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寒的凤眸犹如千年的寒潭,溢着冰冷之极而又诡异难测的寒光,然而,即便如此,蓝翎的胸部被燕惊寒这么轻轻一扫,蓝翎顿时觉得她的胸口处燃起了熊熊烈火,似乎有把她燃烧殆尽的趋势!
此时此刻,蓝翎娇美的小脸上依然沉静如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慌张,十年枪林弹雨的磨练,无数次千钧一发力挽狂澜泰山压顶依然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似乎在此时都已经时过境迁找不到一丝可以依仗的东西,她该怎么办?
蓝翎再一次觉得燕惊寒就是她的克星,短短两日不到的时间,他就让她一次次地陷入困境,一次又一次败在他的手下,这家伙绝对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燕惊寒依然是一身玄色锦袍,刀削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冷得如万年的寒冰,一双凤眸始终落在蓝翎的小脸上。
燕惊寒并没有催促蓝翎拿出她怀里的那本书,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有着一双剪水秋眸的女子,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燕惊寒看蓝翎的时间比他这二十年看所有女子加起来的时间都长,燕惊寒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她是他的王妃,她是蓝致绅的女儿,她是蓝巧凤千方百计塞给他的女人,她在大婚当日失忆了,这些足以让燕惊寒有充分的理由去审视她,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燕惊寒一点都不否认蓝翎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她身上的这种美并不单指她倾国倾城的容貌,从容,淡雅,沉静,睿智,甚至那么点的腹黑,这些无不彰显了她的与众不同,这样的女子,无论到哪里都会吸引很多男人的视线,慕容笑尘把她放在心上三年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一想到慕容笑尘,燕惊寒心中快速地划过了一丝不快,慕容笑尘是什么样的人,通过这三年的同朝共事和暗中对他的调查,燕惊寒完全可以肯定慕容笑尘不会轻易放手,他一定会想放设法让他的王妃离开他的王府!
本来,若是通过慕容笑尘的手让蓝翎离开自己的王府,按理说,这也是他帮他除了一个隐患,让蓝巧凤的这局棋刚刚开始便功亏一篑,但一想到蓝翎会变成慕容笑尘的丞相夫人,燕惊寒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问题,似乎并不是他所设想的那么简单,如此一想,燕惊寒还是觉得把蓝翎放在他的身边更妥当一点,他从不相信他能栽在她的手上,更不相信她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蓝翎暗暗想着对策,燕惊寒也没有步步紧逼。
“王妃,这么长的时间,你想好了吗?”燕惊寒终于开口,声音低醇,如百年的陈酿,隐含着一股醉人的味道。
蓝翎瞬间抬眼看向燕惊寒,听着燕惊寒的声音,蓝翎明显感到了一丝不同,它没有之前的冰冷,反而带上了一丝盅惑的味道,如百年的陈酿正散发着醉人的酒香,蓝翎突然感到她已经平复下来的心顿时又慌了一下,心中隐隐泛起了某种胆怯。
“王爷,您是百姓人人敬仰的天神,何必强人所难,为难我这样一个区区小女子呢。”蓝翎挑了挑眉,淡淡一笑,她知道在跟燕惊寒正面交锋的时候,一切坑蒙拐骗的手段不拿出来她或许还有点胜算,若是拿出来的话,他肯定会让她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若是把燕惊寒比做哪种动物的话,蓝翎觉得猎豹最适合他,匍匐于草丛之间,静静地观察着猎物,一旦时机成熟,速度与凶猛便会展露、无遗!
此时,她没有与他抗衡的资本,韬光养晦另辟蹊径才是上上之策!
“本王从不强人所难。”燕惊寒看着蓝翎那漂亮之极的剪水秋眸,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但随即话锋一转,“但,你是本王的王妃,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做夫君的想看看自己妻子手中的东西,这并不为过吧?似乎说是‘强人所难’有些牵强,王妃,不知本王说的是否有理?”
完全就是强词夺理!蓝翎心中说了一句,她从没有承认他是她的什么夫君,他心中恐怕根本也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这家伙说谎也不怕闪了舌头!
“王爷真会说笑,这‘夫妻’二字用在我们身上似乎不太合适吧。”蓝翎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王爷,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我们这桩婚事的来龙去脉,但王爷可并没有失忆,我为何要嫁给您,您为何要娶我,您应该比我清楚得多,您也知道,我不想嫁给您,您也不想娶我,就这一点上来说,我认为我们并不是夫妻,所以,王爷的说法才过于‘牵强’。”
燕惊寒当然知道蓝翎说的是事实,但看着蓝翎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似乎带着对他的万般不屑,燕惊寒突然感到心中有一股怒气慢慢升了起来,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女人,她却时刻要跟他划清界限,撇清关系,这让燕惊寒心中非常地不舒服,感觉他再一次被她给嫌弃了。
燕惊寒并没有立即接蓝翎的话,薄唇微抿,凤眸静静看着蓝翎的眼睛,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
坐在马车前面的朝阳看着头顶上阳光明媚,却感到后背寒风阵阵,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蓝翎自然感受到了燕惊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但她不明白燕惊寒为何要生气,她只是说出了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他有必要生气吗?
燕惊寒没有出声,蓝翎自然也不会再主动招惹他,而是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心中想着,燕惊寒最好把书的事情气忘了,不要再找她麻烦。
然而蓝翎的小算盘还没有打响,就见燕惊寒突然坐到了她的身旁,蓝翎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看向燕惊寒的眸中更是带上了戒备之色。
蓝翎的动作和神色更是让燕惊寒心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燕惊寒随即不做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长臂一伸,把蓝翎圈到了他的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蓝翎本来就担心燕惊寒会有此一招,但受制于车厢里有限的空间,蓝翎又不能轻易露出武艺,为此燕惊寒轻而易举地就把蓝翎困在了怀里。
“王爷,刚刚我若是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我可以向您道歉。”蓝翎坐在燕惊寒的腿上,如坐针毡,晶莹如玉的娇颜上已经不由地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如晨光中的桃花,带着一丝娇媚,一丝含羞带怯。
蓝翎虽然不明白燕惊寒为什么生气,但她猜想八成是她刚刚的话惹到他了,而此刻,她受制于他,审时度势,低头让步似乎都是她是唯一的选择,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一时的委屈总比逞一时的口舌让自己深陷困境要强得多。
听着蓝翎求饶的语气,看着蓝翎纷嫩的脸颊,燕惊寒心中的那团火慢慢地熄灭了,他早就看出来蓝翎不简单,冰雪聪明而且能屈能伸。
燕惊寒当然知道蓝翎并不是真心向他道歉,这只是她想远离他的手段,说白了,她不想让他抱着!
想到这,燕惊寒心中突然溢出了一丝玩味,蓝巧凤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精心培养的人竟然避他如蛇蝎吧?蓝巧凤如何应对这样的变数倒是值得期待!
“王妃想如何道歉?”燕惊寒看着蓝翎水润纷嫩的朱唇,想到的是蓝翎的小嘴中让他欲罢不能的味道,甜美的,醉人的,差一点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慢慢地,燕惊寒感到他的身体里又燃起了一团火,剑眉随即微微皱了一下。
“对不起。”蓝翎双手抵在燕惊寒的胸前,露出歉意的一笑,心中想着她都如此放低姿态了,他应该就会放过她了吧?
