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眼神清清冷冷,却是没有一丝变化。
白衣少年三人进入养心堂后,陈天明三人也站了起来。白衣少年彬彬有礼的一鞠躬,道:“陈天明师傅,你好!”
陈天明冷冷道:“你就是最近闹的黑拳场风声鹤唳的萧北辰?”
白衣少年温和的一笑,道:“正是,不过黑拳场,规矩在打前说明了,所以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
陈天明目光中闪过怒意,道:“很好,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这个所谓的日本少年天才!”说完便拉开了架势。
萧北辰微微一笑,道:“不忙!”
手一伸,后面的中年日本人送上一面白色旗帜,他随手展开,只见上面四个大字,东亚病夫!“陈师傅,如果你输了,就请你把这面旗帜挂在你这店堂之上,如何?”
这一举动让陈天明三师兄弟不禁目眦欲裂,简直是太狂妄了。
窗外刘若与刘文也是怒不可遏,就连古井不波的陈雪,她俏丽脸蛋上也涌现出一丝红润,却是怒气。
没有人再觉得萧北辰帅气迷人,在刘若三人眼里,他就是个狂夫恶魔。
这时大门被关上,陈天明与萧北辰拉开了架势,其他人全退至一边。
大战一触即发,窗外三个小家伙血液也兴奋沸腾了。只见萧北辰随意一站,稳如渊岳。陈天明占了主场心理优势,也是同样随意一站,不动如山。
别看他们似是随意站着,其实都是暗含着拳架子,随时都可攻守自如。
萧北辰不愿再耗下去了,淡淡一笑,忽然身子一抖,脚一蹬。如电一步跨至陈天明中线,出手就是双拳上下连打,正是他星斗拳中的连珠箭打。每一拳都含了一层抽劲与穿劲。当真是不动如山,侵略如火。
陈天明早有所备,疾退一步,拧腰踢腿,脚如刀锋,喜鹊登梅尖。以强攻强,腿力凶悍凌厉。
来势太凶,萧北辰嘴角泛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脚如星辰变幻,几踏间带着奇异的韵律,一闪就已掠到陈天明身后。陈天明微微一惊,背后劲风凌厉袭来,他沉着应付,前踏一步,猛回身,勾劈扭单鞭。踢出残影,带动爆裂空气的声音。逼退萧北辰,人立刻跟着纵上,双拳雷霆短打。
萧北辰身形比猴子滑溜,踩那同样奇妙的步法又将陈天明这一轮攻击避开。陈天明两轮猛攻完全没有起到作用,气势便微微的一弱,这一瞬间立刻被萧北辰捕捉到。配合神奇步法,一闪雷霆踏上来,十八路星斗拳施展开来。
炮打,穿心,钻压,螺旋拧····每一拳都变换一种劲力,十八路,正是十八层交替劲力,拳如点星,腿如密雨,上下交加的攻击,拳脚均是短打,一触即收,这短打迅疾的含义正是十二路谭腿的真义。由此可见萧北辰的星斗拳对中国武术研究之深,包含了无穷的奥义。
陈天明是老牌暗劲高手,劲力比萧北辰其实要凶猛,但这么短打却没有发力机会。他猛喝一声,谭腿鸳鸯连环一一抵挡,手如封似闭,连挡十拳。
他锐气受挫,这轮攻击完全是被压着打。眼看就要支持不住,萧北辰忽然一跃让开,停止了攻击。
在场众人包括陈天明,均是不解。但马上,陈天明感觉到萧北辰所有劲力的渗透后劲的非人痛苦。实在是刚才萧北辰攻击快如电光,以至于陈天明这时才感觉到,抽,搓,裹,螺旋,穿,钻,种种劲力将陈天明这种强悍的体力也折磨的完全没了威力,肌肉完全纠结在一起,痛得钻心,他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瘫坐下去。
陈天明的两位师兄白须弥与赵驻军见状惊怒交加,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白须弥一掠而上,出手正是头路出马一条鞭。筋骨节节作响,真如一头受惊疯马,双蹄含着粉碎一切践踏而去。
赵驻军则是劈砸车轮式,如失控的火车,带着毁灭一切的含义,将萧北辰后路堵死。
他们是要一击将萧北辰击败,找回些许颜面。
萧北辰冷哼一声,拳头一翻,一砸。砰的一下将白须弥震飞,脚虚退一步,肩膀一抖一撞,将赵驻军撞飞三米来远,重重摔在柜台之上,柜台顿时坍塌。
这一幕让刘若三个小家伙看的目瞪口呆,陈天明也是心寒,因为萧北辰把握能力太强了,他对付自己灵巧如猴,对付两位师兄却强悍无匹得如魔王。
这样的对手怎不可怕!
萧北辰冷冷一笑,道:“中国武术,不堪一击!”将那面旗帜拿起,扔到陈天明脸上,哈哈笑道:“陈师傅,愿赌服输,挂上吧!”
