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仰着头,恶狠狠的瞪着叶黎昕,那气势,唬的反倒是叶黎昕往后退了一步,偏偏安安不依不饶,半点都想就此放过叶黎昕的模样,“我舅舅就是警察,特别高特别厉害!我妈妈是医生,救了很多很多人!哼!你在胡说八道,我叫我舅舅来抓你!”
其实安安心里很清楚梁辛当时受伤后的模样,好几个月了,她舅舅都在国外治伤,这些安安都是知道的。但是面对叶黎昕的时候,安安根本不想考虑这个。她就像是保护亲人的小兽,只要叶黎昕敢在多说一句对梁柔不利的话,安安就要扑上去咬他的模样。
叶黎昕也傻了眼,他跑来是来安慰安安的,可不是来惹安安生气的。叶黎昕手足无措的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毕竟还太小,就算对人好,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表达,反而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聂焱已经从车里下来,安安说话他在车里岁听不见,但是安安的那个小表情,一看就知道出了事。聂焱迈着步子走过来,周围自成气场,还没有完全走散的学生以及家长都眼巴巴的望过来。原本现在生活水平不错,开着豪车来接孩子的人不少,但如聂焱这般品貌的,却也绝对是少数。
等聂焱走到安安身边,还没等他开口,安安就已经扭头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咬牙切齿的说:“聂聂,他胡说八道,我再也不想见他了!”话虽说的狠,可是眼睛里明明是带着眼泪的,别看安安平时刚强的很,整治起人来鬼心眼儿也多,但内心深处,安安对梁柔的依恋,绝不是一般小孩子有的。
相依为命从来都是双方的,梁柔舍不下孩子,安安何曾能舍得下妈妈。
尽管此时安安对着叶黎昕凶的不得了,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害怕的。聂焱摸摸安安的脑袋,对这个孩子,他总是无法拿出客观的情绪,就是想护着她,尤其是看到安安泪汪汪的圆眼睛。心更是软的可以。
安安抱住聂焱不撒手,叶黎昕往聂焱身边走了两步,脸红彤彤的,特别慌张的说:“聂叔我是听我爸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聂焱瞅着叶黎昕的脸,嘴角勾了下。其实聂焱对叶黎昕倒没有梁柔当初那么防备,大概是是因为聂焱也曾离经叛道过,所以对叶黎昕这样有些叛逆的熊孩子,反而多了几分了解。他能看出叶黎昕的心思,不过表情却也并不见松动,只是说:“上车说吧。”
叶黎昕跑的贼快,生怕聂焱丢下他。
送叶黎昕来的人一看他上了聂焱的房车,转头就给叶枭去电话。得到指令说不用管,这才放任叶黎昕跟着聂焱走了。
安安不怎么高兴,抬头看了眼聂焱,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不过最终也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的认同了聂焱的决定。
就这个小丫头,聂焱怎么可能不爱她,明明气鼓鼓的像个小河豚,但是聂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安安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孩子虽然不大,但这份心意,聂焱懂。
上车之后,聂焱就看着两个孩子闹气,安安紧挨着聂焱不理叶黎昕,叶黎昕抓耳挠腮地想怎么讨安安高兴。聂焱微微眯了眯眼,之前他担心安安长大会变成另一个他母亲,心高气傲,被娇宠的经不起半点感情上的打击。
现在有个叶黎昕倒是可以提前培养培养。
没有人天生就是爱情里的智者,聂焱也是摔倒过,一步步摸索走到今天。安安要早做准备才能杜绝往后真遇上什么糟心的人。不过这事儿,也就聂焱这样离经叛道的人能想想,要是跟梁柔说,少不得要被梁柔训斥。
叶黎昕哄不好安安,就面对聂焱说:“聂叔叔,您倒是说话啊,我没有撒谎对不对?”