蓝翎眉眼弯弯,甜美的笑容如寒冬里的暖阳瞬间便落在了燕惊寒冰冷的心中,燕惊寒眸中似乎有什么划过,但转瞬即逝,随即道:“王妃,你是真心向本王道歉?”
当然不是真心的!蓝翎心中又说了一句,随即笑着道:“那是自然,在王爷面前弄虚作假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蓝翎悦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这让马车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很多。
“既然是真心的,那王妃就应该拿出点诚意出来,而不是用简简单单不痛不痒的三个字就把本王给打发了。”燕惊寒略微收紧了手臂,说出了重点。
闻言,蓝翎心中咯噔一声,隐隐觉得她已经掉进了燕惊寒为她挖的陷阱里。
“王爷,‘对不起’三个字虽然简简单单,但对我来说字字千金,王爷英明神武,您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诚意。”
在前世,蓝翎只对爷爷说过这三个字,也只有在爷爷的面前她才需要说这三个字,别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听!
燕惊寒虽然不明白蓝翎话中的深意,但他却听出了蓝翎话中的傲骨,凤眸中随即闪过一道亮光!
“王妃,本王愚钝,不明白王妃话中的意思,自然还是觉得王妃的诚意不够。”
如兰似麝的幽香时刻萦绕在鼻间,软香暖玉在怀,燕惊寒自然不会如了蓝翎的愿,她既然招惹了他,那她就要拿出让他满意的诚意!
闻言,蓝翎知道燕惊寒就是故意的,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好,你说吧,我怎样做才叫有诚意?”见燕惊寒这家伙完全是油盐不进,蓝翎微微蹙了蹙眉。
看着蓝翎脸上明显不悦的神色,燕惊寒心中并没有一丝不快,而是觉得蓝翎此时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她,没有敷衍的笑,没有刻意的伪装,没有耍心机玩手段,如刚刚绽放的花蕊,不染纤尘。
燕惊寒不由地收紧了手臂,顿时引来了蓝翎的抗议,“你想勒死我?”
跟燕惊寒靠得如此之近,鼻翼间全部是他好闻的松竹的清香,蓝翎的脸又不由地红了一分,她想尽快结束这令她万分不适的处境,双手推着燕惊寒的胸膛,想站起来。
看着蓝翎如此的模样,燕惊寒脑海中浮现了昨夜蓝翎在他身下的情形,千娇百媚,销、魂蚀骨!
“让我吻你,不准拒绝!”燕惊寒的声音带上了三分沙哑,三分情、欲和四分不容拒绝的强势!手臂更是紧紧地把蓝翎圈在怀里,不让她离开一分!
“你混蛋!”蓝翎怒了,昨夜被他啃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混蛋竟然明目张胆地提出来要啃她,凭什么!?
“王妃,你惹恼本王在前,辱骂本王在后,这就是你向本王道歉的诚意?”燕惊寒眸光幽幽,看着蓝翎因为怒气而愈发灿若朝霞的小脸,心中却飘过了“赏心悦目”四个字。
蓝翎没有再接燕惊寒的话,而是恨恨地瞪着燕惊寒,她知道她已经掉进了他的坑里,她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王妃,你可以不回答本王的问题,但本王不会放过你!”
燕惊寒的话语中再一次彰显了他的强势,似乎蓝翎答应他的要求是她唯一的选择。
蓝翎心中恼怒不已,本想着用怀里的书来跟燕惊寒做一笔交易,但一想到燕惊寒看了书里的内容之后,恐怕就不是啃她的嘴这么简单了,为此,权衡轻重之后,蓝翎一咬牙,心一横,就当又被猪啃了一次好了。
“我答应你,你快一点!”蓝翎狠狠地瞪了燕惊寒一眼,闭上了眼睛,心,却越跳越快!
燕惊寒看着蓝翎如羽翼般不停颤动的睫毛,嘴角已经不由地微微勾起,突然觉得心情甚是愉悦!
见燕惊寒迟迟没有动作,蓝翎快速睁开了眼睛,刚想开口说话,便感到身体快速后仰,燕惊寒抱着她倒在了软榻上,自然是她下他上。
燕惊寒当然不会告诉蓝翎他只是万分怀念昨夜的情形想重温一次,想看着她在他身下千娇百媚的模样。
“不要……”尽管隔着一本书,蓝翎依然感受到了燕惊寒胸膛的炙热,心中的怒火已经被莫名的心慌取代,此刻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燕惊寒不再给蓝翎一丝拒绝的机会,薄唇瞬间堵住了蓝翎的小嘴,一圈一圈在蓝翎的唇上流连忘返。
蓝翎本能地想躲闪,但燕惊寒却是在她躲闪之前,在她唇上轻轻一咬,蓝翎一个吃痛,这才想起了燕惊寒强势之极的话——不准拒绝!
燕惊寒不准蓝翎拒绝,更是不容蓝翎拒绝!他在咬了蓝翎之后,长舌便顺势探人了蓝翎的小嘴中,带着一丝惩罚,一丝回味,恣意地汲取着蓝翎嘴中的甜蜜!
昨夜突然出现的幻觉并没有再一次地出现,蓝翎清楚地感受着彼此唇齿相触的味道,羞涩恼怒让蓝翎紧紧闭着眼睛,期盼着燕惊寒快一点放过她。
此时,蓝翎非常希望自己能再度出现幻觉,那样的话,她就不用如此清晰地感受着燕惊寒身上的炙热,燕惊寒身上已经无法掩饰的情、欲。
前世,蓝翎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知道男人可以把情和欲分开,他们可以为了满足身体的原始欲、望和不爱的女人上chuang,而此时,燕惊寒如此对她,蓝翎相信完全就是他身体里的欲、望在作祟。
蓝翎无法理解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为何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欲、望,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太招人眼了?蓝翎想不明白。
蓝翎闭着眼睛像木头一样让任由燕惊寒啃着她,心中却是在分析燕惊寒如此举动的缘由,当然蓝翎绝不会承认她之所以这么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只是不想被燕惊寒的炙热所感染,她只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片刻后,燕惊寒抬眼看向蓝翎,带着一丝炙热的凤眸中隐含着丝丝不悦。
身下的人儿虽然没有拒绝,但对燕惊寒来说,蓝翎僵硬的身子比言辞拒绝更有杀伤力,这让燕惊寒感到他一个大男人是在对一个女人用强!向来都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唯恐避之不及,他何时需要对一个女人用强了?
燕惊寒看着蓝翎紧闭的双眼,微微蹙着的秀眉,燕惊寒当然知道蓝翎在强忍着,她根本就不乐意被他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千娇百媚的模样,看到这里,燕惊寒心中的那团火已经熄掉了大半,一股怒气慢慢升起!
“本王这么让你厌恶?!”燕惊寒的声音冰寒彻骨,隐着滔天的怒气!
蓝翎瞬间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恨不能一掌把他拍晕!她都已经让步了,满足他的过分的无耻的要求,他竟然还不满意?她又不爱他,被他无耻地索吻,她难道还要表现得兴高采烈忘情投入?除非她疯了!
