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闻言,瞟了江端玉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很明显。
本来嘛,护国公江苍劲年过而立了还能老牛吃嫩草,即将迎娶定远侯唯一的女儿窦燕晓,虽说这也算是舒锦一手促成,可是明摆着是护国公占便宜不是吗?
如今江苍劲跟窦燕晓要大婚,皇帝祁焱特准江端玉回长都参加父亲的婚礼,所以舒锦才赶着要把手边的事情都清理一番,然后好随他一同回长都。她累的哈欠连天的,反倒还是自己的不是了?
“好了好了,玩笑而已嘛。”江端玉呵呵一笑道。
不过,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真的不用找大夫吗?”
“都说了不用了,烦不烦啊你!”
舒锦不耐烦道。
这些大夫的医术不过就是那样,若是她需要,自己早就找了。空间内的恢复舱都没检测出来她有问题,大夫还能查出来什么来!
江端玉被舒锦吼了,也只得闭嘴。不过,看到舒锦有些烦躁的样子,想来是账目琐碎把她烦着了,于是他把手头的兵书放下,走到她身边帮她理账了,反正这事情以前他也常做。
两个人的效率自然比一个人高些,于是接下来舒锦也没再发脾气。舒锦江端玉两人安置好了各自在这边的一应事务,两日之后,便带人动身回长都了。
正逢秋高气爽的天气,一路西行回长都,路上除了有些无聊倒也不算辛苦。到两人终于遥遥望见长都的大门的时候,距离护国公的大喜日子已经仅剩下三天。
说来,舒锦陪着江端玉在正仪县呆着还真是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江苍劲要迎娶窦燕晓。虽然是续弦,但是两方都是朝中的重臣,这婚礼仪式也都是有规制的,马虎不得。护国公府的一应内务都是管家在打理,可是,护国公要成亲,这样的大事让一个管家来操持就显得有些不够庄重了。说出去。也容易被人诟病,丢两家的颜面。
可偏偏,护国公府从上到下。一个女主人都没有。连舒锦这个好歹算是女主人的人也不在长都。
最后,还是皇上得了消息,把护国公迎娶窦燕晓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皇后,让皇后跟江苍云的妻子刘氏一起来安排的。
皇后自然知道这是拉拢护国公以及定远侯两府的好机会。于是此事自然办的格外用心,除了不超越规制之外。她更是掏腰包赏赐了不少的首饰什么的放进聘礼中给窦燕晓。
而江端玉这边,虽然是皇上准了假的,但总不能回长都一待就数月的。算起来,去掉赶路的时间。舒锦跟江端玉回来也只不过能待个十天半个月而已。所以,当舒锦听说他们回到护国公府,不用操心杂事。也不过是需要做为主家代为迎宾宴客而已的时候,真是十分庆幸的。
舒锦本就不愿意管护国公府的内务。如今婚事已经有皇后帮忙操办了,之后内务自然有窦燕晓头疼,正和了她的心意。
进了长都,入了皇城,回到护国公府,虽然说旅途劳顿,但是舒锦还是跟江端玉去给老护国公请安,给江苍劲见礼。之后,江苍劲把江端玉留下说话,而舒锦独自回了红裳院。
红裳院一直有人打扫,舒锦回了自己的院落,洗净一身赶路的风尘,也没等江端玉,径自就休息去了。倒是江端玉,被江苍劲留下叙话。
江苍劲主要是询问了下江端玉在正仪县军队的训练情况,之后两父子又就训练兵士,设计战阵之类的又进行了一番讨论,说道兴起,江苍劲干脆还拿了棋子,跟江端玉模拟两军交战的情形,手谈了一番。
到最后,两父子也没有分出什么胜负来,不过到这时夜已经深了,江苍劲忍不住直了直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感叹道:
“唉!不承认老也不行了。过去,三日三夜急行军我也可以不闭眼的挺过来,如今,不过是下一局战棋就疲惫不堪了。老喽!”
“父亲正当壮年,又是好事将近,哪里会老啊?”江端玉也放了棋子,笑道。
江苍劲闻言,看了看江端玉,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些什么,然而,最终只见他笑的温吞,于是笑了笑,想了想道:
“衍峰,你可怪为父?”
“恩?父亲是指什么?”
“续弦一事。”
说着,江苍劲难得心中有些忐忑的看着江端玉的反应。
“呵,”江端玉一笑,“父亲这是哪里话啊,父亲正直壮年,这府中却连个管事的女主人都没有,也不大合适,正是该寻一个跟父亲合得来的人,一方面陪伴父亲,二来呢,也好给周管家减轻些担子。”
“其实,郡主能力足以掌理内务,可是,我看她并不欲插手……”
“父亲说的是,可也不全对。舒锦她,经商方面确实有些长才,不过,打理一个府邸的内务毕竟也不全是金银计算之事,还有这长都城中同各府夫人的交往,这些舒锦都不擅长,所以,她才不想插手内务,怕出点什么差错,给护国公府抹黑呢。”
“怎会呢,若论手腕,小燕儿那及得上她。”江苍劲道,不过看了江端玉一眼,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深谈。
舒锦就是有能力,可也就摆明了不想管,这个非要较真也没意思。何况,现在护国公府已经要有女主人了,这个话题在讨论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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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纳妾之事就让你母亲不快,可惜,那时候年轻气盛,还同你母亲有过争吵,现在想来,唉,你舅舅们恨我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次,我打算娶小燕儿,也没有事先同你商量过,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怨过为父?”