安安生气叶黎昕说了梁柔的坏话,叶黎昕都快要冤枉死了,他并没有说过梁柔的坏话啊。说的都是实在话。
说起这个,安安也就抬头望向聂焱,等着一个答案。
聂焱搂着安安,原本打算骗孩子的,没想到被叶黎昕叫破了,那就没有必要在遮掩,照实说:“你妈妈之前有个病人过世了,桑乔阿姨带你妈妈去问问情况,不是什么大事,明后天就回来了。”
聂焱没提警察,而是用了‘桑乔阿姨’,安安跟福宝玩的好,现在福宝都会用家里的座机往聂家大宅打电话了,奶声奶气的说要找安安姐姐。聂焱接到过一次,还有些愣神,福宝现在说话咬字还不太准确,安安姐姐四个字倒是说的很流畅。
有福宝在这里面,对桑乔,安安更是很亲近的。
听说是跟着桑乔阿姨去了,安安半点都不怕,从前她舅舅受伤,她妈妈没少跟着桑乔阿姨去警察局。不过那都是为了抓坏人,而不是自己就是坏人。
安安理直气壮的说叶黎昕,“你好笨,说话都说不清楚。”
叶黎昕摸摸鼻子,他也有点感觉到可能说的不太对,刚才安安那么生气,眼睛都红了,好像下一刻就要哭,他也害怕。现在安安说他笨,他也就认了。
叶黎昕在叶枭那里是混世魔王,到了安安这里,却乖顺的不得了。
甚至还跟聂焱耍心眼儿说:“聂叔,我爸今天在徐叔叔那里帮忙,我没地方去,能不能跟安安呆在一起。”
叶枭在帮忙徐泽池父亲的丧事这话不假,只是没地方去?聂焱可不认为叶枭是个把儿子安顿不好的人。先前聂焱还想着让叶黎昕跟安安在一起多相处,安安身边有一直追着的小男孩,将来就不会见到一个什么随便的人就痴心错付。只是这想法前后还没有三分钟,看到叶黎昕一副想要往安安身边磨蹭的模样,就又气不打一出来。
可真是看不顺眼。
叶枭真是他儿子的好爹,叶黎昕这话说出来没几分钟,叶枭的电话就来了,开口就是,“黎昕在你家住两天,我这边忙不过来。”
聂焱冷笑,“你什么时候照顾过儿子?”这话有些戳人软肋,但聂焱如今,哪里还在乎这个。
这对父子一同算计他的安安,不还击回去,真是心里过不去。
叶黎昕长到这么大,叶枭根本就没管过,都是樊可馨在照顾。现在叶枭说这个话,让聂焱不讽刺他都不行。叶枭确实噎了一些,然后讪讪的说:“我这不是特殊情况,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可馨想做试管婴儿,最近已经开始,那东西辛苦的很,我舍不得让她在忙儿子。你家那么大,多一口人吃饭怕什么。在说有安安在,那小子乖的跟奶狗似得,也不用你操心。”
叶枭跟樊可馨浪费了很多时光,现在叶黎昕都已经十二了,樊可馨年岁也不小,在想要孩子就难了。原本叶枭不打算要了,有黎昕一个就已经足够,偏樊可馨坚持,总说黎昕就一个人,将来等父母都没了,黎昕一个人太孤单。
樊可馨是很喜欢孩子的,现在跟叶枭重新在一起了,就又心心念念的想要孩子。叶枭如今那绝对是秉持着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原则,既然樊可馨想要,那就要。只是樊可馨身体经过一场病,想要自然受孕已经很难,所以就想做试管的。
但做试管对女人来说实在辛苦的很,叶枭也确实是心疼媳妇儿。
叶黎昕在安安面前乖的不行,但是在家里,吃喝拉撒的,都不是善茬,成日里樊可馨跟在儿子后面,辛苦的不得了。
能把儿子推出去,叶枭半点惭愧心都没有。
叶枭提起想再要个孩子,就戳中了聂焱的心思。他也还想在要个孩子,只是这事情凭缘分,梁柔去年还怀过一个,只是没保住,如今只想着好好给梁柔养身体,盼着孩子能快点来。
如此,聂焱脸色臭臭的答应下来,“我这也忙,你忙完徐家的事,就来接走。”
叶枭满口答应。
其实聂焱也知道叶枭有私心,叶枭这些年算是坚持不懈的往豪门世家这个圈子里滚,叶枭也知道自己白手起家根基浅,将来他要是老了或者有个什么万一,根本就没有帮衬扶持他的人。不像这些世家豪门,全部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就如聂焱跟关墨,这是无论如何都会互相扶持的,两家的利益都绑在一起了,不能轻易松绑。