“燕惊寒,请你不要太过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蓝翎再也不跟燕惊寒客套,从这件事上她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对付燕惊寒,她退一尺,他就会进一丈,与其处处被动挨打,还不如正面反击!
朝阳听着马车里的动静,真希望自己没有带耳朵,一会儿是春、光无限好,一会儿又是乌云滚滚雷声隆隆,朝阳觉得他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了。
“王妃这是在告诫本王,你是要对本王出手了?”燕惊寒握着蓝翎的纤纤玉手,细细把玩,“还是王妃想告诉本王你就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王爷真是英明神武,一猜就中!”蓝翎猛地一用力,挣开燕惊寒的手掌,一双剪水秋眸灿若星辰,却如夜间的美人湖,带上了一丝清冷。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这才是最真实的她!燕惊寒看着蓝翎眸中的寒意,又得出一个结论!
“本王倒是非常期待王妃今后的表现,希望王妃不要让本王太过失望!”
蓝翎当然知道她之前的一番话会让燕惊寒对她更加地防备,而他的这一番话分明是接下她战书的味道,蓝翎心中翻了个白眼,心中想着,若不是为了泡那个什么玄冰潭,她早游山玩水去了,还在这跟他费什么功夫。
她对他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他爱怎么防她那是他的事,只要他不来招惹她就行了。
“那王爷就慢慢等着接招吧。”蓝翎幽幽地说了一句,这混蛋欺负了她这么多次,忍辱偷生可不是她的风格,她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
“好,本王会好好等着!”燕惊寒说着坐了起来,身形一闪坐到了对面的软榻上。
蓝翎随即也坐了起来,伸手慢慢抚平被燕惊寒压皱的衣服。
燕惊寒看着蓝翎的动作,眸光微闪了一下,开口道:“王妃,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想好怎么拿出你怀里的那本书?”
闻言,蓝翎快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燕惊寒,心中想着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她有一点消停的时间。
“王爷这么想看这本书?”蓝翎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快速从怀里把书拿了出来,但有些话她必须事先说清楚。
“那是自然,能让王妃当成宝贝藏在怀里的书,本王觉得它里面一定有值得看的东西。”燕惊寒看着蓝翎手中的书,凤眸中快速闪过一道寒光!
“王爷这么想看,我拦也拦不住,但我要事先申明,第一,这本书是太后给我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希望王爷不要因为看后心中的不悦而殃及无辜;第二,王爷看后心中有什么想法,请自行解决,不要借题发挥。王爷,你能答应吗?”蓝翎说得含蓄,她相信燕惊寒能听得明白。
“好,本王答应你。”燕惊寒说着伸出了手。
“希望王爷能言而有信!”蓝翎把书递到了燕惊寒的手中。
燕惊寒接过书,看了蓝翎一眼,这才慢慢地翻开了书。
蓝翎快速收回了视线,继续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但燕惊寒翻书的声音却重重地落在了蓝翎的心上!
蓝翎想极力忽略燕惊寒翻书的声音,但越是如此想,蓝翎却越觉得燕惊寒翻书的声音像一道道惊雷一般,震耳欲聋,让她的心也慢慢地震动了起来!
蓝翎虽然事先申明过了,但介于燕惊寒之前无耻的要求,蓝翎对他的承诺并不完全相信,但只是人在屋檐下,蓝翎不得不识时务者为俊杰,把那本祸害拿了出来。
而此时,蓝翎虽然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不由地瞄向燕惊寒,就见这混蛋从头至尾一页页地翻着看,而且似乎每一页都看得非常仔细,这让蓝翎原本豁出去的心又不由地慌张了起来。
蓝翎恼恨地闭了闭眼睛,开始鄙视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如此怯弱的时候,十年的职业生涯从没有失败过一次的她竟然在这种事情上害怕,担心,一次次地败在这个混蛋的手上!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就注定是吃亏的?
无欲则刚!蓝翎知道她之所以吃亏那是因为她一直想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想把她最完美的第一次给她最爱的男人,她不愿意把自己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而燕惊寒正是抓住了她这个弱点,一次次地欺负她!
蓝翎也知道她若不想被燕惊寒威胁,她可以豁出去,满足燕惊寒的欲、望,但她做不到,她宁愿活在这种时刻的担心中,她也要固守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蓝翎一直觉得人活着就要有自己坚守的东西,若没有坚守的东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虽然是再世为人,但心中的执念和生命相比,她宁愿选择前者。
燕惊寒翻书的声音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蓝翎一直都没有抬眼看燕惊寒,但心中已经有了某种决定。
“王妃,本王若猜得没错的话,太后给你这本书,是让你把这本书上的东西记在脑子里,灵活运用,取悦本王。”燕惊寒合上了书,看向蓝翎,凤眸中平静得如一望无际的大海。
听着燕惊寒的话语,蓝翎秀眉微蹙了一下,抬眼看向燕惊寒,他没有她想象中看完后的浴火焚身,也没有怒不可遏,凤眸中除了深不见底,就是平淡无波。
这个混蛋的心思果然难测!蓝翎心中说了一句,随即道:“王爷既然都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本王向来不说多余的话。”燕惊寒微微停顿了一下,凤眸划过一道亮光,这让蓝翎的心不由地咯噔一声,他这才接着道:“王妃不久之前的举动好像不是取悦本王,而是在故意惹恼本王,王妃明显是在对太后的旨意阴奉佯违,太后若是知道的话,不知她会如何对待王妃,王妃,你想过吗?”
无耻的小人!蓝翎磨了磨牙,微微一笑,道:“王爷,您是天潢贵胄,万民敬仰,这种无耻的告密行为,王爷应该不屑为之吧。”
“王妃,你说的是君子,而不是本王,本王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而且王妃心中已经骂本王是小人了,王妃又何必口是心非,用这激将法呢?”燕惊寒轻轻扫了蓝翎一眼,“啪的”的一声把书扔到了茶几上。
这混蛋不但油盐不进,而且还能猜到她心中所想,蓝翎狠狠地瞪了燕惊寒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道:“王爷既然不介意做一个小人,想去告密,那你就去告好了,我也想看看太后会如何对我,是把我杀了,还是把我煮了?悉听尊便!”
蓝翎的话语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味道,这让燕惊寒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悦,不管她是谁,不管她进他的王府有什么目的,一直到此时此刻,燕惊寒从没有想过要蓝翎的性命,他威胁她,欺负她,更多的是想把她绑在身边看清楚她罢了。
“本王从没有说过要去太后那里告密,本王可舍不得你被杀或被煮了。”燕惊寒说着从茶几上拿起了那本书,在手上拍了拍,看着蓝翎接着道:“本王觉得太后的主意甚好,这本书你就留着好好看吧,今天晚上本王会检查你看得效果如何。”
燕惊寒说完手轻轻一扬,书飞向了蓝翎的怀中,但蓝翎并没有伸手去接,任由书掉在了马车里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蓝翎死死地瞪着燕惊寒,头越来越痛,这件事愈发地没完没了,她就像深陷沼泽一般,越是挣扎,她就陷得越深!
“王妃,本王提醒你一句,太后既然给了你这本书,她不会任由你对她阴奉佯违,她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手段检查你,若是让她发现你并没有听她的话,她就会让你见识到她惩罚人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的手段!”