江苍劲道。作为一个父亲,他本来是羞于同自己儿子说这样的话的。然而,对这个儿子,他一直有愧疚,所以,虽然他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但是也希望。能够在亲事之前。先跟这个儿子好好谈谈。
“父亲想的太多了。
当年我并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也从来没怨怪过谁,知道身世之后。更是只有心存感激。若不是冥冥中有指引,我如何能够在离开家二十年后又回到父亲身边呢?
所以,对于父亲,我只希望能让父亲能以儿子为荣。又怎么会有怨愤之心呢?
再说,舅舅们怪你。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如今,护国公府同鲍家不已经都和好如初了吗?对于爹爹续弦一事,舅舅们如今不也没什么反对意见了吗。护国公府需要一个女主人。窦小姐钟情于父亲,父亲也喜欢窦小姐,所以。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顺应人意。所以,父亲不要多心。
其实,儿子不单不会怪父亲,还会真心实意的祝福父亲日后夫妻和睦,举案齐眉呢!
江端玉说的平和,他是当真对于江苍劲没有什么怪罪之心。之前就说过了,他是那种只有人家先伸出手示好,他才有所回应的人。江苍劲对他几分好,他就回几分。虽然,血脉亲近是天性,然而,他还没有对这个父亲在意到要求江苍劲有什么决定都要问过自己的地步。
他如今,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自己的妻子,若是父亲多个人照顾,他也算是少了一份后顾之忧。所以,对于父亲娶亲这事,他还真的没什么心理负担,一直是乐见其成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或许,还可以再给我填几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呵呵。”江苍劲听到江端玉的最后一句,忍不住的一笑。接着,又叹了口气。
“唉,护国公府人丁确实不够兴旺。你是个有出息的,对于你,我是又欣慰又放心,可惜,端武这孩子却已经被养歪了。”
“端武毕竟年纪小,也许弱冠之后就懂事了。”
“哼!联合外人陷害自己人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这哪里是不懂事?根本就是狼心狗肺!”
江端玉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江苍劲就更来气。
江端武先前被关起来时,江苍劲起先还觉得,自己处罚的过于严厉了,也许他真的是不是故意的。可是接着,就有人以几封莫须有的信件状告江端玉,这才让江苍劲反应过来江端武偷盗信件所为何事。
舒锦是皇帝亲封的五品郡主,更是兼着国子监博士的女官。论律法,即便是舒锦成亲之后五年无所出,只要她不同意,江端玉即便是贵为护国公世子也是无权纳妾的。
而左思桦等人伪造的书信内容,就是江端玉同窦燕晓暗通款曲。
当然,这样的事情并不能拿到朝堂上去说,可是,一旦闹开,也足够让皇帝注意到了。只不过,当最后作为证供的书信一经核实,发现最后竟然都不是窦燕晓跟舒锦的笔迹的时候,这一出戏最后只能成为一场闹剧。
而最后背黑锅的,当然是江端武。谁叫他曾经参与其中呢?
江苍劲当然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没有那个能耐去鼓动旁人告江端玉,更没有能耐找到人仿造窦燕晓跟江端玉的信件。他偷信肯定是受了旁人的挑唆。可即便是他只是因为听信了旁人的话才做下这些事情,也足以证明他的心中,对于江端玉跟舒锦是心中有恨的。
幸好这件事情最后没有成功,雍王方面以及鲍家也没有追究,否则,江端武被人拖出去打死或者砍杀都是可能的。
不过,就这样雍王也很不满,江苍劲为了保住这个庶子一条小命,只得动用了家法。过程中也没留力气,最后没有伤到江端武的性命,但是也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经过这一事,江端武是彻底的老实了。
他本就是在谢婉茹的呵护下长大,经不起什么挫折,如今,他更是生不起一点再对付旁人的心思了。这一次事件之后,江端武都干脆再也没在人前露面,基本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装透明人。
熄了不该有的心思之后,江端武老实了,他的一切本来就在舒锦的监控之下,他的情况江端玉自然也清楚。不过,本来他们也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要他继续这样老实,那就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就得了。
倒是此刻江苍劲提起这事,江端玉顺口安慰了几句。
“说来,你同郡主成亲也有好几年了吧?看为何至今我都没有个孙辈出世?”江苍劲突然看了看江端玉道:
“呃。”话题突然转到这里,江端玉被噎了一下。这让他从何说起呢?
最开始两人一起时并不是真正的夫妻,等后来相处久了,真正在一起以后,舒锦又说要孩子的时机不成熟。他还曾有些担心,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伤导致身子出问题,所以两人才没有孩子,但后来想了想舒锦那个神秘的星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实话,江端玉并不是十分喜欢孩子,所以舒锦没有提想要,他也就不着急孩子的事。
想不到,倒是被江苍劲给问住了。
“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该要孩子的时候自然就有了。”
最后,江端玉只能这样说。
WWW★ ⓣⓣⓚⓐⓝ★ ¢O 好在,江苍劲这一次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是非要让江端玉给他立刻弄个孙子出来的。
父子俩叙话结束后,江端玉回到红裳院的时候,舒锦早睡了许久了。他也没吵她,洗漱过后便睡觉了。接下来三日,江端玉跟舒锦也都没闲下来。
虽说许多迎娶事宜都有皇后安排了,但是一些同江苍劲有交情的人远道来贺喜的就需要他们来安置了;还有,这送贺礼来的人络绎不绝,管家一个人已经没法一一清点,于是,在窦燕晓还没过门以前,礼账这一部分也是要舒锦帮忙整理,热火朝天的忙过了三日之后,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
说来,这已经是舒锦参加的第三场婚礼了。可是,三次婚礼感觉竟都不同。
第一次时,他们还在山宁村,是柴小娟的婚礼,很新奇:第二次,是江端玉给自己补办的那一场,很温情:而这一次,江苍劲的大婚礼是她见过的最隆重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