叶枭自己的实力还做不到跟这些豪门做捆绑,但他可以搞感情交换这一套。
这些年不管谁家婚丧喜庆,都是叶枭忙前忙后的再搞。
而叶黎昕跟安安恐怕也是叶枭顺水推舟。
叶黎昕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谋划,他现在专心在逗安安高兴,做鬼脸扮小狗,倒是没什么包袱。安安憋笑憋的辛苦。
最终忍不住笑了,叶黎昕才算开心了。
临了,还不忘安慰安安,“你别怕,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今天叶黎昕跑这么快要来找安安安慰安安,那是因为在叶黎昕的心里,安安跟自己一样是个只有妈妈的孩子。虽然现在他有了叶枭这个爸爸,但这个爸爸跟妈妈还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叶黎昕知道安安的妈妈跟聂叔叔分开过很久,甚至前一阵子安安的妈妈还差点改嫁,简直比樊可馨当年还要决绝。
现在安安的妈妈出事,叶黎昕就生怕安安伤心。
所以他才跑来安慰,没想到弄巧成拙,倒是惹了安安生气。
小孩子之间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叶黎昕跟安安说了这样的话,安安抿嘴沉默了一下突然说:“我不怕!我可以保护我妈妈。”
安安在叶黎昕的印象里,从来都是个胆小的姑娘,虽然从梁柔婚礼上安安那一撞之后,叶黎昕也知道安安也不是被欺负了只会哭的小姑娘,但年纪差五岁,叶黎昕觉得自己在安安面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男人了。
所以他说:“我也可以保护你。”
安安一笑,特别甜糯的模样。
回到聂家,车子开进前面的绿地,到别墅门口一下车,happy就扑上来,安安嘻嘻哈哈的笑,叶黎昕也跟着开心。
只有六猴儿脸色难看的对聂焱说:“元家的人来了。”
“谁?”聂焱表情一肃。
六猴儿撇嘴,“元龙。”
元龙也不是第一次上门了,上一次来,是给梁柔送项链,说明元天霖要认梁柔当干女儿的事。
聂焱眉眼皆是冷霜,吩咐安安带着叶黎昕以及happy去院子里玩,家里有客人,别进去。安安当然听话,而且还给叶黎昕当小导游,“跟我走,我带你去看我家的树林,特别漂亮。”
叶黎昕就跟着安安走了。
聂焱一路往里走,边走边解开了领带,他觉得有些闷。到别墅里的时候,领带已经被聂焱扯下来拿在手里。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看起来有些散漫的不羁感。
元龙坐在聂家大厅里,身边放着佣人给他端上来的茶。身后带了六个保镖,各个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其实聂焱身后通常也会跟着人,但助理、秘书居多,保镖通常都是出行的时候才会有的。但是元龙不同,他身边的人,不管具体是干什么的,总归看起来都是保镖的款型。
聂焱进屋,元龙连站起来都没有,看起来他反倒像是这宅子里的主人。
也不过就是一夜之间的功夫,元龙看起来比之前又沉稳了些。至少在装腔作势这方面,颇有些长进。聂焱不在意的勾唇,只有没有得到权力的人,才会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显威严,更像是家主。如聂焱这样,如今已经掌权的,反而没必要如元龙这般,刻意的做的笔直稳当,手里拿着茶杯故作深沉。
聂焱闲闲地往元龙对面的沙发上一坐,他的眼睛原本就长的好看,眉尾上挑,有一种锐利感,此时目光凉薄,更显的气势不凡。
说话更是直白,“元二少来我这,恐怕不是为了喝茶而来吧?”
