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叶眼里,苏青是很厉害的大姐,虽然霸道爱争,但是对家中的姐妹们却是不差,是以苏青虽然霸道利益至上,却也不是没有人情在,苏叶也希望她能过的好一些,对于孔家的事,她从不与苏青谈起,但是不代表心中没有底,这次还是头一次直接意义上的谈及到大利益的问题,苏叶虽然有些惊讶苏青没有力捧她的夫君孔君达,但也觉得以苏青的性子却也符合。
苏青这次这般无私起来,苏叶的心里是欣慰的。这说明苏青还没有完全失了她自己。
“家中的内务有你掌事,商盟会那边也不是让五哥代替父亲,就当是去学习一下也好,我们家是有儿子的,在这个关头总不能一个自己人都不放,这个道理母亲也会明白的,再不行的话我们去找祖母,让祖母做决议。”苏叶道。
“告诉祖母,祖母肯定是赞成的。”苏青摇头:“只是这样一来,就算我在府里掌事,也得把陈妙姗带出来了,亦诚到了人前,总不能让他的亲娘继续禁着,而且亦诚不是说只是一时在商盟会,一旦入了商盟会,就没那么容易再出来,进进出出的成何体统,如果亦诚做的越来越好,母亲的地位就会一天天变薄,陈妙姗就会一点点的爬上来,这些都得考虑得到才行,就算亦诚心地善良,可陈妙姗不是个善茬,而且还有苏琼呢,苏琼岂不是会因为此事在齐家的地位也跟着起来?到时候你四姐又要怎么办?”
“什么事情都不能说的那么绝对。”苏叶道:“以眼下来看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们这边不是只有我们姐妹三个而已,别的事情不说,但是大哥那边可不能忘了。大哥现在在京,二叔父一家现在已经上了轨道。别人投的礼都已经投到了表哥那里去,大哥现在人在京中的时日还不长,所以看不出来什么动静,但是过上一段日子,一定会有起色,而且二叔父一家在顶着的,我们才是正房嫡系。从来就没有妾氏压正妻这个道理。嫡,就是嫡。”说着,苏叶的声音扬高了几分。提起了齐铭:“……我们还有齐家做后盾的,无论从哪边算起,齐老爷和齐铭也是地位更稳固一些才是,五哥也是个懂事的。不会乱来。就算真的像苏贞那样和从前大相径庭,他也没有根基和实力。齐老爷和齐铭可是他不可能扳得倒的。”
苏青不禁扬眉,道:“你和苏贞彻底反目了?”
“差不多吧。”苏叶顿了顿,笑道:“不管是为了什么,让五哥去商盟会是最好的选择。如果陈妙姗想母凭子贵。你不是还在掌事?把她压的翻不了身能有多难?”说完,她又调侃地道:“以前我不认同一些过绝的手段,但是渐渐的也不这么想了。一日不忠百日不容,有的人。生来就是与你为敌的,他们都从来没有手软过,我们又凭什么心慈。”
苏青点了点头,后而又有些犹豫,道:“现在我们家有些乱,一间铺子够不够,如果你想扩张什么的,我可以做主让你在京城再开几家,之前听宁玄跟祖母说你那间铺子生意不错,完全可以在京城再开分铺的,现在看见咱们桐州出了奢品阁,我心里也是替你惋惜,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的让别人捡了便宜。”
“那倒不用。”苏叶笑道:“我很快就要封院等及笄了,顾不得那么多,京城那间铺子也是想找个事做,不赔钱就挺高兴了,我也不想让自己太忙。”
她可不想自己这边太丰满,招来他人的不平衡。
苏青会意,笑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懂事的。”
苏叶微微的笑了笑……
白子胥望着手中的字条也在笑。
苏家二老爷苏立德升职了,这还不止,还有他的儿子苏亦臻也终于有了个体面的职位。
苏家长房这边全部都是和商贾联姻,这就意味着若是苏立行还想继续和商贾强强联手,就不能再指望女儿,而是让儿子去联姻,这才是最实际稳固的,而二房这边在京,又升职了。
苏亦臻肯定是要走政治婚姻的路线的,苏立德就这么一个儿子。
而偏偏苏立行也是不相上下的,长房这边全是商贾,二房那边又都是权贵。
这就等于马上就是一边水深,一边火热。
他笑,不是因为他看笑话。
而是他意识到,长房苏立行这边是断然不能再和商贾联手了,而二房那边也不能再与权贵联手了。
不只是如此,事实上调换过来也是一样,长房和二房剩下的没有婚配的子女都将是个不好办的事,庶出的无碍,重点就是嫡系。嫡系才是正统血脉的传承,也是众人眼中重点盯注的对象,无论是哪一房,都不宜再与商贾和权贵联合。谁让两家都这么优秀了呢?!
