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武当着这么多在朝高官的面,指责叶向高,这但凡是有脾气的主,那都绝不会咽下这口气。
再者说被一位小小的边地参将指责,这其中滋味恐只有叶向高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大胆狂徒!”
叶向高那脸被赵宗武气得通红,怒睁着双眸,胸膛满是怒火,指着赵宗武的鼻子便呵斥道:“这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看着已然愤怒的叶向高,再看着左右暴起的东林党,赵宗武嘴角扬起了几分笑意,心中起了无边战意。
既然决定发起进攻,那就绝不能给敌人任何反击的机会!
“你放肆!世人皆说我武人粗鄙,叶相身为堂堂首辅,竟当众咆哮圣前,你可把陛下放在眼中!”
赵宗武心中笃定,自己若献出能让内廷获得真金白银的策略,那朱由校必定会十分感兴趣的。
只要能获得朱由校的信任,得到预先规划的权柄,那做所谓的孤臣就是一种必然!
既然决定做个孤臣,那索性不如玩大些吧。
堂堂大明首辅又怎样?
在这刀山火海的朝堂上,任何把柄被留下,那必然是生不如死,唯有正面突击,才能活着!
“为陛下排忧解难,本就是身为臣子的份内之事。
辽西之地骤生此等巨变,便是你等这左右推搡者作出来的!
尔等可知建奴得到广宁,会对我大明造成怎样的威胁吗?”
说的这些,尤其是辽西不稳,会对京城造成怎样的动荡,赵宗武相信叶向高他们心中肯定知道。
虽说当今朝堂的群官,为了权力勾心斗角,但该明白的常识,这心中肯定还是十分清楚的,要不然然这大明官员的综合素质就真太低了。
但赵宗武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可该说的肯定还是要说啊,不然这怎么能自我抛砖引玉?
都已经把叶向高他们得罪了了!
没看到刘一燝、左光斗、韩旷他们,已经是愤怒到极致了?
但是赵宗武肯定不会给,叶向高他们当众怼他的机会,玩扯皮就没什么意思了,毕竟接下来是专属于他的表演时刻。
接着赵宗武便转过身来,冲朱由校伸手执礼,躬身郑重道:“陛下!臣有一良策,或可解国库燃眉之急。”
本身因为赵宗武出头的缘故,就让朱由校对他的印象不一般,敢当众呵斥首辅,虽说逾越礼制,但说句实话,朱由校心中觉得确实挺爽的!
以至于赵宗武说到最后,朱由校反而是有点愣了。
国库作为大明的官方脸面,想说解国库燃眉之急,这少于数百万两白银,那能称得上是解燃眉之急吗?
方才叶向高为什么说,这国库之银不能动?
原因在于大明地方灾害不断,叛乱纷多,需要赈灾、剿灭等一系列官方行为有很多。
这官府动一动,那需要的就是银子。
尤其是这些牵扯到的范围面:或在西北,或在西南,亦或辽东。
若真要细论下来,那都不算是大明的核心地带,因此想要搞大场面,那需要花的银子就更多,毕竟单单这地形限制,就够他们受得了。
朱由校愣的同时,这心中还真是有这些期待,若真能让赵宗武解决此事,那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那给人的感受就是不一样的。
对一位正处青春叛逆期的少年天子,经历着来自手下的憋屈,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使得朱由校并不能胡作非为。
这算什么?
这是对皇帝的最大侮辱!
皇权本就应是霸道的,本就应是想干掉谁就干掉谁,只是因为种种现实,让朱由校只能不断的妥协。
如果朱由校经历过人世间起伏,可能这种心态也就不会这么强烈,但作为一位少年,一位未经沧桑的少年,他心里哪里能接受这些?
那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这人骤然从憋屈的状态,提升到舒畅的状态,那种全身心的改变就是不一样的,心里爽了,连带着看帮他爽的人也就不一样了。
此刻,赵宗武在朱由校眼中就是忠臣!心怀期待这位忠臣,真的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触!
同样。
在旁伺候静立的魏忠贤,此刻这心中也很复杂。
尽管赵宗武基本算是按照了约定,但魏忠贤也能感受到,赵宗武并非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主,相反赵宗武是一个很有主见的。
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赵宗武,是魏忠贤当前最纠结的,同时魏忠贤这心中,也是十分地想知道,这赵宗武如此淡定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通过这些时间的接触,魏忠贤绝不会相信,赵宗武就是一个人见人烦的莽夫!
事实证明,赵宗武本就不是个莽夫。
赵宗武做的一切都是有考量的,并且走的每一步都是有含义的,在怼完叶向高他们,让朱由校从心里有爽感,以至于连带着看赵宗武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想要让朱由校手中有银子,通过现有大明的赋税来源去增收,那绝对是一种不现实的存在。
大明现有的赋税来源,存在着很大的漏洞,想靠原有基数获得银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并且稍有不慎就会被固有既得利益群体搞一搞。
赵宗武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帮助大明矫正这些,从当前大明的局势来看,想获得大批次银源,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向外拓展!
根据记忆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前倭岛此时并没有一统辖内金银兑换比例,这个属于地方割据与幕府的漏洞,如果白白让它流失掉,那绝对是对倭人的不尊重啊!
“陛下!当前大明赋税之困顿,造就的原因有很多,成分也很复杂,这也是在朝诸公不愿触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