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diao毛!”赵又廷指着鸟笼里的八哥叫起来:“你特么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毛拔光啊!”
八哥继续道:“好怕怕,宝宝好怕怕……”
赵又廷嘴角一阵抽搐,瞄的,不是说好了建国之后不许动物成精的吗,这丫的是要上天吗?
荀清在一旁道:“敢问赵公子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赵又廷回过头,道:“当然。”
荀清沉声道:“你知道一家大的书院一年的开销有多少吗?”
赵又廷道:“知道,上次您说过,大概一两万两吧。”
荀清道:“嗯,一两万两,如果收学费的话,可以收到三四千两,然后如果有乡绅捐助,或是官府补贴的话……”
赵又廷摆摆手:“不,这些我都不要,学生的钱我不要,我也放不下脸面去求那些贪官,奸商,他们拿几百上千两银子去逛窑子不心疼,但是让他们捐几十上百两出来做善事,那却是比割他们的肉还要疼,所以这些钱,我一个人出了,不要任何人操心。”
荀清的脸色变的难以置信,看赵又廷的眼神也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荀清的语气变了:“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了,教育是项长期的事业,或许一年两年,你觉得还无所谓,但是三年四年呢,五年六年呢?这种没有回报的付出,你还会感兴趣吗?到时候你一句“不玩了”好说出口,但是对于那些学生们呢,他们又该如何……”
“哈哈哈。”赵又廷笑了起来:“这点您大可以放心,别说五年六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又怎样,我今天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将来只要我赵凡还活着,那亿达学院就永不关门,我这句话‘它’可以给我作见证!”
说着,赵又廷一把指住了笼里的八哥,八哥又叫了起来:“傻*逼,大*傻*逼!”
苏小玉咬着牙道:“小家伙,别惹姐姐生气哦,姐姐我可是很喜欢吃土豆炖八哥的哦。”
八哥叫道:“好可怕,吓死宝宝了。”
荀清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对不起,恕老夫不能答应你。”
赵又廷一愣,他没有想到过荀清会拒绝他,这下他真不知道他的计划该怎么进行了,他清楚,荀清是院长的最好人选,除了因为他教学经验丰富,为人又耿直清正,允公允能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当了一辈子的院长,手上有很多用钱都买不到的资源,比如跟他一样清正的先生,有潜力却无钱进修的学生,只有好的老师跟学生,才是一个学院成功的根本!
可是现在荀清却拒绝了他,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龙再生也急了:“为什么!院长,我知道您是一个以育人为本的好院长,那您现在又怎么不愿意为穷人的孩子们出一份力呢?”
荀清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钱,你们玩得起,但是穷人家的孩子玩不起。”
如果说赵又廷办学校只是玩玩而已,办个一两年,或是几个月就不办了,丢下学校的老师学生们不管了,那又当如何?说到底,荀清还是不相信赵又廷的诚意,这也难怪,一年一两万的银子往学校里面砸,十年那就是一二十万,世上有谁愿意这么不计回报的烧钱,你别提傻*逼,傻*逼也不愿意。
就在这时,苏小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了桌面上:“院长,这是一万五千两银票,我存在您手上,如果说将来我们真的食言擅自将学校关闭的话,那么,这些银子就是全校师生的补偿费,怎么样?”
荀清脸色陡变,苏小玉这拿钱说话的行动极好的表达了他们的决心,荀清从苏小玉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诚意,心中暗道,难道他们不是开玩笑?他们真的这么热爱教育事业?
可是赵又廷伸手将银票拿回,递给苏小玉:“办学院是我的事,不能用你的钱,我明天就会派人送信会河源,让华小坨拿钱过来,这些钱你收好。”
可是苏小玉不肯接,急道:“你是我师父,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啊,这些就当是我交给你的学费不好吗?”
赵又廷道:“我对全校学生都免费,难道还会专门收你的钱吗?拜托你别打我脸好吗?”
苏小玉却将手放到身后,死活不肯收回来,甚至还一跺脚:“我不管,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恨你!”
赵又廷一阵无语,最后只好妥协:“行,这钱算我借你的,等过两天我还你。”
苏小玉这才展颜一笑,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赵又廷也不禁被她弄笑了。
荀清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银票收了起来,可又忍不住问道:“赵公子,老夫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赵又廷还没开口,八哥就又叫了起来:“因为他傻呗,傻*逼,大*傻*逼!”
荀清冲着八哥厉声道:“闭嘴!老子忍了你几年了,要不是老婆子走的时候让老子好好照顾你,老子早把你丫的毛拔光了!”
卧槽!连一向文雅温和的荀老夫子都暴走了,看来这小家伙平常真的是挺让人抓狂的,嗯,没错,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鸟!
荀清发完火,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一时间表情尴尬极了,强挤出一丝干笑:“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让吴妈备些午饭,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赵又廷三人尴尬的笑了笑:“好啊。”
客厅里,一行人在一张八仙桌上落座,荀清对院子里的吴妈道:“东芝,中午客人们要在家吃饭,你准备点像样的酒菜。”
吴妈是个勤快人,刚才赵又廷他们在走廊谈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一盆荀清换下来的衣裳洗好晾干了,现在听说荀清要留客人吃饭,二话不说,就笑呵呵的进到厨房去准备了。
赵又廷淡淡道:“吴妈做事挺走心的哈。”
荀清也感慨道:“是啊,她是老婆子当年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脾气好,任劳任怨,自从前两年我那老婆子走了之后,多亏有她照顾,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死了都没人管啰。”
一般的教书先生都会称自己的老婆为夫人,或是拙荆,再粗点那也是叫一声老伴,而荀清却跟乡下老头一样,直呼自己的夫人为老婆子,赵又廷笑了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想您夫人的脾气应该不太好吧。”
荀清一怔,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赵又廷笑而不语,却将目光望向了外面走廊上的那只八哥鸟,荀清恍然大悟,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鸟,这话说的可真不错,本来当初买这只八哥回来的时候,那也是一只纯情鸟,然而,一个月之后,说话便自带‘卧槽’‘麻痹’并且越来越六六六,可想而知,它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又廷也不禁觉得有趣,想不到荀清一介儒生,竟会娶一头河东狮回来,这么一对极不协调的两个人,居然还能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也的确算是难得了。
荀清回过神来,又问起了刚才的问题,他想知道赵又廷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愿意做这种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回报的付出。
赵又廷苦笑了一声:“没什么,或许那只八哥说的对,我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