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什么是社会

“陈建军。”此时,宋晓佳怒道:“这分明就是一桩民事纠纷案,你凭什么把他们全部带走,如果要带,可以,把这些工人全部带上,包括他!”

宋晓佳指着那个工头。

陈建军一愣,又和工头商量了一番。陈建军点头,道:“这事情反正该有人承担责任。不过,鉴于这事情是因为土方运输而引起的,那就把他带走吧。”

陈建军指着鲁大炮,鲁大炮是那两台运输车的队长,他每天都在工地上忙碌着,所以,跟工头和工人都比较熟络,如今出了事,自然先抓他。至于其他人,暂时保留追诉权。

“好。”鲁大炮把手中的开山刀一丢,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道:“奶奶的,要杀就杀,要刮就刮,老子害怕你们不成,人死卵朝天。”

“不行。”周凯一把推开了鲁大炮,怒道:“有本事抓我。”

“林川,看好你的人。”宋晓佳瞪了林川一眼。

此时,林川站了出来,说道:“我说了,有什么帽子尽管往我头上扣,跟他们没任何关系。”

“你!”宋晓佳急了。

“哥几个,抄家伙。”林川怒火丛生。

哗啦啦……

十多人,再一次抄起了手中的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对这些警察,他们着实没有好感。在他们看来,警察不过是那些有钱人,有权人的看门狗而已,不过是玩弄权利人手中的走狗。

“林川,你疯了。”宋晓佳更急了,他焦虑的看着张文辉。

张文辉缓步走了过去,他站在林川面前,说道:“让他们放下吧,我保他们安全,你跟我们走吧。”

“放下。”林川点头。

“川子哥,你不能跟他们走。”周凯急了:“这帮人还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

“没错,他们肯定会使手段的。”鲁大炮等人焦急的喊道,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下手中的武器。

“当我是大哥,都放下。”林川立刻呵斥道。

哗啦啦……

众人立刻把手中的武器丢下,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林川。

“铐走。”陈建军呵斥道,这家伙终于来劲了,看到林川投降,他尾巴立刻翘起来了。只要把林川带走了,一切都好办,进了派出所,那可就是自己的天下了。自己可得把刚刚受的罪全部还回去。

“不用铐。”宋晓佳急忙摆手。

林川看着周凯,道:“凯子,带兄弟们回去。别闹事,工钱的事情迟早要结算。”

“好。”周凯点头。

工头嘴角微微扬起,显然,他几乎认定这工钱不可能结算了。陈建军摆了摆手,刑警队立刻收兵。三辆警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走。宋晓佳看了林川一眼,道:“林川,你太冲动了。”

“不。”林川笑看着宋晓佳,道:“如果不能为兄弟们讨回辛苦钱,我还有什么资格当他们的大哥?”

“那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讨薪啊。”宋晓佳有些急,她气恼的看着林川,道:“你这是违法的。难道你就不能走法律途径要回属于自己的酬劳吗?”

“跟这些黑社会的人**律?”林川不屑的笑道:“这不等于是跟秀才跟当兵的讲道理吗?”

“你!”宋晓佳有些无语。

“行了,走吧。”张文辉站在一旁,笑道:“晓佳,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我更支持林川。”

林川有些诧异,他拍了拍张文辉的肩膀。然后转身朝着警车走了上去。

“张队,你为什么支持林川?”宋晓佳皱着眉头,道:“公然使用暴力,故意伤人,袭警……哪一件都是重罪。”

“晓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做坏事,并不代表就是坏人;同理,做好事,也不一定是好人。”张文辉吸了一口烟,眼神深邃,且充满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宋晓佳一脸迷茫。

警车呼啸离开,周凯一瘸一拐的朝着外头走了出去。

“凯子,我们就这样让川子被他们带走了?”鲁大炮疑惑的问道。

“那能怎么办?”周凯脸色阴沉,林川为了自己出头,如今又因为自己而被警方抓走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是,他却也只能憋着。无权,无钱,无背景,怎么才能救林川?