燕惊寒的最后一句话带着彻骨的寒意,这让蓝翎觉得她不是在狼窝,而是在虎穴呀,她稍有不慎,恐怕就要忍受剥皮抽筋之痛!
“多谢王爷提醒。”蓝翎弯腰把书捡了起来,塞进了怀里,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暗自思量。
燕惊寒也没有再出声,静静地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儿,凤眸中划过了一丝玩味,这前有狼,后有虎,她会如何接招,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片刻后,朝阳“吁”的一声后,马车停了下来,燕惊寒快速下了马车。
蓝翎跟在燕惊寒的后面,见燕惊寒下了马车后便转过身看向她,同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蓝翎本不想让他扶着她下马车,但她知道这府门口一定聚集了多方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毫无保留地传到蓝巧凤的耳中,正像燕惊寒所说的,蓝巧凤若是知道她阴奉佯违的话,不知道会如何对付她呢。
而她此时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她没有一点资本,没有一丝依仗,演戏似乎是避其锋芒最好的方法,为此,蓝翎并没有片刻犹豫,便把手搭在了燕惊寒的手上,让他扶着她下了马车。
这时一声鸟叫声隐约传来,蓝翎抬头看向天空,就见此时日上中空,万里无云,两只飞燕在空中嬉戏追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看着天空中的两只燕子,蓝翎心中突然有着一丝羡慕,她也想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地之间,但在没有泡过玄冰潭之前,她就如同一只折了翼的小鸟,她不能飞出这龙潭虎穴。
燕惊寒没有松开蓝翎的手,而且顺着蓝翎的目光看向了空中的那两只飞燕,眸光微闪了一下,并没有出声。
片刻,蓝翎便收回了视线,看向燕惊寒,燕惊寒眸光在蓝翎脸上轻轻掠过,依然没有出声,而是拉着她进了王府。
此时已经是午时,二人回了房间,燕惊寒便让人在房间里摆了午膳,吃饭期间,燕惊寒没有再开口说话,蓝翎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饭后,燕惊寒便去了书房。
见燕惊寒离开,蓝翎让秋叶帮着换下了身上的一身艳丽的衣服,顺势把秋叶打发去了洗衣苑帮她洗衣服,随后,蓝翎出了房间,来到东厢房门前。
“汪汪……”黑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出来,蓝翎沉闷的心情瞬间轻松了很多,微微一笑,伸手推开了房门。
黑风看到蓝翎,尾巴摇得更欢了,两只前爪并拢,不停地向前上方跃起,一副很想扑到蓝翎跟前的架势,但它身上系着的绳索栓在了房间里的圆柱上,黑风挣脱无果,嘴里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
蓝翎快步来到黑风的跟前,伸手拍了拍黑风的脑袋,捋了捋黑风头上油光发亮的毛,随后来到柱子旁解下绳索,在黑风面前蹲了下来。
黑风非常有灵性,它见蓝翎蹲了下来,它便在蓝翎的跟前坐了下来,吐着舌头,静静地看着蓝翎。
蓝翎摸了摸黑风的脑袋,赞赏一笑,随即小声道:“黑风,你知道玄冰潭在什么地方吗?”
“汪……”黑风叫了一声,快速站了起来,头朝着房门的方向。
“好,你带我去。”蓝翎随即站了起来,牵着黑风的绳索,跟在黑风的后面,出了房间。
院子里隐在暗处的流云见蓝翎牵着黑风出了房间,因为蓝翎刚刚特意压低了声音,为此,流云并不知道蓝翎牵着黑风去做什么,便悄悄暗中跟在了蓝翎的后面。
黑风领着蓝翎,穿过石板大路,走过沙石小道,两炷香的时间后,在一片桃林的中央,蓝翎看到了一汪水潭。
精美的白玉亭,数不清的粉桃花,浮着寥寥白雾的玄冰潭,美轮美奂,如同无名大师的水墨丹青!
蓝翎没想到燕惊寒的王府里竟然有这么美的地方,如同画中的仙境,虚幻飘渺,却真实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汪……”黑风叫了一声,拉回了蓝翎的思绪,蓝翎朝黑风笑了笑,松开了手上的绳索,“你自己去玩吧。”
“汪……”黑风又叫了一声,随后便跑开了。
蓝翎来到玄冰潭边上,见这玄冰潭并不大,长宽也就在几丈远,其周围围了一圈汉白玉的栏杆,紧留着一块地方砌了几阶台阶,两旁有扶手,可以方便下到潭中。
潭水清澈透明,但深不见底,站在潭边,蓝翎已经可以清楚地感到阵阵寒意袭人,这玄冰潭恐怕真的是潭如其名。
隐在暗处的流云见蓝翎站在玄冰潭边沉思不语,心中暗叫不好,思索了片刻,随即悄悄向燕惊寒的书房奔去!
蓝翎眸光微闪了一下,便转身去寻找黑风。
……
书房
“爷,属下从黑风走的路线上可以判断,一定是王妃让黑风带着她去玄冰潭的,而且王妃在玄冰潭边站了好一会儿,属下斗胆猜测,王妃一定知道些什么,她恐怕就是冲着它来的!”流云站在燕惊寒的跟前,把蓝翎去玄冰潭的经过详细地跟燕惊寒禀报了一遍。
燕惊寒坐在案桌后面,低垂着眼帘,剑眉微蹙!
朝阳听着流云的话,心中轻叹了一声,王妃虽然是蓝致绅的女儿,是蓝巧凤的侄女,但朝阳始终感觉她跟他们是不同的,他相信自家爷也能感觉得出来,否则自家爷也不会跟她说那么多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让他不可思议的举动。
然而她的身份终究改变不了,她进府的目的也是呼之欲出,自家爷恐怕要和他一样的失望。
“爷,属下觉得流云的猜测并不符合常理。”一向少言寡语的皓月突然抱拳反驳了流云的猜测,这让朝阳的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光。
“行呀,皓月,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呀,快点说,流云的话怎么不符合常理了?”朝阳有些迫不及待,没等燕惊寒开口便嬉笑道。
“说。”燕惊寒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心中也已经有了计较。
“是!”皓月这才接着道:“爷,王妃昨日在喜堂上的表现,足以说明她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女子,而且王妃失忆了,她不记得太后,也就不记得太后曾经对她交代过的事情,而太后向来小心谨慎,她肯定会弄清楚王妃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她也就必然知道王妃失忆了,因而她在确认王妃对她绝对忠心之前,她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代王妃,所以属下认为,王妃去玄冰潭并不是为它而去。”
“有道理!”朝阳拍了一下皓月的肩膀,附和道:“爷,属下也觉得皓月说得有理,属下觉得王妃和太后蓝相不是一类人。”
“既然你们说王妃不是冲着它去的,那你们说说王妃为何要让黑风带她去玄冰潭?她既然失忆了,怎么会知道王府里有玄冰潭的?难道不是太后告诉她的?”流云瞬间又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朝阳皱了皱眉头,流云确实点出了问题的关键点,王妃怎么知道玄冰潭的?她去玄冰潭做什么?
