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造化禅共有七重境界,分别是一禅天,二禅天,三禅天,金刚境,罗汉境,菩萨境,如来境。
一禅天对应的便是修行中的后天境界,也就是见众生。所以叶欢在后天境界时沉迷美色,醉恋红尘,以见人心。
二禅天对应的是先天境界,也就是见世界。
三禅天对应的是修行中的神通境,也就是见自己。都说见自己,见众生,见世界。事实上,见众生,见世界都是容易的,人生在世,最难的是见自己。
三禅天再往上,是金刚境。所对应的修行境界,李青梦曾经问过,但叶欢没有说。原因是因为那种境界,不仅对李青梦来说,就算是对叶欢,也太过遥远了。
那便是传说中的飞升境。
而金刚境再往上,依次是罗汉境,菩萨境,如来境。而在修行中,也分别有对应的境界。
可是,那些境界都太遥远了,只留传说,而无人亲见。
要知道,叶欢身为先天境界,已经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便是对上茅山剑魔,也堪一战。而先天之后的神通境,据叶欢所知,自己师父怜花大师似乎处于这个境界,茅山李若虚好像也是这个境界,而除了这二人以外还有谁,即便是叶欢,也不知道了。
如此,更不用提之后的飞升境了。
这世上已无神仙,一千年哉!
荒芜人迹的原始丛林内,有一人躺在驴背上,发出一生长叹。
似不甘,似无奈,也是惋惜。
毛驴缓缓的走,叶欢缓缓的想,眼睛望着的是白云,身边传来的是花香,毛驴踏过的地方是野草。
叶欢漫无目的的想,一万年后,这白云依旧是这白云,这野草依旧是野草,这千里绵延的山川,依旧是山川。
一万年后,可会有后人知道,曾有一人一驴从这方土地上走过,发出过一声长叹。
没有人记得的。
再说一亿年前,这世上还无人类的痕迹,可白云依旧是白云,野草依旧是野草,山川依旧是山川。
这方土地上,或许曾经也发生过无数故事,某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在此地含恨,一对青春男女,在此地定情,一个国家或许在这方土地上兴起有衰落
只是再无人记得了。
等到一亿年后,怕这颗星球上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痕迹,但白云依旧是白玉,野草依旧是野草,山川依旧是山川。
发生过的故事,也不会再有人记得。
但这颗星球,依旧很骄傲,很孤独,却又很酷很苦的漂浮在宇宙间,孕育新的生命。
那么,自己存在价值为何呢?此刻的争名夺利,究竟有何意义,一个国家的兴起衰落都不过是史书上的寥寥几句话,一个人的存在又能留下什么呢?
叶欢困惑,不解,但却又不求甚解,只是漫无边际的想,想不通就睡着,饿了就吃饼,尿急了就撒尿
水润万物而无声,一切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修行的关隘,在其浑然不觉得时光内突破。
等他骑驴走出这片原始森林时,已经是先天中期。
一个人骑了一头驴,走在环山公路上。驴儿干瘦,浑身皮毛乱糟糟一片。那人也是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挂满草屑灰尘。
说是骑,倒不如说是趴,像条癞皮狗一样趴在驴背上,看似睡着,偶尔哼唧两声,说是没有睡着,但半天也未必睁开眼睛。
这一幕,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指指点点之声,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时出现在耳边。
但叶欢是何等人物,千夫所指,万夫所骂,庸人浊夫的言语,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就这样走着,就这样趴着,就这样被人耻笑着。
公路上,停着一辆乳白色的甲壳虫,司机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鸭舌帽,露腰衬衫紧绷在胸口,黑色短裙,白色运动鞋,每一寸每一处的都是青春的律动。
此刻,甲壳虫的前盖打开,短裙女孩翘起屁股,趴在车头内,眉头紧皱,故意装出专业的模样。但是汽车内各种密布的油路电路,她还是一窍不通。
哒哒哒的脚步声。
短裙女孩抬起头,将脸上的汗珠擦掉,脸上蘸了一点油污。她眨眨眼睛,看到一头毛驴拖着一个人缓缓而来。
这人趴在驴背上,双手耷拉着,似乎随时会碰到地面。
她笑笑,露出两个酒窝:“这人倒是有意思,让我拍给照片,发张朋友圈。”
咔吧!
