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双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珠泪却直打眶。
“再见!”她樱唇张张合合,最后也只是颤颤地道出两个字,便又分开林依依,倏然转身而去。
她转身而走的瞬间,伤感的泪水,哗啦啦而下。
“洪武、贺喜,你们俩人,携带两挺机枪,护送韩丹去井冈山。到了目的地后,你们再回来向三少爷报平安。”路洋横臂一拦林依依,便又侧目而视洪武与贺喜,大喝了一声,果断地派悍将护送韩丹前往井冈山。
“是!”
洪武、贺喜应声接令,端着两挺机枪便紧跟着韩丹而去。
“丹丹……韩丹同志,老同学,等等我们啊,我们也跟你走,我们也去井冈山。”吴志刚与郑子捷本是怔怔发呆的,也很不明白韩丹朝林依依下跪磕头的深意。
此时,他俩闻得路洋的大喝声,便回过神来,急朝韩丹追去。
“四夫人,我也去吧,韩政委身边跟着四个大男人,路上若没个女的照顾韩政委,我感觉挺不方便的。我儿钟辉,就拜托您和常明兄弟代为寻找了。”薛大妹很是佩服韩丹,很舍不得韩丹离去,向林依依抱抱拳,又嘱咐常明一句,便朝韩丹追去。
“谢谢大姐!山长水远,你们一路保重啊!”林依依感动落泪,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于夜幕下,拱手祝福。
“夫人,按照我等正午商定的计划,我领十五名弟兄护送你往东走,到了东面山脚,找些船只南下上海,接应云儿和小雅去,也给大少爷和三少爷找条后路。”路洋不想看到林依依伤感,便提议按计划行事,连夜离开崂山,前往上海。
“四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和三弟同心协力的。钱财,对我而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孩儿与众弟兄继续潜留崂山,相机策应三弟。我明白的,我和三弟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杀凌向天,也才能从凌向天手中夺回我们家乡梁山的八千弟兄。”凌霸天怕林依依不放心,便跪在林依依的面前,举手言誓。
“嗯!霸天,好孩子,我信你。我之所以要走,是不想给你们兄弟俩留一个累赘,我既不能打,也不能杀的,又无智勇,留在这里,只会徒增你们兄弟俩的心理负担。现在,有你这样的大哥去照顾你的三弟,我也就放心了。我到达上海,会买好大洋房,等着你们兄弟俩凯旋归来。两台电台,我带走一台,有什么事情,你要发报来。”林依依扶起凌霸天,好言好语安抚凌霸天,只盼凌霸天真能和凌南天真诚合作。
“嗯!敌军已被我们调往深山老林了,四娘,你快走吧,我怕敌军又会到回来,我们也得走了。有什么事情,通过电台再联络。”凌霸天含泪地点了点头,急促地催林依依快走。
透过火光,他能看清林依依期盼的眼神。
“再见!”林依依、路洋和十五名兄弟,挥手向凌霸天道别。
他们纷纷放下机枪、步枪,各自只别两把“盒子炮”,然后往东走,也很快地消失于夜幕下了。
“陈道,你领两名兄弟,进城一趟,找找我三弟,提醒他,别再干什么革命工作了,把在崂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注意安全。到了这个时候,不仅国民#反动派要杀他,而且,共产*极左派也要杀他了。唉……三弟现在可是各派各界猎杀的对象啊!你让他务必要小心。另外,你委宛劝劝他,别再去惹那些风流事了,报仇要紧。别整天给一帮娘们拖后腿。”凌霸天目送林依依等人离去,又回身朝陈道喝了一声,嘱咐他进城找凌南天去。
“是!你们两个,跟我来。”陈道朝自己的两名老部下卫兵招招手,又向凌霸天敬个军礼,也领人而去。
“卢强,率部挺进黑风口。宋志光,率部殿后。常明,在前领路。”凌霸天安排好一切,便下令部队开拨,挺进黑风口宿营。他和凌南天的人生,开始了一种无后援无后勤无组织无派别的搏击。
青岛城内。
乌云遮阳,寒风萧萧。
残叶零落成泥,天地间灰蒙蒙的。
行人耸肩缩颈,白色恐怖下的街道寂寥落寞,冷冷清清的。
话说凌南天沿街晃荡,欲出西门,再绕道往东出城,赶往崂山,寻找队伍,向韩丹汇报情报工作。
岂料,他刚到西门,便见两辆轿车开进城来,便急闪一边。
“嘎唧…………”
他身后又传来一阵刹车声。
凌南天急身贴城墙而走,可不想在此时惹事。
“老金,对不起哦,杜某本是要出城相迎的,奈何新市长上任,杜某得去捧场啊!来迟了。幸好,我还是在城门处迎上了你这位贵客呀!”
凌南天拉低帽沿,回眸瞄了一眼说话的那人,但见此人身材魁梧,身穿长袍,外套黑上衣马褂,大腹便便,头戴礼帽,上唇留胡,仪表堂堂,颇有风采,年约四十五六许。
此人身旁还有一位窈窕女郎。
此女年约二十二三,身穿粉红色紧身旗袍,外套白色披风罩着香肩,俏脸精致,身上隐约散发法国香水气。
她绰约多姿,举手投足之间,耐人寻味。
她与自称杜某的汉子的身后,跟着几名彪形大汉,腰间鼓鼓,明显携带着手枪。
“李菲菲?新世界的歌女?娘的,咋少爷无论到哪里,都能撞上她?难道,这是缘分?难道,少爷也有福气,睡她一回?嘻嘻!好事又来了。少爷真有艳福!”凌南天看到窈窕女郎的时候,差点惊叫出声,张张嘴,咽了咽口水,心里嘀咕了一句。他还不知自己已成为各派各界猎杀的对象,还想着风流一番,找寻别有风味的快乐。
原来,自称杜某的汉子便是新世界夜总会的大老板杜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