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这是干啥呢?”
廖老板把陈然带进储备着缅甸真正老坑货的仓库里让陈然自己看,他就出来了,毕竟看毛料的时候谁都不想被打扰的,出来之后,他招了招手,安排了几个人在仓库外面守着,对陈然,他倒是放心,不放心的是其他客商,既然把门打开了,其他客商要进的时候,总不能拦着吧,进去也可以,但必须有人随时跟着才行,要知道里面储备着的毛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了,安排好之后,一转身就看到赵国胜在绕着一块毛料看来看去的,他就奇怪的走了过来。
赵国胜却没搭理他,蹲在地上拿着手电筒照着地上放着的毛料仔细的看着,看了半晌,这才头也没抬的问道:“老廖,你说这块毛料能不能切出翡翠?出绿的可能性多大?”
如果郭海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赵国胜盯着看的这块毛料赫然是他起初挑选的那块但却被陈然否定的那块。
听到赵国胜的话,廖老板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老赵,咱们就是干这个的,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表现再好的毛料也可能会赌垮,一块废料也可能切出高翠来,说出绿的可能性那就是扯淡,出绿的可能性就算是有百分之九十九那又如何,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不可能,那就会可能切不出翡翠来,一块毛料切开之后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赌涨,二是赌垮,赌石本就是赌博……”
廖老板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赵国胜站起来笑骂着给打断了:“我说你个老货,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倒是教训我起来了,老廖,呵呵,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这块毛料咱哥两拿着去切开,切涨了,算你赢,毛料的钱我一分不少的付给你,切出的翡翠也归你,切垮了的话,毛料的钱就你出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谁不知道你赵大总管一直都不参与赌石的,今个是咋回事?”
赵国胜的话让廖老板愣了愣,赵国胜是九爷毛料生意的负责人之一,是专门负责九爷在腾冲的毛料生意的,这也是他称呼赵国胜赵大总管的原因,对于他们腾冲的毛料商人来说,赵国胜也就是他们的大总管,他们从九爷那里拿货,其实也就是从赵国胜手里拿货,毕竟九爷也是家大业大,不可能事必躬亲的,当然,毛料的分配权还是掌控在九爷手里,赵国胜虽然干的是这一行,但本人却从不赌石,现在赵国胜突然说要和他赌一把的,倒是让他愣住了。
“少废话,敢不敢赌?”赵国胜笑骂道,他突然提出要和廖老板赌一把也是临时起兴而已,目的嘛,自然不言而喻了,就是想看看这块毛料陈然估测的准不准,他倒也没其他意思,就是好奇罢了,刚才陈然在的时候,只顾着不好意思了,也没想其他的,现在闲了下来,想起郭海和张树春两人切开的两块毛料竟然都被陈然估测对了,虽说当时陈然也不能肯定,但能做到这一步无疑已经难能可贵了,他就想看看这块毛料是不是也被陈然估测对了,也就是像陈然说的那样“感觉不好”,如果真被陈然估测对了的话,那陈然可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赌石高手了,赌石高手他倒也见过不少,不说其他的,像九爷就是,九爷虽是云南王龙云的后人,但龙家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没落了,当时九爷还年幼着呢,据说后来九爷就是依靠赌石发家的,出道至如今,数十年来,还没听说过九爷赌垮过一次呢,特别是前几年,九爷和日本翡翠王那一战更是彻底奠定了九爷在翡翠赌石界的地位,赌石高手他是见过不少,但这么年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的,而且以前好像也从来没听说陈然这一号人,按说以陈兄弟的水平应该很有名才对?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很好奇罢了。
“这有什么不敢赌的,我还会怕了你不成?不过老赵啊,咱们的赌注是不是太小了啊,我加一个附加条件怎么样?”
