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姐,我爹是什么身份?昨夜,连新市长在他面前也不敢惹事。今天,我吃了这样的亏,我若是放过这个臭拉车的,不仅我没面子,而且,此事传扬出去,连我爹也会没面子。哼!我今天不打断这个臭拉车的腿,我不姓杜。”阔少却不给冷艳女郎面子,他咬牙切齿地冷冷回话,还反问了冷艳女郎几句。
“那行,你可以不顾身份去与一个臭拉车的打架斗殴,本小姐得顾着我的身份,我好歹也是一家报社的主编。杜少爷,再见了,我步行回去就可以了。你去打斗吧。”冷艳女郎神色无喜怒哀乐,见劝不动杜少爷,便淡淡地道了声,转扭腰转身,又走向南京路与上海京的交汇处,然后便再走向上海路。
她的腰特别细,碗口般粗,纤腰轻轻一扭,圆臀晃动,贴身的旗袍角又随风飘起,露出了她那双洁白修长的美腿。
“啪啪--”杜少爷眼望她转身而去,两滴口水从腮边滑落在地上。
“喔靠!郭妙妙说得也对哦,我他娘的是杜巍的儿子,杜巍是谁呀?大名鼎鼎的新世界夜总会的老板,他的儿子这么不争气,去与一个臭拉车的斤斤计较?好!郭妙妙,少爷听你的,就放过那个臭拉车的鸟人。嘿嘿,你别走啊,少爷还要泡你呀!”阔少摸摸后脑,想想也有道理,心里滴沽一句。
他便挥手朝那两名保镖喊道:“喂,回来,别追了。快回来开车走人。”
两名保镖追出不远,因为杜少爷与郭妙妙也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闻声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又跑回来,然后护着杜少爷上车,却不见了郭妙妙。
“娘的,开车到早报社去等她。”杜少爷人海茫茫的,也不好找郭妙妙,便只好吩咐驾车的保镖继续驾车,往南京路赶了,再拐往德昌大街早报社门前等候郭妙妙回来。
岂料,郭妙妙却是一个下午也没再回早报社了,杜少爷还不放心,便几次亲自上楼,喝问报社的编辑记者们,又亲自到郭妙妙二楼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确实没见郭妙妙回来,这才丧气地回归新世界夜总会,开始打理晚上的生意了。
他想:郭妙妙每晚都喜欢到夜总会的厢房来静坐,观赏歌舞表演,也爱品味高级红酒。嗯,晚上,少爷就向爹请个假,专门到二楼厢房去陪郭妙妙,把她灌醉,然后就睡了她----
话又说回来,刚才郭妙妙隐身于上海路,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是一条步行街,街道不宽敞,却更是热闹,人山人海。
因为这是一条贵人街,路两旁是大百货、大酒楼、大旅馆、大洋行、大裁缝店、大理发店、大马戏团、大电影院,反正营业的商铺都是很大的。
白天进进出出这些商铺的是军政权要、殷商财主们的夫人们、小姐们、支女们以及她们的随从、保镖们。
但是,商铺门前附近摆地摊的、耍猴戏的、说书的、卖狗皮膏药的、卖报纸的,都利用这条街贵人多、富人多的特点,都涌到这条街上来摆卖。
凌南天因不想暴露身份,不想与那位杜少爷的保镖打斗,拉着黄包车,跑得特别快,由南京路跑出来,又奔向上海路。
这里人山人海,人挤人往的,可能不容易被人发现吧?
凌南天心里是这样想的。
他拖着黄包车,来到上海路,便钻进人群里。
“号外号外-新市长新气象--今天上午九点,马市长偕同议会议员、警察局长、税吏等人,乘黄包车6辆,出城视察码埠头,随途考察部分路段塌陷情况,表示会拨款修路,一路观者骇然,可谓开风气之先---”虎子胸前斜挂着一只绿色的邮政包袋,里面装满了日报。
他手握一份日报,也来到了上海路,于人群中大嚷大喊大叫,
“娘的,死马彪,挺会做官的嘛,怕世人不知他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张扬他的政绩--如此来收揽民心--我呸!”凌南天闻言,又见很多人围向虎子去买他手中的报纸,便闪身于“杯具杂货铺”的侧边小巷,放下车子,蹲于一边,破口大骂马彪的卑鄙无耻行径。
这条小巷叫作避邪胡同。
凌南天骂了一会,感觉口渴,肚子也饿了,便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也用毛巾理理也被汗水湿透了的长发。
“拉车的,载我去德昌街的早报社。”便在此时,一声丽音响起,一双高跟鞋走到他的眼皮底下,一双白嫩的美长腿呈现在他的眼前,红色的旗袍飘动了一下。
此人道了一声,便飘过他的眼前,自己坐到了黄包车上。
岂料,凌南天一听此话,一听此音,心头便“格登”了下。
霎时间,他便冷汗直冒,心里暗道:娘的,少爷撞鬼了?今天咋回事呀?少爷这么倒霉?刚才在两条大道的交汇处遇上郭妙妙了,咋少爷现在又撞上她了?娘的,麻烦了!
不错,坐上他的黄包车的正是冷艳的旗袍女郎郭妙妙。
郭妙妙为什么会到青岛来呀?--
上次她从古城凌家的秘道里逃出来后,便扮成难民,潜逃回上海蓝衣社总部,向蓝衣社领导刘松生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政绩:即是已经弄得凌雄家破人亡了。
实际上,弄得凌家家破人亡的不是她,但是,她汇报得有声有色,刘松生也信,因为之前黄水平逃回来后,还在刘松生面前大骂郭妙妙陪凌南天睡了一觉。
刘松生一听,感觉这是好事,这证明郭妙妙为了国民政府的大业而不惜献身啊!
于是,刘松生便真的提拔她当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