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仅三月,一晃而过,1560年的冬季就已经到了。
天气转冷,风寒日甚,这日突然想起众女夏日随我归国,转瞬秋去冬来,洋装是否合体,或需添置?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也不要忘了男人的绅士温柔。
遂放下杂务,约了敏敏和小昭一同游逛。敏敏知道哪里有好裁缝,我们上门请去,上我的府门为众女量身定做,岂不大合她们心意?这些日子她们为澳门操劳,我这便代表澳门十万人民回赠馈报。
澳门小城在她们治理治下,逐渐热闹起来。
城门晨时启开后,商旅农民争相出入。
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从澳门东下大海,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现在的澳门成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口岸。繁华日盛。比东南沿海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码头的东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生意的档口少说也有百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码头乘船的商客进货采购的理想地点。
澳门现在除了是东南商业交流的中心外,更是外洋抵达中国的第一站,更因现在进出港盘查的宽松,竟成了金发碧眼,奇技淫巧的集中胜地。不论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liu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见过世面的好汉。
所以其况之盛,可以相见。
东门的裁缝档口中,又以老王的手工最是有名。加上专管替女士量体裁衣的老王小妾香嫂,生得花容月貌,锦心秀口,更成了招徕生意的活招牌。
老王由内进的大房懒洋洋的出来时,侍童托着一盘精美衣衫交与香嫂时,早等得不耐烦的贵妇少女莺声燕语,纷纷冀望道:“香嫂,是我要的那件么?”
香嫂笑语如花应酬:“哪有那么快的?老王制衣全是手工,只有他手艺好,我们不敢帮忙,一日只得一件啊。这件是汪夫人的,她早在月前就预约了。”
众女不依,急切心情溢于言表,都人情香嫂快些。香嫂无奈,只得再排一遍号,一一约定改日再来。
正忙得香汗淋漓,蓦地看到进门处来了一男二女。衣装平易,气质却不凡,随便往人群里一站,立时有鹤立鸡群之感。
她看到的正是我和敏敏小昭。
我倒没什么出彩。除了全身散发出浓烈的彪悍男人气息,这是遮掩不住的,长年海上锻炼战场厮杀,自然有一股与常人不同的味道,其他无奇。
倒是敏敏小昭,一个窈窕丰满偏是冷艳迫人,一个娇小依人精灵可爱,左右在我身边一站,立时将我衬托出彩,裁缝店里那些贵妇少女大妈的目光,十有八九先仔细打量两个女兵一眼,最后停留我身上,恋栈不去。
这样的男子汉,看似平常无奇,越瞅越有味呢。
带两女出来,而且是靓女,时刻享受到男人嫉妒要死的杀人目光,女性欣赏的眼神,还真是有面子呢。
我见香嫂注意到我们,微微向她点头含笑,香嫂经不起我风liu已成习惯的眼神,风韵犹存的粉脸竟也红了。
敏敏嘴角飘出一丝妩媚的笑意,柔声道:“我家公子想请王师傅到府小坐,顺便为家中女眷做几身衣服,不知……”
香嫂听到又是请老王制衣来的,登时露出为难神色,瞅着店内排队的姑娘夫人们,犹豫道:“要不公子小姐明日再来?您看,我这里正忙着呢。”
我替敏敏答道:“也好,改日再来。”便待离去。店里清一色女性,目光又聚焦我这唯一男人身上,巴不得早些走掉。
突然听到有人唤我:“是知县大人吗?”
回头一看,是一中年美妇,原来却是相熟,广东三司之一按察使汪柏大人的夫人,立马堆起笑脸:“好久不见,嫂夫人一向可好?”
汪夫人装做生气地嗔道:“都说好久不见,也不上门坐坐!”
我哈哈一笑,拱手请她恕罪道:“就怕兄弟我常去找大人讨酒喝,嫂夫人嫌烦。”
刚到澳门时人生地不熟,打通广东官场走的便是汪大人的路子。更因金牙信奉夫人外交,我那几位女友与这位嫂夫人,只怕更是熟络。是以言谈亲热。
香嫂今日店里一下子来了两位贵客,得意道:“怎好劳动大人亲来?府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来便是,你看这……小六,快让老王出来迎接,看看谁来了!今日也不营业了,大人和汪夫人快请入内奉茶……”
我正待推辞,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童音骂道:“狗官!!!”
迅速回头望去,竟然没瞧见,低头下看原来是个小姑娘,个子矮小还未长成,十几岁的模样,乌黑的大眼睛在小巴掌脸上瞪得溜圆,正瞪着我,不觉好笑,存心逗她:“我是个官儿不错,却怎么狗啦?”
惹得旁边几位妇人掩嘴轻笑。
“这是你们男人来的地方吗?你看有一个男人来么?我都让大师兄二师兄在外等候,你却大摇大摆进来了!尾随两个美女进裁缝店,没出息的男人,不是狗是什么?”
这气人的小姑娘,说起来都是她的理,竹筒倒豆子一阵轰炸,几乎叫我无言。店里妇女笑声更大,我甚至听见敏敏小昭也在偷笑,显然,她们也认为我是个“狗”官了。
小姑娘强词夺理。好男不与小女孩斗,我这狗官该闪了!
笑呵呵地向汪夫人还有其他女士打个罗圈楫,拔腿就走,赶紧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此间事一旦传出去,我这狗官还怎么做人啊?汪夫人亦含笑点头作别,显然她也认为我不宜在此地久留。
是我疏忽了,这老王手艺卓绝,引得广东显贵家的女眷都来捧他生意,他却有几个规矩:轻易不上门服务;上门预约;凡是派使唤丫头来的一律不接待。架子端的十足,贵妇骄女却也不以为意,人家手艺好嘛。为一身霓裳彩衣,劳动芳架又当如何?但的确有个不成文的习俗,男人最好别进来。呵呵,是我这狗官的错。
走到门口突然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金牙我什么时候吃过闷亏,回头对那小姑娘捉狭地挤挤眼睛:“我是狗官没错,不过呀,只肯给美女当狗。”努努嘴,意指敏敏小昭,又飞快地道:“可惜你太小,还没有让我当狗的本钱。”
说完不理小姑娘的反应,拔腿就走。留下身后一众女士放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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