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宋家铺子关门,忠叔、萍儿、李小妹等人均从铺子里回来,一大家子等到天黑,也没见宋楠回来。
陆青璃急的不行,宋楠跟表姐生了气出门,身上又还有伤,晚上又寒冷,真是急的手足无措。
叶芳姑表面平静,心中却早已悔的要命,宋楠对自己两姐妹可说已经看成家人一般,且不说蔚州救命之事,在宋宅中,宋楠对自己姐妹几乎有求必应,买宅子选铺子这些大事也都让她们做主,俨然看成是家中的当家主母一般,自己却因一时意气惹得他摔杯子气的出了门,实在是不该。
李大牛从锦衣卫里回来,听陆青璃说了今日的事,忙急着要出门去寻找,却不料刚提了灯笼出门,见宋楠晃晃悠悠的从巷子东面回来了,一身的酒气老远便能闻到。
众人赶紧将宋楠扶进屋里,见宋楠除了喝了些酒倒也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陆青璃沏了浓茶进去让宋楠醒酒。
众人吃了晚饭,李大牛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来到宋楠的屋子里,见宋楠正在书房里伏案写信,于是跨进去笑道:“楠哥儿,瞧这是什么?”
宋楠喝了几杯浓茶,酒已经醒了大半,见李大牛将包裹放在书桌上,起落之际发出咔哒咔哒的金属碰撞之声,笑道:“银子么?你发财啦。”
李大牛笑道:“楠哥儿好听力,不过不是我发财,而是你发财了,卫里的兄弟们听说你挨了板子休养,凑了银子来看望你;上面有令,谁也不准来探望你,所以他们人不能来,银子我却是带来了。”
李大牛边说便解开包裹,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外加一个小盒子码着十几张银票。李大牛拿起一张礼单念道:“正南坊的候百户十两、赵百户五两、陈百户五两、黄总旗五两……宣南坊的楚大雄千户二十两……崇教坊千户所的杨孟刚千户、孙万年千户各十两、刘勇百户五两……”一口气念了几十个名字,都是京城各大锦衣卫衙门千户百户以及旗官送的银子,一共有四百多两,其中竟然还有南镇抚司镇抚萧琅的名字。
宋楠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这些人并无交情啊。”
李大牛嘿嘿笑道:“楠哥儿,您还不知道吧,卫里都传开了,几年来咱们锦衣卫给东厂那帮人欺负的够惨,你这回带人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不知道多解气呢。大伙儿都暗中佩服你的胆气,都说今后见到东厂的龟孙子根本不用怂,惹毛了便干他娘的,这是大伙儿对你的敬佩之意呢。”
宋楠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这倒有趣了。”
李大牛道:“若不是上面严禁登门看望你,怕是咱家的门槛都要踩破了。”
宋楠笑道:“牟指挥是怕露陷了,要知道我毫毛未伤,大伙儿一定惊掉了下巴。”
李大牛哈哈大笑,将银子取出来码好,口中道:“咱们卫里就只有几个人没送银子,彭千户这王八蛋也没送,这狗日的太不是东西了。”
宋楠摆手道:“别管他,这回吓得他要命,那日我回来禀报此事,他差点没吃了我;把这些人的名单都记好收着,将来这些人家里有什么事还是要还礼的,礼尚往来才是朋友之道,过几日我摆几桌将他们请来聚一聚。”
李大牛道:“原该如此。”
宋楠将手头写好的信叠好塞进一个信封里交给大牛道:“大牛兄弟,明日去衙门告几天假,这几日你要回蔚州一趟,上回我跟你说的事情要办了,去蔚州接了你爹娘,再请十几个本分的乡亲们来铺子里做事。”
李大牛道:“好,俺也正想回去一趟呢。”
宋楠道:“带上一千两银子连同这封信交给江彬,他新近荣升指挥同知,我们也该道贺道贺,另外取五十两银子做盘缠,我这里明日叫萍儿和小妹去寻住处,乡亲们来了便有落脚之处了,有愿意全家都来的也都带来,一定要选本分人,叫你爹娘帮着挑选便是了。”
李大牛连声答应,宋楠又道:“你回来后在街上转转寻个宅院,你一家子都来,将来总要有个住处,买个小宅院也好立足,钱我来出。”
李大牛忙道:“不用不用,听说叶姑娘寻了处大宅子,咱们还是住在一起好,也随时听楠哥儿差遣,倒是要多请几个仆役才是真的。”
宋楠想了想道:“也成,不住在一起倒显得生分了,你去收拾收拾,明儿告假之后便直接动身,快去快回。”
李大牛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宋楠坐在灯下出了会神,忽然道:“你打算站在那里站到几时?”