“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她有什么目的,她迟早自己会‘说’出来的。”燕惊寒眸光幽幽,他倒要看看在他的眼皮底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三人齐齐抱拳,快速退了出去。
燕惊寒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想到了蓝巧凤给蓝翎的那本书,他若猜到没错的话,蓝巧凤此举也是想一箭双雕,一方面看蓝翎对她忠心与否,另一方面想让他拜倒在蓝翎的裙下。
燕惊寒勾了勾嘴角,他非常期待今天晚上蓝翎会如何应对他的检查,她会不会露出她锋利的爪子?
卷一 赌一段蚀骨柔情! 第八十九章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求首订)
蓝翎离开了玄冰潭很快便找到了黑风,随后牵着黑风在王府里闲逛,同时暗暗把府里的布局一一记在了心里。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蓝翎牵着黑风经过了一个叫“玉兰院”的院子,这个院子在府中相对偏僻,院门紧闭,院门前有两名侍卫把守,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的是,蓝翎听到了院子里传出了两名女子说话的声音,从声音上可以判断这两名女子非常年轻。
从秋叶和谢安那得到的信息,蓝翎知道这两名女子一不是燕惊寒的妾氏,二不是府里的使唤丫头,她若猜得没错的话,这两人恐怕就是去年燕鸣轩送给燕惊寒的两个美人。
不过这似乎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燕惊寒为何把她们放在府里养着似乎也跟她更没有什么关系,为此,蓝翎牵着黑风经过玉兰院的时候,并没有一丝的停留,便快速地离开了。
蓝翎牵着黑风在府里逛了一个时辰,该记的东西全部印入了脑中,蓝翎这才牵着黑风回了松竹院。
进了院子,蓝翎便见秋叶快步迎了上来,脸上一副担忧之色。
“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担心死了。”秋叶想上前扶蓝翎的胳膊,但看着黑风对她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得后退了两步。
蓝翎拍了拍黑风的脑袋,笑着道:“我只是在府里走走,有什么好担心的?”
“奴婢担心小姐对府里不熟,又没人领着,迷了路,会被人笑话的。”秋叶跟在蓝翎和黑风后面,始终跟黑风保持着一段距离。
“谁说没人领着?黑风可一点都不必人差。”蓝翎笑着捋了捋黑风脑袋上的毛。
黑风听着蓝翎对它的赞赏,脸上顿时露出了谄媚之相,毛绒绒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蓝翎看着黑风如此的模样,又不由地笑了笑,牵着黑风进了东厢房。
把黑风栓好之后,蓝翎出了房间,对秋叶道:“秋叶,带些银两,你陪我到府外走走。”
“小姐,奴婢听朝阳大哥说,王府有一条规矩,府里不管是何人,不论是出府办事,还是回乡探亲,出府都要有府里的腰牌,而且这腰牌是要在出府的前一天向管家报备,出府当日去管家那里领取,到府门口的时候交给门童,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出府需不需要腰牌,奴婢只是听朝阳大哥这么说的。”秋叶虽然不知道已经是王府女主人的小姐出府是不是也要遵守那条规矩,但她还是把朝阳告诉她的跟蓝翎说了一遍。
听秋叶这么一说,蓝翎第一个感觉就是燕惊寒的这条规矩是为她定的,他的意思就是她要想出去,就必须得到他的允许!
混蛋!蓝翎冷哼了一声,她倒要看看他要以什么理由不让她出去!
想到这,蓝翎快步往燕惊寒的书房走去,刚刚蓝翎已经弄清楚了燕惊寒书房的具体位置,为此,她并不需要人给她领路。
“小姐,您去哪里?”秋叶小跑两步跟在蓝翎的身后。
“书房。”
秋叶一听,已经猜到自家小姐去书房做什么了,抿了抿嘴没再出声。
很快,蓝翎便来到了燕惊寒的书房前面,见朝阳和皓月正守在书房外面,蓝翎随即快步走到了二人的跟前。
王妃来得可真快呀,朝阳在心中说了一句,流云前脚刚走,王妃后脚就到了。
“王妃!”朝阳和皓月齐齐抱拳给蓝翎行了一礼。
蓝翎轻轻嗯了一声,看向朝阳,“还需要再通禀一声?”
“啊……”朝阳没有想到蓝翎会有如此一问,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就见房门吱的一声被从里面拉开,自家爷缓步迈出了书房。
“王妃有重要的事情找本王?”燕惊寒明知故问,轻轻扫了一眼蓝翎之后,便抬脚迈出了书房的廊檐。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这王府里还有王爷您不知道的事情吗?”蓝翎来到燕惊寒的三尺外站定,看向燕惊寒,娇美的小脸上波澜不惊!
燕惊寒负手而立,一阵风吹过,衣袂翻滚,更显得其身姿灼灼,玉树临风!
“不管别人对本王说过什么,那都是别人说的,本王想听王妃亲口跟本王说。”燕惊寒说着转过身来看着蓝翎,话语中似乎有一丝暧、昧的味道,但燕惊寒的俊颜上却没有一丝的温情!
有病!蓝翎不想理会燕惊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随即开口道:“我想出府走走,不知王爷能不能行个方面?”
蓝翎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戏谑,但小脸上却没有一丝玩味!
朝阳的目光偷偷地在燕惊寒和蓝翎之间穿梭,心中有着一丝小兴奋,自家爷和王妃似乎是棋逢对手呀,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朝阳心里正兴奋着,突然就见自家爷冷冷的目光扫来,冷冷的声音更是直穿耳膜,“朝阳,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闻言,朝阳顿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自家爷今天罚他去暗室面壁三天,他回来后,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他完全是找抽呀。
“属下知错!”朝阳说完一溜烟地跑了,速度绝对比兔子还快!
“本王说过,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想何时出去都无需来问本王。”
出乎蓝翎的预料,燕惊寒没有刁难她不说,而且还相当地好说话,这让蓝翎的心中又不由地戒备了一分,她才不相信这个混蛋会对她这么好呢,他定然又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多谢王爷!秋叶,我们走!”
蓝翎虽然在怀疑燕惊寒的用意,但她的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为此,她不再耽搁,领着秋叶扬长而去。
燕惊寒看着蓝翎快速远去的背影,暗中做了一个手势,又一道人影随即暗中跟在了蓝翎后面。
感受到不远处气息的变化,蓝翎眸光又是微微一闪,嘴角勾了勾。
随后,秋叶快速取来了点碎银,便跟着蓝翎出了王府。
“小姐,王爷让管家把太后相爷皇后娘娘给您的嫁妆都放在您的院子里,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奴婢觉得您没什么需要买的。”秋叶跟在蓝翎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小袋碎银,不明白自家小姐还缺什么。
“针线。”蓝翎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她当然不会告诉秋叶她出府一来是查看这京城的布局,城墙的高度,二来是买她收拾燕惊寒的必备之物。
“小姐,您是想亲手给王爷做衣服?”秋叶有些疑惑,自家小姐好像并不待见王爷,她会亲手给王爷做衣服?
