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慌忙的闪开眼睛,有些心虚的说道,“没什么,山上已经没有紫薇草了,你不信问问他们,我们已经把山上找了个遍。”
“我知道。”张玉堂眨也不眨的看着陈氏,沉声说道。
“你知道你还去!”陈氏哭着说道。
“可是,镇子上已经没有紫薇草了,我在平安医馆,我很清楚,现在只能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不行!”陈氏坚决反对,“玉堂,说不定还有哪家有没有用完的紫薇草呢。”
张玉堂神色复杂的看着陈氏,张玉莲姐弟和张云峰也看着反常的陈氏。
张玉莲开口说道,“娘,就算是有我们也找不到啊,哥说的对,万一是我们看漏了呢?”
“孩子说的对,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看镇子上还有没有没用的紫薇草,一方面玉堂再去找找。”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陈氏的声音异常的坚决。
张玉堂走近陈氏,”娘,你是不是知道哪里有紫薇草?”
“我...”陈氏很是慌张,不停的看着慕云裳和张玉堂。
这两个孩子哪一个都是她的心头肉啊。
“娘,你知道就说啊,大嫂等着紫薇草救命呢!”张玉莲着急的说。
陈氏走到慕云裳的床边,泪如雨下,摇着头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
陈氏的话异常的坚决,这两个孩子谁有事她都舍不得。
“娘!”
张玉堂和张玉莲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氏。
张玉堂走过去拉着陈氏的手,“娘,紫薇草在哪?”
陈氏一张泪水纵横的脸上不停的晃动着,“玉堂,你媳妇会没事的。”
“那娘呢?”
聪明如张玉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娘会没事的。”陈氏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的加油打气。
就算那是悬崖她也会带着紫薇草回来。
张玉堂抱着陈氏的腰身,出口的声音带着鼻音,“娘,告诉我紫薇草在哪?”
“老婆子,你就告诉玉堂吧,时间耽搁不得啊。”
“是啊,娘。”
“娘,你就告诉我哥吧。”张家人不停的劝着。
陈氏哭得撕心裂肺,“你们知道什么,那会要了玉堂的命的!”
这话一出,张家人不由得心惊。
“那里是悬崖峭壁,玉堂的身子那么弱,肯定会死在那里的,那里的紫薇草长在悬崖下面,从上面根本够不到的!”
张家人一下子张皇失措,看了看陈氏和张玉堂,再看看慕云裳,一时没了主意。
张玉堂心中大概知道了紫薇草的位置,用力的抱了抱陈氏的腰身,“娘,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这段日子你已经看见了不是吗?”
“可是!”陈氏还想受什么,却看见张玉堂摇了摇头。
“爹,你去找镇上请汪掌柜,记得告诉他看能不能找到紫薇草,我去山上找紫薇草,玉莲和明堂在家照顾云裳,然后看住娘,哪也不准她去。”张玉堂说完,就和张云峰走了出去。
“玉堂!”陈氏声嘶力竭的叫着。
却看到张玉堂的身影越走越远。
张玉莲看着陈氏哭得伤心,开口劝慰道,”娘,你放心吧,你要相信大哥,大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肺痨鬼了,这些天,他帮着大嫂治病救人不是没事么?若是换做以前,大哥可能早就起不了床了。”
张明堂也开口劝陈氏,可是陈氏还是担忧不已。
张玉堂一离开张家,身后就出现一个人,“主子。”
张玉堂也开口,径直朝着山上走去,那那男子默默的跟在身后,一双深沉的眼睛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却没有开口。
天渐渐亮了,张云峰带着汪掌柜急冲冲的来到了张家,张玉莲看到汪掌柜的衣服都穿反了,可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精力去说这件事。
汪掌柜看了看慕云裳的面色,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汗水已经打湿了慕云裳的秀发,额头满是汗珠,脸色白得异常。
汪掌柜搭上慕云裳的脉搏,闭着眼睛去感受。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出声,汪丰年心里也是紧张的不行,可是他只能装作很是镇定,因为这一屋子的人可就指望着自己了。
约莫过了一会,汪丰年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师父这段时间劳累过度,加上昨天被传染了瘟疫,所以会病的这样厉害,不过幸好发现的早,我将师父自己的方子开给你们,在加上几味补气的药,服下去几天应该极好起来了。”
张家人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心有悬了起来。
陈氏担忧的说道,“可是我们没有紫薇草了!”
