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他的唇离得很近,几乎贴在了她的耳朵……从口呵出来的气息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令人不自觉地微微颤栗。
莫微羽被他箍在身下,身子软得一塌糊涂。
连脑子里的清醒和意识都不由自主地逐渐流失,整个人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只能感觉到男人带给她的感官在无限放大……不管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声音,好似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他。
听到他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瞳孔的焦距显得有些涣散。
嗓音也带着几分似梦非醒的朦胧。
“……嗯?”
霍霆琛凝眸看着她,视线深深地落在她的眼底,像是要烙印在她的灵魂。
“知道我是谁吗?”
莫微羽努力地聚焦视线,在明晃晃的灯光照耀下……像是很难看清楚他的模样,但他的气息早已经刻入了她的骨血当,即便眼睛看得不真切,她又怎么会认不出他来?
柔软的红唇微微翕动,从缓缓地吐出几个字节。
“霆琛,霍霆琛……”
听得女人一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霍霆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刹那涌向了心脏的位置,霎时间像是想把整个胸腔都撑爆!
他渴着嗓子,滑了滑喉结。
方才继续追问了一句。
“你还爱我吗?”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字,从男人的喉间吐出,却似乎无艰难……他极力地想要从她身求证些什么,但又惧怕得到一个他难以承受的答案。
其实他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回答。
倘若足够清醒和理智,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可他终究还是不肯死心,终究还是存了那么一点点的念想……想着她会像他一样,即便痛得抽骨吸髓,也无法彻底将对方割舍。
然而……
他到底是妄想了。
莫微羽绝情起来,到底他更狠一些。
“不爱了……也不想再爱了……”
无意识的言语,从女人嫣红的唇瓣吐出,不是刻意为了报复他,也不是冷漠决绝地想跟他拉开距离、摆脱掉他……这个时候的她,显然是没什么思考能力了。
她说出口的话,并不会经过大脑,而切切实实的……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一点点,都掺不了假。
霍霆琛笑了笑,俊酷的面庞,笑意无可自抑地加深、放大……直至弥漫到眼角眉梢,逐渐染整张脸。
胸腔里,心像是一下子空了下去。
无所着落,无依无靠。
空空荡荡的,仿佛一阵风刮来,都能在他的胸腔里打个转儿……他的心掉在了她那儿,却永远都不会再得到她的珍惜。
“可是我爱你,”
低下头,霍霆琛吻女人娇软的唇瓣,由浅至深,缱绻缠绵。
“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爱你。”
…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在酒精的作用下,莫微羽一整个晚都很顺从,不像是之前那样……要么防抗得很激烈,要么咬着嘴唇一动也不动。
他们很久都没有这么和谐过了,以至于让霍霆琛沉溺得有些忘我。
不无放纵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直到天色渐白。
霍霆琛才点了一支烟,坐在床头眯着眼吞云吐雾……看着窗外的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一根烟抽完,差不多已经到了凌晨六点。
这个夜晚是如此美好,又是如此短暂,短暂到稍纵即逝……哪怕他再怎么希望天不会亮,时针不会往前转,可是该往前推移的时光,却从不会为任何人驻足。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掐灭指尖的烟蒂,霍霆琛下了床……从地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了身。
扣完袖子的最后一颗纽扣,他走回到床边,俯身在女人沉睡的脸轻轻地落下一个浅吻。
“微微,我要走了。”
虽然过不了几天,很快会再见到。
但是那个时候……只怕没有时间,可以像现在这样,好好地跟她告别。
随手掏出怀里的一个戒指盒,霍霆琛缓缓将其打开,继而从里面取出一个心形的钻戒……把它轻轻地套到了莫微羽左手的无名指,她似乎也有些瘦了,以前戴着刚刚好的戒指,现在倒是显得有些大了。
所幸她的手指原本纤细,再瘦也不会显得太明显,戒指戴在她的手虽然有些松散,但也不至于会随手一扬滑落下去。
握着女人柔软的手,霍霆琛低下头,在她戴着戒指的手背小心地亲了一下。
仿佛在对待着稀世珍宝一般。
“微微……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永远都是。”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微羽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雪还在半空飘着,连续下了一整夜,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像是要用白色把整座城市尽数覆盖才肯作罢。
因为宿醉的缘故,她的脑子有些疼。
对于昨天晚发生的事,模模糊糊的……很多细节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还记得男人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身,滚烫而炙热的肌肤紧紧贴着她的,仿佛要把她整个儿融化一样。
不可否认,他昨天晚确实很温柔,甚至都没有在她身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痕迹……不像之前几次那样,每次都把她弄得很痛。
但她还是有种全身都要散架的虚浮感,像是要被他榨干似的,也不知道那个禽兽到底要了她多久!
是她失策了。
昨天夜里的那杯酒,她根本不该喝的。
他哄了她喝下去,是为了变着法子‘欺负’她……她居然连这点戒备心都没有,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垂眸看了眼空荡荡的床边,霍霆琛早已经离开了,连个影子也不剩下,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床头柜还留着一截几乎烫到了烟屁股的烟蒂,莫微羽都要怀疑……昨天晚发生的那些,是不是她自己胡思乱想做的一场春梦?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莫微羽蓦地瞪大了眼睛!
霎时怔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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