他想得美!蓝翎心中冷哼了一声,轻轻嗯了一声。
秋叶皱了皱眉头,还是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开口。
清风习习,阳光普照,下午大街上人并不多,但看到蓝翎的人都不由地眼前一亮,心中无不想着,这是谁家的媳妇,长得跟画中的仙子一般。
蓝翎慢慢地走着,看着大街两旁的建筑,高低错落,古色古香,酒楼茶馆林立,金楼织坊也是应有尽有,最让蓝翎感兴趣的是在这其中她发现了一家当铺,只见这家当铺是一栋二层小楼,装潢考究,精美绝伦,蓝翎随即勾了勾嘴角,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家当铺可能会帮她一个大忙。
蓝翎领着秋叶沿着大街一直往南走,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蓝翎终于看到了她想看的城墙,蓝翎边走边目测城墙的高度,眸光快速扫过城墙周边环境,没有一丝停留,蓝翎便领着秋叶转到了另外一条大街上。
“小姐,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秋叶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平时只要把小姐伺候好了就行了,她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的路。
“我也累了,我们到前面的那家酒楼吃点东西,休息一会。”蓝翎有些暗恼,她急着查看地形,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走这么长时间的路不感到一丝的累?她太大意了!
“奴婢就知道小姐对奴婢最好了。”秋叶脸上露出了喜色,人顿时来了精神。
蓝翎笑了笑,领着秋叶很快来到了那家酒楼前面,抬眼望去就见酒楼门头的匾额上写着“悦萧楼”三个鎏金大字,通过酒楼大门,一眼望去,此时大厅里的客人并不多。
蓝翎抬脚迈过大门,一名小二快速迎了上来,“夫人,您是来用餐的吗?不过此时还没有到晚餐的时间,楼里只有茶点供应。”小二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打量着蓝翎,心中想着,这是谁家的夫人?怎么这么面生?
听着小二的称呼,蓝翎心中一百个不乐意,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凭什么就成了有夫之妇了?都是蓝巧凤和燕惊寒那混蛋害得!
“沏一壶碧螺春,再来两盘点心即可。”蓝翎说着往一张空桌旁走去。
“好嘞,夫人,您稍等片刻。”小二小跑两步首先来到桌旁,拉出一把椅子,候着蓝翎坐好后,这才快速跑开。
“秋叶,你也坐下。”蓝翎见秋叶依然站着,便伸手把她旁边的一把椅子拉开,示意秋叶坐下。
“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就好。”秋叶有些诚惶诚恐,她时刻都记得自己的身份,她怎么敢和自家小姐平起平坐?
闻言,蓝翎挑了挑眉,笑着道:“秋叶,你若是不坐的话,就说明你不累,你若是不累的话,我们就继续走。”
“小姐……”秋叶瘪了瘪嘴,脸上顿时挂上了委屈之色。
“坐吧,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蓝翎笑了笑,不再逗秋叶,她当然知道秋叶心中的尊卑自分,虽然她并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但在这到处是险滩的处境中她不能说得太多。
“小姐您真好。”秋叶终究抵挡不过蓝翎脸上最暖人的笑意,侧着身子坐了下来。
蓝翎笑了笑,没再出声。
此时,大厅里加起来也不过两桌的客人,他们见到蓝翎的容貌也都不由地露出惊艳之色,纷纷在猜想蓝翎到底是谁的夫人。
蓝翎并不知道这悦萧楼在这京城里可是首屈一指的,每天午餐晚餐时间都是人满为患,而且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因为此时还没有到饭点,蓝翎并没有看出来这家酒楼的生意有多么火红。
很快,小二便为蓝翎上了一壶新沏的碧螺春,同时上了两盘点心,一盘桂花糕,一盘杏仁酥。
秋叶随即赶忙为自家小姐斟了一杯茶,随后又坐了下来。
蓝翎笑了笑,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放到了秋叶的跟前。
“小姐,您可折煞奴婢了。”秋叶吓得站了起来,小姐是她的主子,哪有主子伺候下人的?
“你若不想别人都看着你,你就坐下来,喝茶吃点心。”蓝翎说着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瞬间满嘴都是桂花的香味。
秋叶纠结了片刻,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双手捧着茶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小口。
一块桂花糕吃完,蓝翎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同时有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蓝翎并没有太在意,这是一家酒楼,人来人往很正常,再说,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被别人多看上几眼也没什么奇怪的。
然而,当脚步声在蓝翎的桌旁停了下来,一道猥琐之极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时,蓝翎低垂的眸中瞬间闪过了一道寒光!
为首的一名男子锦衣华服,头戴金冠,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色眯、眯一刻不停地看着蓝翎,脸上更是明目张胆露出垂涎之色,而他身后几人都是随从打扮,一看就是他的手下。
“大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秋叶缓过神来,快速站了起来,张开手臂想把自家小姐护在身后。
“大胆?”男子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折扇打开,摇了摇,笑着道:“小姑娘真是不简单呀,本大少人送绰号胡大胆,你是听谁说的呀?”
男子的声音细声细调,带着明显猥琐的味道,秋叶的手心已经冒出了丝丝冷汗,她害怕,非常害怕!
原因无他,因为听着男子的绰号,秋叶已经知道了男子的身份,他就是京城第一首富胡大海家的大少爷胡文才。
胡文才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太岁,一来是由于自家老子有的是钱,只要没有闹出人命,用钱就能把胡文才惹出的事情摆平;二来他的舅舅就是这京城北泱府的府尹陈辅国大人,被胡文才欺负过的良家女子知道他们就是想告也是求助无门,也只能接了胡家的银子忍气吞声。
为此,这几年来,胡文才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但一直逍遥法外。
而且这胡文才还是有些脑子的,他知道什么样的女子他欺负了不会惹来麻烦,什么样的女子他是碰也碰不得,为此,被胡文才欺负过的女子都是小家碧玉,家中没什么权势,真正的大家闺秀,朝中重臣的内眷子女,胡文才是离得远远的。
东楚民风开放,胡文才又是混迹在上层社会,有名的夫人小姐们他都认识,但蓝翎因为被养在深闺,胡文才并不认识,而且胡文才也没有参加燕惊寒婚礼的资格,为此,胡文才并不知道此时他面前坐着的是谁。
胡文才本来是约了一群狐朋狗友来悦萧楼喝酒的,他一进门便看到了蓝翎,而且看到蓝翎身边只坐着一个丫头,蓝翎对他而言又面生得很,为此,胡文才便可以断定蓝翎的身份不会高贵到哪里去,而且蓝翎的容貌已经让他神魂颠倒,遂不做多想,便来到了蓝翎的桌旁,这么美的美人他若是放过了,那他就不是胡大胆了。
大厅里的食客们几乎都认识胡文才,暗暗为蓝翎捏了把冷汗,被胡文才看上的女人几乎没有人能逃出他的魔抓。
坐在柜台后面的悦萧楼的掌柜的浓眉微皱了一下,朝身旁的小二示意了一下,小二立即会意,快速从后门离开了大厅。
蓝翎看都没看胡文才一眼,慢慢地品着手中的茶,姿态恬静优雅。
“你不要管我听谁说的,你要不想惹麻烦,就识趣点,赶快走!”秋叶虽然心中非常害怕,但为了自家小姐,她豁出去了!