就算元天霖死了,现在元龙也只能被叫一声元二少。因为他在聂焱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个豪门弃子。元天霖的遗嘱写的很明白,所有财产皆有家里老八元茂继承,其他的家人,皆有元茂来照顾。
这遗嘱要在其他人家里,恐怕会觉得奇怪,一般老子死了,儿子们多多少少都会得到一些遗产。但是元天霖的儿子实在太多,要是跟平均分,恐怕每个人分到的都是一点点。而且元天霖旗下明面上最大的产业是富茂贸易集团,专门跑运输的。这公司并不怎么大,连上市都不曾,完全就是元天霖说了算的。现在要传给儿子,若是每个儿子都有股份,那这公司,可就完蛋了,几个儿子意见不合,公司就闹掰了。
上市公司还能每个儿子分些股份,这种没有上市的企业,唯一的办法就是传给唯一的人。
这样才能保证继续平稳运营。
但谁都知道这个贸易公司不过是元天霖旗下很小的一把资产,他在娱乐业方面几乎遍布全国都有KTV、酒店以及各种会所、茶府。‘元门’这个名号,在全国各地的娱乐业里也都是一杆旗帜。
元天霖把一切都交给元茂,元龙往后恐怕还要指望着自己的弟弟过日子。
就聂焱的观察,元茂那也不是善茬。
要说元天霖呢,也不知道该说风水太好,还是风水不好。儿子生了这么多,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材料,要是儿子平庸的多些,也不用像如今这般打的厉害,也不至于让元天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元龙虽然架势摆的足,但他真的很难做到心平气和,今天元天霖的遗嘱一公布,元龙的母亲先就犯了心脏病。要知道元龙的母亲可是正房太太,忍了让了一辈子,没想到元天霖到死,也没有给她这个正房妻子一点点的尊严。
遗产没有她以及两个双胞胎儿子的份,宁可个梁柔那么个名不见经转的医生,也不愿意单僻出来一些留给她。
现在的元家,可谓哀鸿遍野。
元茂在元天霖的儿子中实在太不显眼了,元茂的母亲一直做小伏低,这么多年来,从未跟任何元天霖的女人起过争执,是元家最人善被人欺的典范人物。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被人打上门都还是微笑的女人,能养出元茂这么个杀人不见血的狼。
元龙手里的茶杯都要捏碎了,却还是逼着自己压住心神跟聂焱谈判,“你难道不担心梁医生?现在她可是杀人犯!”
聂焱眸光冷到了极致,要不是这些年的历练在心中沉着,聂焱真想举起拳头打碎元龙那张脸。元家人自己斗天斗地,连亲爹都能出手往死里弄,现在反倒血口喷人说梁柔是杀人犯!太阳穴处青筋鼓出来,聂焱心里不是不自责的,当初他出于私心让梁柔去元家接近元天霖,明知道元家是这样的大染缸。
只是这些心思都是聂焱放在心底的,他怒极反笑,“杀人犯?是谁动的手,恐怕你心里清楚。”
元龙煞有其事的点头,“我确实知道,但要抓住凶手,就要聂总你伸把手帮我一把。事成之后,元家跟聂总就是通家之后,有什么事情只要聂总你开口,我元龙绝无二话!”
到这里,元龙今天为什么来,就很明显了。是来找援助的,元茂按照遗嘱继承了家业,元龙出于劣势,他必须找到强有力的支持者,才能跟元茂接着斗。
但元家的名声早已经臭了,根本没有人愿意牵扯其中,如今元龙来找聂焱,也是因为梁柔牵扯其中。不仅梁柔,元龙还许下了好处,只要聂焱帮着元龙掌握家族,那么往后元家跟聂焱就算是结盟了。
聂焱冷笑,现如今他要是还往元家的事情里面去掺合,那才是傻了。
对他毫无利益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元龙眼皮往下垂,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家老爷子防我如防贼,却没想到最后要了他命的,是他给自己找的护身符。”
元家人说的话,聂焱一句都不信。
这元龙此时把自己说的无辜的跟朵白莲花似的,但他真的清白吗?
