说完,就继续指挥着摆膳去了。
他是皇上,自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
她是皇后,他们在一起,自然要最尊贵的膳食才配得上!
另外,她真的太想知道,皇上爱吃什么了。
吉嬷嬷见劝不动,只得叫人亲自盯着。
太华丽太奢侈的菜,能少上一个就少上一个。
皇上不喜这些啊。
可即便吉嬷嬷把关。
最后御膳房的那些大菜还是都上了。
皇后看着摆放极尽精致华丽的一桌菜,十分的满意。
“这些花样原本宫里头时没有的,都是本宫亲自阅览群书,特地寻来的菜谱,叫御膳房的师傅照原样做了出来!”
“这样好的菜,皇上不可能会不喜欢的!”
皇后自信满满。
吉嬷嬷看着有些不像,叹了口气没说话。
玉兰立在一旁,更没什么说的。
嬷嬷都不敢劝,她更不敢了。
满屋奢华的烛光照映下,那一桌极尽精致的菜肴,华丽的叫人睁不开眼。
几个二等宫女各自守在自己的位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椒房殿里,奢华,辉煌。
无处不在彰显着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尊贵和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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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在主位,一直等着皇上的到来。
在派人去请了两三次之后,赵君尧终于冒雨过来。
皇后喜出望外,连忙上前请安。
“参见皇上!”
赵君尧脱了斗篷递给李盛安,自己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淡淡道。
“请来吧!”
说着就拿起手边的茶盏。
皇后笑着起身。
“皇上还没用膳吧,臣妾这里做了些新菜式,请皇上品尝!”
赵君尧饶有兴致。
“哦?”
说着就起身往隔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里边儿比外边儿明亮了好多。
两三个烛台,光蜡烛都有上百只。
这也罢。
可桌子上这一桌明晃晃,晃得人眼晕的菜是什么东西?
摆放精致,却没有一丝温度,这真的……能吃吗?
赵君尧皱了皱眉。
皇后却丝毫没有察觉,只一味地沉浸在自我满足中。
“这些菜都是臣妾照着书里的想法做出来的!”
“这道菜叫四季如春,是把四季的青菜做到一个盘子里,看着就色香味俱全!”
“还有这个,叫做金玉满堂,是南瓜做的,皇上是不是看不出来?”
“还有这个……”
皇后兴奋地介绍着。
赵君尧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
皇后吓了一跳,立刻止了声音。
下一秒她扑通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
“皇上,臣妾知错!”
赵君尧看着这一桌子所谓的好菜,心里冷笑。
“好一个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个晚膳,八十多道菜,二十多道汤!”
赵君尧冷笑讽刺。
他生平最厌弃过度奢靡。
又不是接待外使,又不是为功臣接风洗尘,什么都不是,就一顿晚膳。
要这样吗?这是……做给谁看的?
天下苍生,有多少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他身为他们的君主,又怎么忍心糟蹋他们的粮食?
“皇后,你是guó mǔ,你怎么就忍心?”
赵君尧心里压抑着怒火,眼里尽是冰冷。
皇后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
“皇上……”
“臣妾……臣妾一时没想那么多!”
她真是被这几天的盛宠冲昏了头!
是啊,皇上不喜欢奢侈浪费,她是知道的啊!
吉嬷嬷劝,玉兰也劝。
可是,自己怎么没听?
悔!后悔!
“皇上,臣妾知错!”
赵君尧一口没吃,冷笑着拂袖离去。
“皇上……”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皇上!”
皇后狼狈地追了出去。
喊声却被哗哗的雨声瞬间吞没。
皇后在地上坐着,眼泪落了下来。
玉兰和吉嬷嬷把她扶了起来。
“娘娘……”
……
赵君尧回了昭宸宫。
李盛安战战兢兢问。
“皇上,您还没用膳呢,不如……叫小厨房上点儿宵夜?”
赵君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快滚!”
李盛安恨不得把头埋在裤裆里,逃命似的出去了。
赵君尧随手拿了本书,没翻几下就丢开。
整个人都被怒火包围。
下大雨的天气,他不过想吃口热饭,就这么难?
皇后的贤惠,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和贵妃一个样。
自己多去几回,就猖狂的无法无天了。
赵君尧冷冷勾唇:
罢罢罢!以后叫她继续失宠吧。
想着,就起了身看着窗外。
明日,京城刑部大牢所有死囚就要午门问斩,包括范家二公子。
严格来说,他也算半个国舅爷。
如果范家肯老老实实些,叫他满意。
自己真把他的命保下来也并非不可。
只可惜,范家在朝中太过猖狂。
作为武门第一世家,范家在朝中已如参天大树,根深蒂固。
他们今天敢胁迫诸侯喝令天子,明日是不是就能胁迫君王?
思及此,赵君尧目光犀利。
‘果然是欠收拾!!’
如果收拾不过来,那么这棵参天大树不如……
赵君尧望着远处的大雨,眼神复杂。
不多时,李盛安亲自端了食盒进来。
里边儿是一碟烧青菜,一碗柳叶儿面,还有两小碗新调制的酱汁。
赵君尧看了一眼那面,心里的怒气就疏散了不少。
想到了夏氏,对,他还有夏氏,他的卿卿。
他头一回吃这些,还是跟着她!
赵君尧把面端了过来,勾起了嘴角。
一碗热乎乎的柳叶面下肚,赵君尧觉得舒坦了不少。
洗漱后躺了下来,听着雨声。
心里想着,这会儿她应该睡着了吧。
要不然他真想把她接过来,然后……
咳咳!
赵君尧甩了甩脑袋不敢再往下想。
次日一早。
赵君尧起身上朝。
龙椅上的帝王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向那帮武将世家的眼神,实在是吓人。
朝堂上鸦雀无声,都不敢说话。
向来骂天骂地的言官们也闭了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盛安照例喊着。
官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重新缩了脖子。
赵君尧早早下了朝,往御书房去了。
雨越下越大,像是在泄愤一样把雨水全都倾泻下来。
京城午门围场,数十名罪犯身着囚衣,坐着囚车冒雨被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