陈天明痛得全身冒冷汗,外面看的陈雪再也忍不住,推门冲了进来。刘若与刘文紧跟着,陈雪眼角含着泪花,给陈天明肩膀揉捏,但却没有一丝效果。陈天明完全无视陈雪三人,抓起那面东亚病夫的旗帜凝视片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看向萧北辰,吃力的道:“我不如你,但是我代表不了中国功夫,中国比我强的人数不胜数。”
萧北辰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说那么多做什么?陈
师傅,再多的花言巧辩也改变不了结果,自从二战结束后,你们中国早已把自己的功夫传承丢了。”说完,淡淡扫了眼陈雪三人,情绪没有一丝波动,道:“我们走!”
转身,离去。
第二天,陈天明惨败,被送以东亚病夫旗帜的消息传开。虽然报纸上电视上是绝对禁止这个消息传播的,但私下里,口口相传,却仍是传开了。即使不关心这些的小市民们也知道,如今有一个日本少年高手,到处挑战,广州无一人能挡。那面旗帜更是让人屈辱到了极点。
“我们中国难道真的没了高手吗?”这是所有市民心中愤怒之余的呐喊。
这些东西都是私下里谈论,政府部门自然也是知道。萧北辰的做法虽然过分,但如果动用政府的力量强自请走萧北辰,无疑是一种懦弱的行为,更让国人郁闷的。
唯有堂堂正正打败萧北辰,方显国威。
据说为此市委书记在市里的会议上还发了脾气,说中国的一些武术家就是臭架子大,胆子小,好像一出手就要挨花生米。如今被人骑到头上来了,竟然还没一个站出来。
林默在出发之前,将一百万的支票压在床头,简单的留信一封。他没有想太多,脑子里全是招式拳法,他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一旦打输,没了性命,其他的那些产业该分配给谁。
余曲与苏晴早早的准备好一切,等待。这时林默从外面打拳回来,他的目光沉静,一点也没有生死决战前的紧张。
他去房间,苏晴跟了进去,给他找上白色衬衫,蓝色领带,黑色风衣。这些衣服都是牌子货,线条有一种韵律。林默穿上后,真有玉树临风的感觉。再加上他身上的那种沉稳大气,显得他有一种奇异男人魅力。
苏晴看着现在的林默,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卑微的服务生的他,简直有了天渊之别。现在的他才是真正展现出完整的自我,他本就是翱翔于天的龙,如今终于展翅。
三人来到小区外,片刻后,叶梓豪的路虎开了来。这次是请的司机开车,叶梓豪坐在驾驶位旁边。他看见林默的状态,微微惊讶,随即欣喜的笑了。再见到苏晴时又是一呆,有些摸不清林默与这两个美女的关系了。但看其几人神色亲昵自然,不禁有些羡慕林默的艳福了。
后面很宽敞,林默三人坐上去一点也不挤。
余曲见到叶梓豪多少有些不自然,叶梓豪却是面色自若,就像不认识余曲似的。
车开上高速,两个小时候就已到达广州。下榻的宾馆是一家四星级的,一共订了四间贵宾套房,一人住了一间。
这时是正午,外面下起了大雪。饭菜是服务生端到房间里来,叶梓豪与林默三人,围在一起。苏晴撬开红酒,给每人面前倒了个六分满。
叶梓豪举杯道:“林默,祝你旗开得胜!“
林默举杯,苏晴与余曲也一起举杯,四人碰杯一饮而尽。虽然两女都对叶梓豪很痛恨,但这时面上还是要维持和平的。
林默站了起来,来到落地窗前,外面是雪白银装,车辆艰难行驶,情侣幸福依偎,小孩们快乐嬉戏。但这都是外表,他回头凝思道:“我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压抑,愤怒,从来到广州就有这个感觉。没错,是萧北辰的行为激怒了整个广州的人,所以我才会有这种感觉。”
叶梓豪三人自然不会有这种入微的敏感,林默忽然又道:“叶少,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你与叶兵临下注是终极比拼了,这一战正式定输赢对么?”
叶梓豪点头道:“没错,我与他各下了两亿。”
苏晴与余曲不由一起倒抽口凉气,林默却没什么表情变化,他忽然道:“我明白了,萧北辰要离开了,这一战后,若他不死,他也要离开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以一己之力来挑战一个市的怒火。如果他一旦成功,全身而退,那么功夫一定会再上一个境界。”
这些东西说来玄奥,叶梓豪三人听的云里雾里,但他们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林默真的变化了,变化到让他们觉得他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到了下午,林默一个人独自出了酒店,来到养心堂。
店门紧闭,林默敲了很长时间,门内传来陈雪的清冷的声音,“谁?”