聂焱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些元龙,“当初元彰是怎么死的?聂子赫又是怎么回事?元二少,这些年,你没少作孽。如今走到这一步,不过是棋差一招,愿赌服输,认命吧。”
元龙做过的事情不在少,聂焱已经查出眉目,杀害元彰的人,跟聂兆忠车祸的肇事司机是同一个人只是聂焱已经查到这个人的信息,他并不愿意告诉元龙,免得元龙早做准备。
不过现下的情势,聂焱倒是完全不怕元龙的,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元龙准备了那么久,甚至逼得元天霖防他如防贼,不惜拉了个元茂出来当挡箭牌。但是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临门一脚。元龙之前走了九十九步,最终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人捷足先登,只能证明元龙自己能力不够。
聂焱说的很残酷,却也现实。
元龙扯出一个惨笑,早知道今日,他当初就该直接让元天霖去见阎王,而不是等着元茂出手。这事情说起来也真是滑稽,元龙元虎兄弟谋划这么多年,从老大元毅,到元天霖最爱的女人生的元彰,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所有的有力竞争者,都被元龙元虎兄弟干掉。元龙觉得自己接班十拿九稳,这才会在元天霖生病后,威逼利诱,想让元天霖放权。
他比的太狠,元天霖为了自保,只能拉出一个儿子来当挡箭牌,这才选了元茂。
元茂母亲是个窝囊废,自己也从来乖顺的很,从小到大在元家的一众兄弟里,都是最老实的那一个。要不是如此,元天霖也不会选这个儿子来当护身符。
却没想到最良善的儿子,却是最心狠的。
元天霖刚立遗嘱,还没等观察局势,就已经命丧黄泉。
这一次棋差一招,元龙认栽。可他绝不认输!
元龙站起来,用元家人特有的森然表情对聂焱说:“元茂想要接受家业,没那么容易,他不找出老头子的死因,没人会服他。所以下一步,他就是制造证据,也得把老头子这条命压在梁医生身上!聂总不心疼自己的女人,我也无话可说。”
元天霖死的不明不白,手底下的兄弟就不可能服元茂,元茂虽然在最后这一下子做的够狠够绝,拿到了遗嘱。但元龙元虎这么多年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要是梁柔洗脱了嫌疑,那么最大的嫌疑犯就是元茂。
有了这个污点,元茂想要继承元家,根本不可能。
元龙眯起眼睛笑的不无得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临了有梁医生给我陪葬,我也甘心了!”
聂焱表情一直淡淡,看不出他具体的心思。
元龙先礼后兵,而聂焱呢,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甚至聂焱说出了,“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女人拉着整个聂家陪你疯?”
这话说的冷酷,但元龙确实被这话打击到了。
元龙甚至在瞬间有一种他有棋差一招的感觉,是啊,一个女人而已。跟女人相比,当然是家族、企业更重要。这些年元龙身边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他从未因为女人而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是什么让他觉得聂焱会为了梁柔不顾一切的?
元龙整张脸都颓丧下来,恐怕这个事情,他那个好八弟是早已经想到的。元茂要不是早就想好了聂焱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倾尽全力,恐怕也不敢直接对着元天霖动手。
元茂也算是算无遗漏了,现在拿到元天霖的遗嘱,然而把杀人的罪过往梁柔身上一推。
一切都顺理成章。
元龙嘴角的肌肉都在颤动,他露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好好好,你们都是无毒不丈夫,倒是我显得重情了。只是我绝不会认输!”
斗了这么多年,现在让元龙认输,根本不可能。而且就元家的现实,想要认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元龙这些年做下的事情太多了,他现在收手,那就是任人宰割的下场。就算拼死一搏,也要去做!
元龙带着人离开,刚才站在楼上转角没下来的聂子谈此刻疾步走下来,“哥!”
聂子谈一脸的愁容,显然是担心,他不仅担心梁柔,还担心聂焱的态度。聂家的男人,从不会为了女人伤害家族,但梁柔不一样啊。
聂子谈就这样亲眼看着刚才在元龙面前一脸无所谓的聂焱霍地站起来,一脚踹上面前的大理石茶几。
茶几上所有的茶杯装饰,稀里哗啦地摔碎了一地!
响声巨大。
大理石的茶几,搬都要几个人合力,却被聂焱一觉踹的生生移动了好远的距离。
聂焱也是使出了全力,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气。
聂子谈吓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哥?”
聂焱目光里如有实质的仇恨,良久,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都该死!”
元家的所有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