“小丫头还挺有气势,不错!”胡文才啪的一声又把扇子合了起来,在手上拍了拍,之后一撩衣摆坐在了蓝翎对面的椅子上。
秋叶见胡文才赖着不走,又看了看胡文才身后满脸凶相五大三粗的几名男子,心中更害怕了,小姐和她都手无缚鸡之力,而那些食客们都是冷眼旁观,更惨的是这里离王府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远水解不了近渴,搬救兵肯定来不及了,她们该怎么办呀?
秋叶又急又怕,心中想着她若是说出小姐是寒王妃,这胡文才会不会就怕了,跑了?
秋叶一时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娇颜上平淡无波,喝茶的动作轻缓优雅,似乎胡文才这个花花太岁就不存在一般,看着如此的自家小姐,秋叶的心顿时静了下来,她想起来昨日自家小姐收拾瑞太子的情形,小姐可不是一般的聪明,这胡文才一定不是自家小姐的对手!
如此一想,秋叶慢慢坐了下来,不再理会胡文才。
见状,胡文才更是觉得有趣,一双色眯、眯的小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在蓝翎的脸上,美!太美了!太有味道了!
“小娘子,你夫君呢?他怎么不陪你?”胡文才蜡黄的脸上露着猥琐的笑,像鬼一样难看。
蓝翎微微一笑,这才看向胡文才,轻启朱唇,“我的夫君自然是在家里,家里事多,他没空陪我,公子是想见他?”
天籁之音!胡文才在心中回味着。
蓝翎轻轻的一笑,看在胡文才的眼中如烟花般灿烂,胡文才的眼中顿时闪出了无数颗的小星星,心中瞬间萌生了一个欲念,他要把她娶回府去!
胡文才虽然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太岁,但他并没有成婚,也从来没想过把他欺负过的任何一名女子娶回府去,但今日看到蓝翎,胡文才第一次萌生了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强烈得让他想立马就跟蓝翎拜堂成婚!
胡文才看着蓝翎一身淡雅的蓝色衣裙,衣料虽然上乘,但并不是极品,而且蓝翎说她家里事多,胡文才便进一步推断蓝翎的夫君应该是个生意人,若他真是个生意人的话,胡文才觉得把蓝翎抢过来并不费吹灰之力。
在这京城生意场上,他爹就是盟主级的人物,没人敢对他爹说一个不字,而且有他舅舅在他身后给他撑腰,他不相信还搞不定蓝翎的夫君。
“小娘子愿意让我见他?”胡文才心中冒出了无数粉色的泡泡,见到她的夫君,就立马把他摆平!
“那是自然,我为何要拦着你?”蓝翎又是一笑,有人要赶着去送死,她当然要送他一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胡文才感到他浑身已经酥到了骨子里,他恨不能现在立马就洞房花烛夜!
“小娘子,我稍后再去见你的夫君,这二楼有我预定的雅间,我们去那里说话如何?”胡文才已经迫不及待精、虫上脑。
“公子,我可是有夫之妇,哪能单独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若是被夫君知道了,他还不更会把我给打死掉?”蓝翎眸中划过一道寒光,又向胡文才透露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什么?你的夫君既然如此不知道怜香惜玉?你为何要嫁给那种人?”胡文才顿时拔高了声音,义正言辞!
大厅的食客们都竖着耳朵,自然把蓝翎和胡文才的话听进了耳中,心中无不惋惜,这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么会嫁给一个粗鲁的莽汉?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秋叶更是瞪大了眼睛,自家小姐的意思是说王爷打过她?一个大男人竟然打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唉,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我有什么办法?”蓝翎的声音顿时带上了哀怨之色,这更让胡文才泛起了“侠骨柔肠”!
“小娘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跳出火坑!”胡文才慷慨激昂字字铿锵有力!
“就凭你?”蓝翎上上下下把胡文才瞧了一遍,一副明显不信的神色,“我夫君孔夫武有力,公子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孔武有力?”胡文才嗤之以鼻,“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莽夫而已,一个只会打自己娘子的男人即使力大如神,也让人唾弃!”
此时,胡文才后悔自己没有多读点书,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斥责蓝翎的夫君表现自己讨美人欢心。
听着自家小姐和胡文才的话,秋叶开始有点晕了,自家小姐这是在说王爷吗?王爷怎么能跟大字不识的莽夫扯上边?
“公子,你恐怕也只是在这里逞逞口舌之能,你若是见到我夫君,恐怕……”
蓝翎没有说完便不再说了,而是端起了茶杯浅抿了一口茶。
胡文才本想讨美人欢心的,没想到对面的美人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心中的“英雄气概”顿时蹭蹭蹭地往上直窜,随即道:“小娘子,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现在立马带人去为你讨回公道!”同时心中想着,等他把她那莽夫夫君摆平,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喽。
“公子,我们平水相逢,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蓝翎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犹豫,这更激起了胡文才现在立马就去摆平蓝翎夫君的*。
“不麻烦,不麻烦,我向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若是不帮小娘子讨回公道,我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食客们听着胡文才的话,都暗暗翻了个白眼,恐怕他是没把眼前的女子弄到手睡不着觉吧。
“既然公子这么热心,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蓝翎露出感激了一笑,就在胡文才神魂颠倒之时,又接着道:“为了节省公子的时间,我让我这丫头领你去我家里,如何?”
“如此甚好!”胡文才不假思索双手赞成。
“好,你领着公子去吧。”蓝翎看向秋叶,淡淡的话语隐着不容秋叶拒绝的气势!
“是!”秋叶不知道自家小姐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猜想自家小姐定然是自由主张,随即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把装着碎银的钱袋递给了蓝翎。
“小娘子,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胡文才也站了起来,紧接着对身旁的一名大汉道:“你留下陪着小娘子,其余人跟我走!”
“是!”
秋叶胡文才领着几名男子很快出来悦萧楼。
又过了片刻,蓝翎确认胡文才已经走远了,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水,勾了勾嘴角,道:“二位,人都走了,还不打算出来?”
隐在暗处的清*云顿时一个激灵,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蓝翎会知道他们在暗中监视她,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却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清*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们的脸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见已经被发现了,清*云只能现身,快速来到蓝翎的跟前,行了一礼,但并没有出声,他们自然把蓝翎和胡文才的话听了个清楚,知道蓝翎完全就是想坐山观虎斗,把胡文才当刀使了。
碍于蓝翎和胡文才说话的内容,清*云觉得还是不出声的好,不出声,大厅里的人就不知道他们刚刚听到的莽夫,打自家娘子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寒王爷。
清*云当然不相信自家爷会打王妃,自家爷根本就不是那种男人,王妃这么说完全就是故意的,她想整自家爷。
蓝翎当然能猜到清*云的小心思,随即微微一笑,道:“是王爷让你们俩个来保护本王妃的?”
蓝翎此话一出,大厅里的食客们顿时一阵错愕,在东楚,能被称为王爷的只有寒王一人,莫非她就是寒王妃?打自己娘子的莽夫是寒王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食客们虽然不太相信万民敬仰的寒王爷会对自己新婚燕尔的王妃动手,但他们相信胡文才这一次脚是踢到铁板上了,他那有钱的老子和有权的舅舅恐怕再也保不了他了。
寒王妃一出手就帮百姓们除去一个祸害,真是大快人心!