他不由翘了翘嘴角。
月七才不会像他想的这么‘深远’,见状就问他:“你是不是爱乌及乌?苏家二老爷的好事,你都能跟着乐呵高兴?”
白子胥笑而不语。
他才不会告诉月七,这样一来无论是宁玄也好林政也罢,就算本来他们和苏家就是亲戚,也不可能与苏家联姻了。
他只笑着白着月七的肩膀:“我是替人家高兴啊,人家升官,当然是好事,这样一来,就算苏老爷暂时不能主持大局,也有苏二老爷做靠山,谁也不能觊觎苏家的产业不是?”
月七似信似疑的瞥了他一眼。
随后月七让观言进来服侍白子胥更衣,自己则去收拾书案,随后叮嘱了观言在屋里守着,楼铺有什么事就过去找他们,后而就叫人备车,陪着白子胥准备出门。
他们今天约好了去齐家拜访齐正山,白子胥要和齐正山品茗来着。
齐家的大宅位于桐州偏南,是个三间五进的院中院,后面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是后来购下的,打通了做副院,占了几乎快要半条街,城中除了苏家的宅邸,就属齐正山的院落最为气派阔绰了。
在正院他们遇到几个商盟会的人,看见白子胥之后,远远的就分离开来,原本在谈论着什么,也不再说了,神色上笑呵呵的,和白子胥打起招呼来。
白子胥客客气气谦恭有礼的一一回了,寒暄了一番之后便各随各便。
月七认出了有一个人是孔君达的人,其他的并不太相熟,也是有一次白子胥和孔君达吃酒时,那位书生似的中年男子在一旁附和着孔君达想要说服白子胥一起搞漕运的事,他才有了印象。
那男子似乎并不想被白子胥注意,说话的时候就隐隐的有藏匿之意,散去时也走的很快。
但是还是被月七注意到了。
待走远了些,月七才拉了白子胥小声地道:“孔君达这人也太现实了,你不和他合作漕运,他的人现在见了你都避之不及了?当时是谁巴巴的贴上来的?做人这么短,能办成什么事?”
白子胥笑了笑道:“你可能误会他了,他的避之不及,和你说的避之不及应该是两回事。孔君达的人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齐家,虽然齐铭和孔君达有生意上的合作,但是齐铭现在人不在桐州,就算孔君达想和齐家搞好关系,那也应该是孔君达本人来才对,而且要知道齐老爷之前拒绝过他很多次了,若非必要,他的人是不可能有理由出现在齐家的。”
月七听后认真的思量了一番,后而恍然一悟,道:“那就是孔君达现在有事情是和齐老爷有关系了?他们能有什么事?齐老爷不是看不上孔君达……”
白子胥脚步一滞,肃声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不能把你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就这么说出来,齐老爷可从来没有说过他瞧不上孔君达。”
“可这是事实啊。”
“怎么就是事实了?齐老爷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孔君达自己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齐老爷,你怎么能说这是事实?不仅仅是这件事,所有你的猜测只能在心里去想,你可以去揣测还未发生的,也可以揣测别人在想什么,你什么都可以揣测,但是你不能去断定别人的态度和立场。不管是不是瞧得上或是瞧不上,事情是会一直随着变化而改变的,当时瞧不上,也许现在瞧上了呢?当时不想合作,也许后来有了适合合作的呢?”白子胥轻轻地道,一边淡然的笑着。
月七受教的点头,半晌后低着头道:“依我猜测不是什么好事,孔君达现在已经快要狗急跳墙了,他会不会要趁苏老爷不能主持大局的当会钻空子进商盟会?”
白子胥垂了垂眼,没有接话。
月七走的慢,还低着头等着前头的白子胥帮他解难,却是半晌没有听到回应,刚准备唤白子胥,一抬眼,不远处的廊亭下已然看得见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齐正山。
齐正山四十来岁,穿了并不是很正式的居家马袍,虽然四十,但是神色与气宇却是非常精神英俊,浑身上下很是温和,也很风雅。
这是在商贾之中很难见到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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