汪丰年的眉毛也紧紧皱起,平安医馆最后一株紫薇草傍晚的时候已经用给馆里的病人了。
“我来之前交代东来了,让他发动镇子上的人去找紫薇草,一有消息就会给我们送来。”
张云峰点点头,”玉堂也去找去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陈氏的心又悬在了嗓子眼,一双不是很漂亮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院门口。
“老头子,玉堂怎么还没回来啊?”陈氏担忧的问。
张云峰猛地吸了一口叶子烟,“再等等。”
隔了一会,陈氏又开始问道,张云峰只能沉声的说再等等。
就这样,天渐渐的大亮了。
可是张玉堂还是没有出现,陈氏不停的在屋子里走着,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在院门口望着。
隔了一个时辰,陈氏突然叫道,“玉堂!”
那声音带着惊吓,一下子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赶忙跑了出来。
只见张玉堂右手臂不停的流血,血水顺流而下,从他手中的紫薇草下滴了下来,一脸白的吓人。
陈氏赶紧去过扶着他,往屋里走去。
“玉堂,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娘啊,玉堂...”
张玉堂朝着陈氏强打精神笑道,“娘,我没事,出了一点小意外,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什么好好的,你看看那血,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色,玉堂,我的儿子...”
陈氏开始止不住的流泪。
张玉堂见着汪丰年,右手颤颤巍巍的抬起,将手中的紫薇草递给他。
汪丰年一脸的震惊,赶忙接下。
“来个人熬药,我去配药。”
“玉堂的伤怎么办?”陈氏着急的问。
“娘,没事,一点小伤。”张玉堂摇摇头,他已经将右手的血脉封了。
都怪那该死的蟒蛇,若不是后面的潜龙暗卫出声提醒,张玉堂真不敢想象后果,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尖石刺伤。
若不是怕吓到家里人,张玉堂真的是想见那蟒蛇拿回来剥皮吃了。
汪丰年配好药就来给张玉堂处理右手的伤,看到张玉堂右臂上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下一惊,慌忙的看了一眼张玉堂。
然后什么也没有说,赶紧处理。
处理完伤口,张玉堂坚持守在慕云裳的床边,陈氏心疼的不行。
“玉堂,娘在这看着,你去休息休息好不好,你放心,娘眼睛都不会眨的。”
张玉堂摇摇头,“娘,我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陈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哭着说道,“怎么能没事呢,流了那么多血。”
张玉堂对着陈氏笑笑,用左手推搡着陈氏,“娘,你去休息吧,我说没事就没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氏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张玉堂往自己屋里走去,张玉堂一直笑着看着她。
等到屋里就剩下自己和慕云裳的时候,张玉堂的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一脸的憔悴和疲惫,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的摩挲着慕云裳的脸颊。
云裳,我很累,真的很累,可是看不到你我会不安心,会害怕,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错太多,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但是以后不会了。
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一定要!
傍晚的时候,慕云裳幽幽转醒,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张玉堂,心一下子满足的不行。
她迷迷糊糊的知道,张玉堂一直陪着她,给她递水,给她擦汗,和她说话,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回答过他。
慕云裳的心变得无比的柔软,虚弱的伸出手抚摸张玉堂的头,笑容中带着满足。
但是很快,慕云裳又昏睡过去。
张玉堂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慕云裳四天,这时候,陈氏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玉堂,娘求你了,你去休息一会好不好,云裳已经好了很多了,你要是病倒了可该怎么办啊。”
张玉堂左手接过药碗放在床边,“娘,这话您都说了四天了,我不是也没事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没事的,您别担心了。”
张玉堂用左手舀了一勺药递给慕云裳,陈氏见状想要接过张玉堂手中的勺子。
“玉堂,你手不方便,我来吧。”
“娘,家里的野当归怎么样了?”张玉堂让开了手,笑着看着陈氏。
陈氏颓然的放下手,“你这孩子,娘不喂了,你别操心家里,家里的事有我们,每次我想要喂药你都说这些。”
陈氏依依不舍的往外走,看着张玉堂一脸的憔悴,衣服还是带着血迹那一件,脸上已经长出了胡茬。
一想到自己英俊帅气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陈氏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张玉堂看着陈氏的担忧也无法开口,娘不会明白,他有多害怕慕云裳就这样子离开他,他只有待在她身边,看着慕云裳一点点好起来才放心。
白勺子里的药水杯张玉堂用左手往慕云裳的嘴里喂,不出意外的,药水顺着嘴边流了下来。
张玉堂无奈的笑着用帕子温柔的擦了水渍,“云裳,你说你怎么睡着都不让人省心,我知道,你想要相公用嘴喂你,故意的。”
说完拿起药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喂了慕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