“是!”清*云很是无奈,只能齐齐应了一声。
一旁的大汉此时也知道了蓝翎的身份,吓得脚都软了,便想着开溜,但清风岂容他跑了?快速出手把大汉劈晕了过去,完全把大汉当成了出气筒!
清风和流云一样也是燕惊寒的暗卫,前几日并不在府上,今日才回府里,一回府,便听说了蓝翎的事,本没有把蓝翎放在眼里,只觉得蓝翎也只是会耍耍小心机,玩玩小手段,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然而清风万万没有想到蓝翎轻轻的两句话就让他把自家爷的脸给丢光了,心中已经憋上了一团火,对大汉更是用足了力气。
蓝翎笑了笑,对清风道:“你把这人送去他该去的地方。”
“是!”清风应了一声拎着大汉出了悦萧楼。
清风之所以这么痛快,那是因为他不想面对蓝翎,面对一个让他感到羞辱的女人!
“你去跟着秋叶他们。”蓝翎紧接着又对流云道。
“那王妃您……”流云心中倒没有那么大的不悦,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
“无妨,我会自己回去。”
“是!属下遵命!”流云说完快速出了大厅。
蓝翎慢慢把茶杯中的茶水喝完,丢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便缓步出了悦萧楼。
掌柜的看着蓝翎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了悦萧楼,蓝翎突然感到一阵惬意,没有人在身后监视着你,没有人在一旁伺候着你,一个人无拘无束,自由畅快!
蓝翎慢慢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两旁慢慢多起来的摊点,摊点上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虽然不贵重,但个个充满了真实的生活的味道!
蓝翎喜欢这种最朴实的味道,不由地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了脚步,拿起了摊面上摆着的一只紫玉手镯,看了看。
“夫人,你真是慧眼,这只紫玉镯子是小的摊面上材质最上乘的,夫人若是喜欢,小的可以便宜点卖给您。”摊位的小贩看到蓝翎拿起了紫玉镯便赶忙招呼道。
“我只是随便看看。”蓝翎笑了笑,放下了镯子。
前世,蓝翎有一只她母亲留给她的紫玉镯,那只紫玉镯一直陪伴了她二十四年,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而如今看到这只紫玉镯,她便想起了她前世的那只镯子,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夫人,别呀,小的这只镯子要价一百两银子,您若是喜欢,五十两银子就卖给您了。”小贩看着蓝翎的穿着,觉得蓝翎像是有钱人,好不容易有一个有钱人看上了他的镯子,他当然不能轻易错过。
蓝翎又笑了笑,“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而且我也没有五十两银子。”蓝翎把钱袋在小贩的跟前掂了掂,这钱袋里最多也就十两银子。
看着蓝翎手中的钱袋,小贩有些无奈,本以为蓝翎是个有钱人,没想到却是个穷鬼,身上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他的这只镯子进价就十五两,亏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为此,小贩便不再热心招呼蓝翎,任由蓝翎离开了他的摊位,但蓝翎也不在意,在这世上,有多少人不是为一个“利”字奔波呢?不同的只是利大利小罢了。
随后,蓝翎在一个摊位上买了一些针线,便准备回王府,这时,突然从身后窜过来一名黑衣男子,伸手抢过蓝翎腰间挂着的钱袋,便快速往另一条街上飞奔而去。
男子离去的劲风刮在蓝翎的脸上,蓝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似曾相识,蓝翎秀眉微蹙了一下,随即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同时喊道:“抓贼呀!”
此时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小贩和妇人,听到蓝翎的喊声,并没有一人帮蓝翎去抓贼,而是冷眼旁观,看着蓝翎的身影快速消失。
蓝翎跟在黑衣男子的后面,看着黑衣男子始终跟她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明显就是想把她引到某处去。
蓝翎勾了勾嘴角,跟着黑衣人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在一个普通的院门前面,黑衣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蓝翎。
“你不害怕?”黑衣人声音低沉,但幽深的黑眸中却带着暖人的笑意。
“我为何要害怕?我又没抢别人的钱袋。”蓝翎挑了挑眉,笑着道。
看着眼前的人儿,黑衣男子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快速转身,推开院门,“进来再说。”
蓝翎也没有犹豫,跟着黑衣男子进了院子,穿过院子,蓝翎随着黑衣男子进了一间普通的厢房。
“我没有想到左相的请客方式会如此的与众不同。”蓝翎开门见山,看着黑衣男子笑着调侃了一句,她若是不知道他是慕容笑尘,她肯定不会去追一个贼。
“怎么看出来的?”慕容笑尘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着问道,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蓝翎坐下说。
“你身上的味道。”蓝翎也不跟慕容笑尘客气,坐在了慕容笑尘的对面。
慕容笑尘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蓝翎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茶水缓缓冒出了热气,蓝翎知道慕容笑尘此举是早有准备。
蓝翎昨日在喜堂里没有仔细看慕容笑尘,而此时蓝翎才把慕容笑尘看了个清楚。
剑眉,朗目,鼻直,唇薄,容貌俊美,赛若潘安!
不过跟燕惊寒相比,慕容笑尘的脸上少了一分冷酷一分凛冽,多了一分柔和一分温暖。
然而蓝翎不知道的是,慕容笑尘脸上的柔和也好温暖也罢都只会在她面前展现,他的冷酷,他的凛冽跟燕惊寒比起来毫不逊色!
听蓝翎这么一说,慕容笑尘的黑眸中更是溢满了柔情,端起了茶杯浅抿了一口,这才道:“他对你不好?”
蓝翎出了王府,慕容笑尘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他知道他单独见蓝翎的机会来了,便一直暗中跟着蓝翎。
慕容笑尘的武艺在清*云之上,因此二人并不知道慕容笑尘跟在后面,而蓝翎因为距离比较远,也没有发现慕容笑尘。
但慕容笑尘却把蓝翎在悦萧楼里和胡文才说的话听了个清楚,他担心蓝翎被燕惊寒欺负了,便有此一问。
“左相,你引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蓝翎并不想回答,而且她觉得这种问题也没法回答,她难道要告诉他她被燕惊寒啃了?
蓝翎对自己的称呼让慕容笑尘剑眉快速地皱了一下,他非常不喜欢她如此生疏地称呼他,仿佛他们两人就是萍水相逢,跟路人没什么区别。
不!这绝不是他想要的,他想了她三年,找了她三年,她早已刻在了他的心里,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不介意她跟燕惊寒拜过堂,甚至跟燕惊寒入过洞房!
“我记得昨天在喜堂里你说过你会报答我的援手之恩,你还记得吗?”慕容笑尘脑中灵光一闪后,快速转换了话题。
“当然记得,左相想让我如何报恩?”蓝翎觉得慕容笑尘思维跳跃得有点快,但他并不像是那种胁恩索要回报的人。
“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叫我左相。”慕容笑尘看着眼前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娇颜,知道凡事都要一步步来,他不能太心急了。
“那我叫你什么?”蓝翎笑了笑,对于怎么称呼,蓝翎并不太在意,只是她觉得和慕容笑尘不熟,直呼其名似乎不太好。
“叫我的名字,从今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对我说。”慕容笑尘眸中溢着最暖人的笑意,话语更是真诚而暖人心。
“你为何要帮我?”蓝翎自然能感受到慕容笑尘的真诚,这也让她更加地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她身体本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