房门口,陆青璃的身影出现在烛光下,宋楠微笑道:“就你一个人么?你表姐呢?”
陆青璃轻声道:“宋大哥,你不生表姐气了?”
宋楠笑道:“下午就说了,早不生气了,一家人生什么气?”
陆青璃道:“表姐在房里坐着发愣,我便来看看你。”
宋楠道:“你回去睡吧,叫你表姐来,我跟她说说话。”
陆青璃连声答应,赶紧回去西厢房中,不一会脚步轻轻,叶芳姑来到书房中。
宋楠见叶芳姑神情有些憔悴紧张,心中一痛,这女子肯定是担了不少心事了。
“芳姑姐姐,坐下说话。”宋楠伸手倒了杯热茶送到芳姑面前。
叶芳姑轻轻道:“公子叫奴家来,是不是要赶奴家走了?明儿我便动身,只求你留下青璃,善待于她。”
宋楠愕然道:“这是什么话?我何曾要赶你走了。”
叶芳姑道:“芳姑性子古怪,人前不给公子颜面,公子恼了也是应该的,奴家……奴家明日便走……公子可放心了。”
叶芳姑说着话,心中悲伤抑制不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宋楠忙起身替她拭泪,叹道:“你便如此看我么?我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么?”
叶芳姑道:“那你为何出门这么晚才回来,还喝了这许多酒,身上有伤偏喝酒作践自己,若是有什么意外,岂非芳姑之罪么?必是不愿和芳姑居同一屋檐之下了。”
宋楠哑然失笑道:“你这心眼真多,你道我上街是去干什么去了么?你瞧这是什么?”
宋楠从怀中慢慢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上,郑重的将外边的彩纸一层层的剥开,烛光下,一只碧绿可爱的玉镯子发出淡淡的柔和光晕,静静的躺在绒布上。
叶芳姑睁大眼睛道:“这是……”
宋楠拿起玉镯子牵起叶芳姑的手缓缓套上,端详道:“大小正合适,皓腕配美玉,这镯子戴在你手上便是天衣无缝。”
叶芳姑眼泪扑簌簌而下,哽咽道:“原来……你上街是去替我买镯子去了……”
宋楠伸手搂住叶芳姑的细腰道:“你以为呢,跑了二十多家店,勉强寻到一只顺眼的,虽然不能跟摔破的那只比,但也算是尽了心意了。走的肚子饿了,便进了家酒楼喝了两杯水酒,到你口中倒成了嫌弃你不愿回家了。”
叶芳姑双手抱住宋楠的头颈,将脸贴在宋楠的脖颈处,热泪淋湿了宋楠的脖子。
宋楠搂住佳人绵软的身子,双手在她背臀上轻轻摩挲,叶芳姑心中激荡,被宋楠摸得脸红心跳,却不愿松开宋楠的脖子,无声的任由宋楠轻薄,转过脸来在宋楠的脸上亲吻。
屋子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身上都热的冒汗;嗅着怀中美人的芳香,身体已经坚硬如铁,即便穿着厚厚的衣衫,叶芳姑还是感觉到了。
“要了我吧……”叶芳姑轻叫道。
宋楠一言不发扳过她的头来吻上去,叶芳姑宛然相就,两人亲吻抚摸良久,宋楠忽然一弯腰抄着叶芳姑的腿弯将她抱起走向床前;叶芳姑轻呼一声道:“哎呀不成。”
宋楠哑声道:“怎么?又不愿意了么?”
叶芳姑红着脸道:“不是……你的伤……”
宋楠伸手便替叶芳姑宽衣解带,口中道:“这会子还管什么伤,我可要将生米煮成熟饭,不然哪一天你脾气上来撩脚跑了,我上哪找你去?”
叶芳姑面如红霞,口中喷着暖气轻声道:“奴家怎么会走,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走了。”
宋楠心头激动,将叶芳姑河蟹也叫“螃蟹”或“毛蟹”,节肢动物门甲壳纲动物。头部和胸部结合而成的头胸甲呈方圆形,质地坚硬。身体前端长着一对眼,侧面具有两对十分坚锐的蟹齿。螃蟹最前端的一对附肢叫螯足,表面长满绒毛;螯足之后有4对步足,侧扁而较长;腹肢已退化。河蟹的雌雄可从它的腹部辨别:雌性腹部呈圆形,雄性腹部为三角形。
雨润芭蕉,露沾花蕊,在最后的一刹那间,叶芳姑身子痉挛,发出不可遏制的轻喊,眼角的热泪也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