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都起来,都给我抓马正、抓欧坚权去。抓到了,人人有赏。抓不到,你们都得死。”凌南天双目血红,对着这些俘虏兵大吼一声,便掠身而过,抛下一句狠话。
“冲啊!抓马正!”
“冲啊!抓欧坚权!”
这些降兵一听,吓得脸色发青,冷汗直冒,浑身哆嗦。
但是,他们又不敢不听,只好乖乖起身,拾枪就追,一边追一边呐喊。
马正、欧坚权立时众叛亲离,成了两个光杆司令。
虽然,他们仍是疯狂奔跑,但是,漫山遍野都是追兵了。
这些本来属于他俩指挥的士兵,现在又忽然变成了凌南天的兵了,反而追逐这两个光杆司令了。
历史给马正与欧坚权两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哈哈哈,看样子,老子得当团长了。”贺喜一边端枪冲锋,一边大笑,乐坏了。
因为他看到这次的降兵,足有一个团的兵力啊!
凌南天说过,这次收降的兵,全归他管。
既然有这么多人枪,那他不是团长,又会是什么?
他本是金万胜部加强连的一个排长,短短几天时间,就变成了团长了,晋升之快,世上少见啊!
他乐疯了,跑得更快了,端枪冲锋,越过众人,对着马正、欧坚权的后心又是一阵狠扫。
“达达达达达……啊呀啊呀……”
马正、欧坚权两个光杆司令,后心穿着很多弹孔,全身冒烟,鲜血淋淋。
他们连声惨叫,各自先是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尔后仰头溅血,便扑地而倒。
两个助纣为孽的小人、奸徒,终于落得了应有的下场。
“猴子,刀!剁下这两个狗头,祭典我爹在天之灵!”凌南天持枪奔到马正、欧坚权的死尸旁,一脚一个,踹翻两具尸体,又回身朝猴子喊了一句。
“是!”猴子应声接令,拔刀而出,两刀劈下,将马正、欧坚权的首级砍下来了,血淋淋的。
“猴子,用布包好他们的狗头。洪武,过来,将这两具无头尸体,砍烂了,砍成肉浆。娘的,好好给少爷出口恶气!”凌南天侧头望望两个首级,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了。
他又侧目而视洪武,大喝了一声。
“弟兄们,上!砍啊!将这两个奸贼剁成肉丸呀!”洪武挥挥手,首先拔刀,砍向马正的尸体。
他的连队原本都是骑兵,个个身上有长马刀,闻得洪武下令,岂敢不依?
他们便纷纷拔刀,朝欧坚权的尸身上,就是一通狠砍,真的将马正、欧坚权的无头尸身,砍成了肉浆,连骨头都剁碎了。即使还有来生,马正、欧坚权两人也不可能重生了。
“贺喜,将九挺机枪全交给洪武,由洪武重新组织一个机枪连。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这次收降的兵,全归你管,组织一个骑兵团,你当团长。下次收降的兵,归洪武管。我就想看看你们俩人,将来谁先当师长?谁先当军长?”凌南天又转过身来,朝贺喜喝令一声。
“是!”贺喜、洪武闻言,皆大欢喜。
他们各自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他们赶紧立正,向凌南天敬礼。
“贺团长,恭喜!恭喜!”猴子包好两颗首级,递与两名老兵,便走向贺喜,拱拱手,向他道贺。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公子……公子……”冯云率部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远远便朝凌南天挥手高喊,声音发颤,激动之极。
“云儿,云儿……我担心死你了。”凌南天将手中铁枪一扔,转身奔向冯云,张臂一合,抱住她,搂入怀中,搂得紧紧的。
虽然分别只是几个小时的事情,但是,两人却似分开了很久,宛若久别重逢。
各自的身子都颤抖着,都是满脸泪水,都把对对方搂得紧紧的。他们的感情,在惨烈的血与火中,又得到了一次升华,谁都感觉谁也不离谁了。
“公子,我……我也担心你……呜!苍天有眼!让我一下山就遇到了大公子……呜!”冯云双手紧紧地搂着凌南天的脖子,激动落泪,泣不成声。
“我大哥呢?他哪来那么多的兵马?为什么不过来相见?”凌南天松开冯云,抹抹泪水,颤声地问。
“三弟,大哥来了……三弟……呜呜……”凌霸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凌南天的身后,一声泣喊,张开双臂。
他英挺玉立,一身戎装,甚是英武。
看他肩膀上的杠星,似乎已是少将军衔,国军服饰。
他的腰间,还佩着一把“中正”宝剑。
日影西移,山风送爽。
绿树摇曳,小草染红。
凌南天蓦然转身,怔怔地望着凌霸天,泪水哗啦啦而下。
劫后余生,兄弟重逢,多么激动的事情啊!
凌霸天待凌南天转身之时,不由心头一震,往昔英俊雅帅气的弟弟,如今衣衫褴褛,胡子拉磋,头发蓬乱。
弟弟瘦了!
黑了!
他哪里是自己的那个风流倜傥的三弟呀?
他简直就是一个叫花子。
凌霸天心头一疼,泪水喷帘而出,张张嘴巴,欲喊欲哭。
他张开双臂,期待拥抱凌南天,可是,他看到凌南天瘦削许多的时候,又怔住了。
“大哥……呜呜……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凌南天怔怔地望着凌霸天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不由一阵激动,一把扑入凌霸天的怀中,张臂紧紧地抱住他,泣声泪下。
“三弟,受苦了。大哥对不起你呀!大哥对不起咱爹呀!呜呼……”凌霸天搂紧凌南天,也是失声泪下。
兄弟俩抱头痛哭。
金万胜、韩新也来了。
还有曾经护送路洋去青岛的韩国栋,竟然也离奇地出现在皇藏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