林默道:“我!”说完也觉很郁闷,果然陈雪问道:“你是谁?”林默脑筋转的快,道:“我马上要迎战萧北辰,想请教陈师傅一些问题。”
里面沉默一会,门被打开。陈雪绝美的容颜呈现在林默面前,淡淡道:“我爸现在卧病在床,你跟我来吧!”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心神微微一荡,真是人间绝色。
也巧,刘若与刘文刚好出去买黑拳场的门票去了。不然就要碰到林默这个表哥了,买门票是陈天明给钱让他们去的,陈天明受此大辱,自然希望在黑拳场上,有同胞为自己雪耻。
林默与萧北辰黑拳场对决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小道消息很快传遍。门票已被卖成了天价,但依然是供不应求。
这些东西,明面上是严令禁止,但私下里却是都心知肚明的。连市委书记与市长的桌上都被人心照不宣的送来了门票。
陈天明的卧室很现代化,铺着红木地板,他的妻子在一边服侍。林默手中提了一些随意的礼品,算是起码的礼节。
陈天明躺在床上,脸色很差,陈雪已先进来跟他说了。他被陈雪扶坐起来,林默按武林规矩的礼节拱手抱拳道:“陈师傅好!”
陈天明满脸羞愧,道:“那里还是什么师傅,中国人的脸都被我给丢光了。”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林默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时陈天明道:“你就是要迎战萧北辰的林师傅?”
林默初次被人称作师傅,倒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道:“是,不过您叫我林默就好。”
“萧北辰的功夫不一般啊!”陈天明深深一叹,这时他的妻子给林默奉上了茶,林默接过道谢。他的妻子便也坐到了旁边。
林默点首道:“我看过他打黑拳的录像,星斗拳的十八层劲很厉害,短打间不知不觉渗透进对手身体里,疼痛难挡。而且步法轻灵神妙,很难下手!”
陈天明一怔,随即神色一宽道:“原来林师傅都已经知道了,这我就放心了。不知道林师傅可有破解他这两门绝技的方法没有?”
林默深吸一口气,道:“说不准,一切都要看实际交手的情况。我来是向您讨那面旗子!”
陈天明顿时激动万分,热泪盈眶,林默这是要用武力来将旗子还给萧北辰,给他洗刷耻辱啊!连陈雪娇嫩面颊上也浮现出一丝感激。
林默拿了旗子便即告辞,陈雪送他出门。出了大门后,陈雪喊住林默,轻轻道:“喂!”
林默回头看着她,她忽然踮脚凑上来,在林默额头上吻了一下,吻毕后,俏脸终是忍不住红了,她轻轻道:“我听说女孩子初吻能给人带来好运,希望你能旗开得胜!”
她的美实在是迷惑众生,林默如此定力,依然有些恍惚激动,这瞬间连苏晴余曲都忘了个干净。不过也只一瞬,便强行运气镇压,恢复平淡,点头道:“恩!”然后转身离开。
次日夜幕降临,好戏将要开场。老太爷,赵三全部都已到了广州。一长排车同时启动,前后两辆奔驰开道兼保护。
林默三人跟叶梓豪依然坐那辆路虎,车队一共六辆,开出了市区,直往乡下农村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看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厂房,灯火通明。大铁门前有专人把守,林默一行人进去时看见外面停了密密麻麻的小车,也亏这里空旷。
进入厂房,只见里面是一个接近两千平方米的大厅,四周都是观众席。中间用水泥沏了个擂台,擂台围了黑色的绳索。
林默瞬间明白,这厂房根本是不厂房,是专门搭建的黑拳场子。看起来投资也不大,但赚钱却是惊人。光看这密密麻麻的观众就知道了。
不过这场子要想生存,也必须有叶梓豪家里这样过硬的关系。
所以别人想模仿也是模仿不来的。
观众席上的观众真是形形色色,城市精英白领,老板,接近两千个座位,座无虚席。
林默所不知道的是,陈天明,陈雪,还有他的表弟表妹,刘若与刘文都已经坐在了观众席上。
最靠近擂台有两排贵宾位置,老太爷就坐在那里,一起的还有老太爷的一位老友宋老司令,。叶梓豪上前恭敬一一打招呼。林默在休息室里准备,他脱了鞋子,索性赤脚,穿了一件白大褂,看起来有种儒雅脱尘的味道。
外面传来锣响,大战马上开始,林默本来在闭目养神,闻声睁眼站起。他看了眼旁边,一直满面忧色的苏晴与余曲,轻声道:“我去了!”
余曲忽然上前抱住他,哽声道:“你一定要赢!”这个拥抱很坦然,林默点了点头,然后苏晴也上前与他拥抱一下,不觉中抓住林默的手。林默准备走时,苏晴含泪抓住不放,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林默明白她的感受,但这时已经没有时候耽搁。轻轻掰开她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毅然转身。
白色聚光灯照着宽大的擂台,耀目至极。萧北辰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他同样是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秀美绝伦。
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幅凄美的画卷,不忍破坏。
林默出来时路过老太爷身边,老太爷朝他微笑点头。林默也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便看向了萧北辰。
萧北辰似乎已经与擂台为一体,他先到,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个势。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萧北辰是个打法高手。
林默心思一动,对老太爷道:“老爷子,麻烦您帮我办一件事。”
老爷子爽快道:“你说!”“用最快的办法放一首歌,音量要调到整个场地都能清楚的听到。”
老爷子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他怎会看不出萧北辰已经人擂合一的气势。
于是与林默一起道:“万里长城永不倒!”同时相视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