听赵国胜这么说,廖老板毛料都没看就满口答应下来了,反正就是一块价值八万块钱的毛料就算输了那又如何,既然赵国胜有这个雅兴,他自当奉陪,答应下来之后,他这才看了一下这块毛料,看过之后,他感觉这块毛料切出翡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这一点从毛料上散布的松花就能看出来了,所以眼珠一转,他立刻恬着脸提出了一个条件。
“老廖,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赵国胜没好气的说道,不用想,他都知道廖老板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分点好货的吗?做毛料生意赚钱的还是那种动辄就上千万甚至上亿的高档货,只是这样的高档货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就算是去参加缅甸的翡翠公盘也没那么容易拿到,就算拿到了,那也是高价拿到的了,毛料商又不解石,拍下毛料再转手,无疑成本也就大了。
“唉,老赵,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你看赌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这里还没一位大老板光顾呢,我能不急吗?这要不存
点好货,明年我就去喝西北风去了。”廖老板苦着一张脸愁眉苦脸的说道。
廖老板明显是在这哭穷呢,但赵国胜却不吃他这一套,笑骂道:“骗鬼去吧,我可是听说你压着的老坑货有几块不错的好货的。”
“我那几块哪能入得那些大老板的法眼?”廖老板笑嘻嘻的接声道。
“好了,别废话了,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可说好了,这事可不让其他人知道。”赵国胜有些不耐了,想到就算答应廖老板,以廖老板的实力也吃不下多少,也就答应了下来,虽说给这些毛料商的分配额是九爷定好的,但他还是有一点分配权的,随便从那些大毛料商手里分下一点就够分给廖老板的了,何况谁输谁赢,那还说不一定呢。
听到赵国胜答应了下来,廖老板顿时高兴的不得了,招了招手叫来两个伙计就把这块毛料抬出去了,两人也跟了出去。
陈然自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的,就算知道了,恐怕他也不会在意的,他本就没刻意的去掩饰,自然也就不怕别人知道,在买大运那里赌了玛瑙原石回去之后,他就查过了,就像赌界有赌神一样,赌石界同样也有赌神,只不过是赌石界不是称呼赌神,而是称呼翡翠王,《翡翠王》和《翡翠凤凰引》这两部电影里讲的就是翡翠王的故事,特别是《翡翠凤凰引》这部电影里的主角常敬斋倒是和他挺像的,常敬斋是翡翠王的同时还是鬼斧神工,拥有失传的玉雕绝技,谱写了玉雕届的无数传奇。
当然,现在的他和常敬斋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这是电影里的故事,现实中同样也有好几位翡翠王的,就像马先生,据说任何一块没有“开刀”的毛料,放在他面前,他都估算出毛料内有没有翡翠,甚至能估算出毛料里翡翠的价值。
在赌石界里,他们就是传奇。
陈然没想过成为赌石界里的传奇,但他不介意露出一点在赌石方面的造诣,虽说人不可过于锋芒毕露,但也不可一味的藏拙,该露的时候就要露,就像赌石,既然能量光圈能够探测毛料内部的情况,那以后他肯定少不了要和这方面的人打交道的,露一点在赌石方面的造诣无疑不但不会让人怀疑他,还能方便自己。
张树春的情绪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被打击的不轻,但被陈然和赵国胜劝了劝,在郭海的吆喝之下,两人就又去挑选毛料去了,经过这件事,两人倒是都慎重了许多。
劝走了张树春,廖老板也就过来请他去储备着老坑货的仓库里看看的,陈然倒也没拒绝,毕竟相对来说,老坑货出高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看看也好。
廖老板显然对他储备的老坑货很重视,仓库竟然全是合金打造,还按了各种的防盗锁。
廖老板把他带到仓库里,把灯给他打开,招呼了他一声,就先离开了。
储备老坑货的仓库并不是很大,装修的像是一个展厅,门口有一排的玻璃柜,这排的玻璃柜里摆着的毛料比较多,一个柜子就有好几块的,而穿过这排玻璃柜,在仓库的中心,用玻璃柜围成了一个圈,围成圈的这些玻璃柜,每一个柜子里只有一块毛料,明显是高档货。
陈然看了一下前面这排的毛料,就看出了这些老坑货应该是后江厂出的,俗话说,“不识场口,不玩赌石”,不同的场口的玉石有共性,也有特殊性,特别是一些著名的场口其特性十分鲜明,以至有的特性只属于某一个场口,这就是为什么玉石商见到一块石头总要先断定它的场口,只有断定了它属于哪个场口,才能根据这个场口的石头的特殊性来观察、判断这块石头的赌性。
后江厂,别称坎底厂,雷打厂,产河腹沉积砂。皮表成呈灰绿黄色,个体小,很少有大于三公斤,常产满绿高翠,水好种好,正午太阳能看清皮内浅部的情况。
陈然先看了看前排这排玻璃柜摆着的毛料,这排毛料约莫有二十多块,整体价格显然比外面的价格高多了,就没有低于六十万的,这还是低档的,更不用说里面那些高档的了。
陈然蹲下身体查看了约莫几分钟,眉头也就皱了起来,这二十多块的老坑货大半里面都有翡翠,但出的翡翠就差强人意了,特别是价格还这么高,就算是出的翡翠最好的一块拿来赌的话,也没什么赚头。
陈然也没失望,摇了摇头,也就越过了这排玻璃柜,本来他是想排着围成圈的这排玻璃柜看的,但突然发现在仓库的正中心,也就是围成圈这排玻璃柜的正中间还有一张柜子。
这张柜子是四方形的,不大,但很高,在周围展柜的衬托之下,就像被众星捧月的王者似地,一时倒是引起了陈然的好奇,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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