手机拿出,一声脆响,将这一幕收入了手机中。
啪。
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继续检查汽车的故障。短裙女孩忽然感觉手腕一麻,手中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再拿起手机,看到手机摄像头的位置镶着一颗石子,已经完全将手机击碎。
而此时此刻,毛驴哒哒的脚步声,已经要从身边经过。
短裙女孩恍然明白了什么,突然跑到毛驴面前,双臂摊开,拦住了毛驴的去路。
“说,你打坏我手机了知不知道!”
阿嚏!
重重的一声喷嚏,毛驴背上这人抬起头来,短裙女孩惊讶的看到,此人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根香烟。白色的烟雾腾起,熏到头发,向头顶袅袅升起。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也脏兮兮的,像是几天没有洗过,胡茬稀疏的冒出下巴,眼睛一直紧闭着,面对短裙女孩的呼喊也没有睁开眼睛。
“喂,你睁眼看看,你把我的手机打坏了,要赔!”
然后,这个人便睁开了眼睛。
丹凤眼微微睁开的一刹那,仿佛是漆夜里亮起一盏灯笼,黑色的眸子,如同点漆,没有半点杂色。
短裙女孩的脸红了红,她此刻才恍然发觉,面前这个人还是蛮帅的。丹凤眼,柳叶眉,有些女儿的娇美,可是俊朗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却仍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嘴里叼着香烟,下巴稀疏的胡茬,反而有了一种落魄,引人入迷的气质。短裙女孩似乎有种冲动,了解这男人背后的故事。
“你为什么要打坏我的手机?”短裙女孩大声道:“你不赔我手机,不许走!”
短裙女孩紧盯着这人,然后见这人忽然扬起手,然后落了下来,一个耳光摔在短裙女孩脸上。
“还问嘛?”这人吐掉烟头,说了第一句话。
短裙女孩懵了,脸颊火热的烫,半是屈辱,半是畏惧,也有更多的委屈,他为什么要打自己,他为什么,为什么
喋喋不休,只是三个字的为什么不停在脑海中重复。
人生百年,枯活无意,既然无意,何不恣意?
要打便打,要骂便骂,何必再问为什么呢?
短裙女孩脸颊红了,也不知是因为气得还是肿的,她愤怒的盯着,眼睛里却有些躲闪的畏惧。
这里荒山野岭的,这个人该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吧?
“你的车坏了?”这人的目光转到路旁的甲壳虫上。
“嗯!”不知为何,短裤女孩答应了一声,然后问:“你会修?”
这人的目光落在短裙女孩身上,居高临下的视线注视着她。黑的发,红的唇,紧绷着的胸口,短群下的双腿没有穿丝袜,但却纤细,修长。
“可以。”这人突然俯下身,靠近短裙女孩的脸,一股烟草味熏过来,短裤女孩皱紧了眉头。然后,她听到这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把车修好,但你要陪我睡一觉。”
短裙女孩再次承受重击,她抬起头,惊愕的看着这个人。如此无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但是他脸上神色不变,仍旧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气质。
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胸脯,不掩贪婪,可是眼神便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紧盯着短裙女孩的胸脯,浑圆的胸脯因为生气而鼓动,带来某种律动,似乎随时会撑破衬衫。
“可以!”短裙女孩突然伸出玉白手臂,指着公路不远处的一条河:“但你必须洗澡。”
毛驴打了个响鼻,前蹄踏了踏地面,驴背上的叶欢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从驴身上跌下去。
叶欢觉得自己承受了会心一击,整个人的世界观又被狠狠的刷新了一下。
本来只是出言调戏两句,没想到这女孩竟然真的答应了。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现在的女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看来还是自己的修行不够呐!
年轻的少年,总是无知的以为自己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全部,然后不可一世,自以为以后便会顺风顺水,无往不利。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世界就会重重的给他来一下,并且亲口告诉他:喂,小子,你还差得远呢!
然后,现在,世界重重给了叶欢一下。
短裙女孩抬着头,挺着胸,道:“喂,你究竟会不会修车,我先说好,你如果不洗澡,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身上太脏了!”
叶欢干咳两声:“对不起,姑娘,我不会修车。还有刚才打坏你手机,我觉得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我这人不喜欢留照片,个人忌讳。刚才打你那一耳光,是我手欠,你可以打回来。手机什么的,我可以赔钱给你,不过我现在没钱,你能不能先放我走,回头我一定双倍给你。别的不求,姑娘,我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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