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德坐在牢笼里面抬起头来,看向司徒亦,突然独自摇了摇头:“你也对她感兴趣了不成?我看你还是作罢吧,她会将你带入深渊。”
“你不懂她。”司徒亦跟着摇头,突然轻笑了起来。他靠在椅子上,单手拄着下巴,张开薄唇,轻轻的去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指尖,思考了一阵才说:“你连你自己是怎么被人上告的都不知道吧?”
“哼,是那些人容不下我。”
“别自以为是了,他们同时聚集在渝州省城中,并不是有何阴谋,又或者是对你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一个人,他们守着这个人,同时过他们的日子,偏偏你就像个没长眼的,竟然想娶人家做妾,他们怎么会让这般有用的女子与你一起?”司徒亦回答,惊得胡文德猛地坐直了身子。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胡文德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稳了,此时的样子有些像一只疯狗,被吓到了一样的乱叫,很是可笑。
“若是她是夜辰的师妹呢,还能解夜辰的毒。”司徒亦低声说了一句,接着浅笑起来。
他站起身来,对身边的薛安吩咐了一句:“这前任知府胡文德畏罪自杀,我们可如何是好呢……”
薛安就算愚钝,此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点头:“小的会报上去,同时将其厚葬的。”
“记得告诉薛郡王的人,这位大人也是为烟国尽过心的,家人就简单的流放吧。”司徒亦又吩咐了一句。
胡文德当即跪在了地面上,慌乱的看着司徒亦,近乎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能这样做!你……你是薛郡王的人?!”
司徒亦直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招呼兰竹与他一同离开,独留薛安解决余下来事情。
“你们不能这样做,怎可草率解决了我!”胡文德站起身来,惶恐的看着薛安。
薛安觉得好笑,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绳子来,一边解开扣子,一边说道:“只能怪你事先不知道我家主子的为人,之前惹过他的人,没几个人有善终的,你啊,的确没惹到他,可是你惹到了他护着的人,这么死了你也算赚到了,大人,还请你配合我转过身去吧。”
司徒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薛安其实也摸不清,只是觉得人长得像个仙人,做事就与魔鬼差不多。他总是笑着的,笑容之中却含着多少的阴狠,没多人知晓。
他护着安夜锦这件事情表现得十分明显,从他派薛安去帮安夜锦守院子就可以看出来。又或者是将那几个想要欺负安夜锦的汉子丢入了荒野,被野兽追赶,被咬得血肉模糊。
兰竹或许不知,薛安却知,司徒亦近些日子已经不再画丑女了,画出来的,是一张张美人,每一张的美人都有着同样的脸,那女子是谁一看便知。
还有就是知晓安夜锦往他身边安排女子的那日,捧着用安夜锦给的调料做的肉面连续吃了三大碗,竟然吃到伤食,几日不能碰到油腥,只能喝粥。
薛安心中对安夜锦有那么点芥蒂,可这是主子喜欢的女子,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他不是碎嘴的人。
这边,司徒亦刚刚走出牢房就准备安排人去调查一下是谁帮安夜锦奶大的孩子,这边就有小厮站在门口张望了,见他出来急急的说了一句:“大人,不好了,郡主她……水月郡主她来了您的府邸,正在那边闹着呢。”
司徒亦当即皱眉,一甩衣袖,直接吩咐车夫载着他快些回府。
活祖宗来了,怎能怠慢?
上了马车,司徒亦还不忘记告诉兰竹将熏香撤掉,原本他是不喜欢身上有臭味的,此时偏偏想身上再臭一些,免得水月郡主一碰到他就往他身上贴。
今日水月郡主过来八成是被李潋之给叫来的,看这态度是不想自己与安夜锦成亲了,想着叫来水月郡主制住自己,再去安夜锦那边闹上一场,他与安夜锦的亲事就彻底作罢了。到时李潋之就能够有理由拉拢安夜锦加入军营,最后被赐给哪个将领做了小妾都是不一定的。
“兰竹,安排一户人家生病,然后叫安夜锦出诊,拖住她,没人过去告诉你消息,就不许安夜锦离开。”司徒亦挥了挥衣袖,就安排兰竹去做了。
兰竹起初没懂,见司徒亦这般急迫,也是一个纵身,使用轻功离开了。
原来也是个练武家子。
司徒亦坐在车中深呼吸了一番,才疲惫的靠在了软榻上,刚刚有的好心情瞬间都没有了。
他这边心中的芥蒂还没有完全消除,这边就有诸多的人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这算是什么?司徒亦的心情烦闷了起来,他知晓,那些人同样不会让安夜锦顺利的嫁给他,说不定他若是思量不周就娶了她,会与胡文德是一个下场。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弄得自己功败名裂明显是不值得的,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若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而荒废了前途,当真不理智。
“安夜锦……”司徒亦叹了一句,突然轻笑了起来,最后干脆抬起手来,掩着嘴,笑得近乎癫狂了。
“既然将你安排到了我的身边,我又怎么会舍得放开手呢?一个国我都有把握覆灭,一个女人我又怎么会思量很多。”
思之如此,司徒亦抬手挑了挑自己的发丝,这才十分安稳的等待回府。
刚刚到了府中,就听到了府中的骚乱,司徒亦从马车上走下来,对看门小厮说:“你一会去计算一下水月郡主都毁了什么东西,统计好了告诉与我,我让她加倍赔来。”
那小厮当即点头,走了进去。
走进府内,就看到一道清丽的背影,女子身穿着一身暖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淡青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一头发鬓挽得极为奢华,属于贵族未嫁女子才会梳的发鬓,司徒亦却是不喜,他总觉得那么高耸的发鬓,就好像脑袋上面长了两个黑漆漆兔耳朵,格外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