“唉……”鲁大炮咬牙切齿。

显然,他有些懊恼。

“回去。”周凯拎着两把消防斧返回了吉普车,其他的小弟也纷纷返回了吉普车。一个个一瘸一拐,气势汹汹的来,如今只能铩羽而归。十分的让人窝火,也十分的让人憋屈。

一帮人返回了常林社区,失落的坐在凌乱的工厂之中。周凯猛得抽烟,一支接一支。鲁大炮则沉默的坐在一旁,其他人要么抽烟,要么在现场沉默着。

………………

淮山南路派出所。

当林川被带入派出所的时候,旅嫣好奇的看着林川,笑问道:“你小子又进来了?”

“没事来坐坐。”林川笑了笑。

“这次你死定了。”旅嫣冷冷的盯着林川,道:“这次就是钟文翼来了也救不了你。”

林川淡然一笑,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后面是宋晓佳和张文辉。两人都对旅嫣没有任何好感。当然,旅嫣对这两人更谈不上好感了。不是一个做派的,显然谈不到一起。

林川被关进了审讯室。

“张队,这案子得我们来接手。”宋晓佳看了张文辉一眼。

张文辉一直吸烟,这事情有些棘手,恒安集团是东北虎的产业,东北虎和宋明关系极好。这种拖欠薪资,甚至不发薪资的事情常有,经常有民工跳桥,跳楼,****讨薪。林川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

往大了说这是故意伤害,袭警,聚众斗殴,每一件都可以是刑事案件了;往小了说,这只是因为欠薪而引起的民事纠纷,民事争吵,动了拳脚,一不小心还撞到了警察。

如果有背景,这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像这样的情况,不管是东北虎,还是工头,甚至是派出所的李江平和旅嫣,几乎人人都想要置林川于死地。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住林川很难。

“难。”张文辉吐出了一口烟。

“怎么难?”宋晓佳疑惑的问道。

“这案子摆明了我们没法插手,李江平和东北虎的人太熟了。”张文辉眯着眼睛,道:“所以,我想,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你也不要太过于执着了。”

“我们身为警察,难道不应该秉持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吗?”宋晓佳皱着眉头。

“晓佳,你进入社会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张文辉笑道:“社会的残酷,早已经不是你内心的乌托邦了。你应该试着去接受,去习惯这个社会,而不是去改变这个社会。”

“张队,什么才是社会?”宋晓佳问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张文辉吸了一口烟,露出了两排黄噌噌的牙齿,道:“人有私心,所以,社会险恶。派出所也是也社会,每个人都混迹在这个社会之中,想要从中获取一杯羹,所以,每一个人都努力的往上爬。或者说,社会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海洋。我们每个人都是这里面的鱼。”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宋晓佳咬着牙齿。

“办法当然有。”张文辉笑了笑。

“是什么?”宋晓佳追问道。

“找一条能够吃得住他们的鱼。”张文辉嘴角微微扬起。

“谁?”宋晓佳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张文辉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涵义,总是让自己捉摸不透。

“唐雨梦。”张文辉认真的看着宋晓佳。

“啊?”宋晓佳一愣,道:“唐书记……她……她怎么会插手这件事情?”

张文辉眼神里释放出一抹光芒,仅凭一件事情,他就揣测唐雨梦一定不会丢下林川不管。当初银行抢劫案,林川救过唐雨梦一次,这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还有什么比救命之恩还大的吗?

………………

下午下班,唐雨梦一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上午发生的那事情。以至于她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下班之后,唐雨梦去了一趟休息室,发现林川并不在休息室,这让她更加难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脑子里一直是和林川接吻的场面。林川这个混蛋,搅乱了她平静的心,甚至搅乱了她的工作和生活。

休息室,罗国庆急忙迎了出来:“唐书记,要出门吗?”

“不了。”唐雨梦笑了笑,道:“我下班回家呢,对了,林川呢?”

“林川?”罗国庆一愣,道:“上午就走了,好像……好像情绪有点不对,唐书记找他有事吗?”

“没……没事!”唐雨梦慌乱的摇头,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罗国庆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这林川怪怪的,为什么唐雨梦也是怪怪的。弄的好像是神经兮兮的。

唐雨梦心情很失落,第一次感觉这种失落的感觉。外面的阳关都感觉有些冰凉。她扯了扯大衣,迎着外面的冷风走了出去。只是,她刚从大门出来,却遇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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