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谋眼前一亮,冲叶欢道:“叶先生果然一腔正义,实在我辈楷模。”
叶欢淡定的挥挥手:“刘兄,过奖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如何情况,可有用得着叶某的地方?”
刘谋道:“我们已经摸清楚魔教的动向,他们向东边走,看来是要出海,呵呵,不过我们已经张好大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事情马上要成,倒是也不需要叶先生费力。”
“可惜了。”叶欢淡淡的笑笑:“一身报国志向,奈何无用武之地。”
“会有机会的,会有的机会的……”刘谋重复着这句话。
头顶打下来路灯,将二人的黑影重叠在一起。在五十米外处,停着一辆汽车,向这个方向,打了打双闪。
刘谋往哪个方向看了一眼,开口道:“叶先生,我的朋友来了,就不打扰。下次,下次咱们见面,再好好聊。”
“会有机会的。”叶欢笑笑,目光搁向远处的黑车上,开口道:“都是西凤楼来的朋友?怎么不一起过来,认识认识。”
“她不喜欢见人的,有些害羞,更何况是见叶先生这有的帅哥。”刘谋呵呵笑着:“叶先生,咱们就此别过,下次见了。”
“下次见。”叶欢拱拱手。
刘谋转身向外走出,渐渐走出路灯的光晕,向黑暗中走去。
叶欢盯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是愈发冰冷。
“换衣服!”张白凤直接道了一声,一拽叶欢的衣领,将他拎进了汽车内。
叶欢蔫蔫的爬进车厢,车厢内十分宽敞,足够二人换衣服。
张白凤将身上的黑裙褪了,直接丢出车厢外。佐佐木,张唤雪,胡天齐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见内衣内裤也从车窗内丢了出来。
“二人在车里面干什么呢?”三个人心中均想。
事实上,叶欢和张白凤车内都很正常,除了张白凤没穿衣服以外。
车厢内搁着两套内衣,一套白色运动服。张白凤赤果着身体,用毛巾将身上的鲜血擦拭干净,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片刻,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一身白衣,干净利落,表情冰冷。
“好看嘛?”张白凤扭过头,望着目不转睛的叶欢。
“好看。”叶欢平静的点点头,开口道:“合身嘛?”
“蛮合身的,和我的尺寸一模一样。”张白凤道。
“是呐,太合身了。”叶欢扯了扯身上的黑色风衣,将头扭向窗外:“他们什么都查得到,只要他们想查。”
“西凤楼做事,你不要插手。”张白凤目光搁在叶欢身上,一字一顿道:“这次我不许你插手!”
“我懂,我懂。”叶欢扯扯嘴唇,笑了笑:“这些日子,忙得太累了。该回家歇歇了,凤姐,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开车走。”张白凤点点头:“你呢,一起回去?”
叶欢摇摇头,道:“怕是没办法同行了,佐佐木不能坐飞机,张唤雪身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打算早些带她回去,能早一刻就早一刻。
”
二人从车上下来,佐佐木敲着手腕上的表盘,微微嘀咕了一句:“三十五分钟。”
叶欢撇撇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摇了摇头,挥挥手道:“我们走吧。”
连夜,众人离开了这座城市,直接北上。
张白凤开车将众人送到车站,大家乘坐国际列车回国,返回龙城。
“凤姐,我回去了,你一路小心,路上若有事,联系我。”在站台上,叶欢冲张白凤道。
“如果有事,我处理不了,联系你有什么用。”张白凤道。
“说的也是。”叶欢道:“那就送到这里吧,各自顺风。”
“各自顺风。”张白凤主动冲叶欢摊开双手:“抱一抱?”
“抱一抱。”
叶欢往前迈了一步,与张白凤抱在一起,叶欢拍了拍张白凤的后背,却是没有言语。
张白凤脸贴着叶欢的脸,在他耳边轻轻道:“小心回去,不许惹事。”
“我懂。”叶欢轻轻应承。
二人分开,张白凤看着叶欢上了列车,一直等列车发动,驶出车站,张白凤才轻轻转身,离开了车站。
这列车从南越出发,向北驶去,到前面转车,进入国内,然后一路继续北上的话,可以返回龙城。
破旧的火车,有些类似国内**十年代的绿皮车,窗户都是可以人工开启的。
南越不比国内繁华,外面是一片旷野,荒草丛生,风吹过时,翻出黑黄的土地。
行道一处转弯,列车的速度稍稍降了降,没人注意到的是,一扇车窗打开,一个人从车厢内跃出,落在地上。
简单一个翻滚,卸去了坠力,他从地上站起,拍净一身灰尘。抬起头,辨别了一下方向,逆着列车行驶的方向往前走。
异国他乡,周围都是陌生的,土地,植物,建筑,人都和国内见到的不一样。
他往前走,约走了五六百米,看到前方一辆越野车停在旷野内,车头之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第一时间,他转身就要逃,脚步僵硬在地上,摆出后撤的姿势。
张白凤仰起头,轻描淡写的冲叶欢招了招手:“过来。”
叶欢蔫蔫的走过去,反身倒坐在车头上,与张白凤并肩坐在一起
草长莺飞,风吹动地上的绿草,天空一无所有,万里无云,风吹乱张白凤头上的发,她将发丝撩在脑后。
“你现在应该在返回龙城的火车上,两个小时后回国,十七个小时后,回到龙城。”张白凤抿了一口水,扭头望着叶欢:“无论如何,你不该在这里出现!”
叶欢怯了怯,双手抱着额头,将头埋进膝盖里。
“不用卖可怜了。”张白凤道:“你做事,我没拦过你。因为我明白,你做事必有你做事的原因。你瞒天过海杀陈二郎,杀便杀了。陈家不明白也好,明白也好。就算他们知道陈二郎是你杀的,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一个陈家而已,你扛不起,我可以陪你一起扛。”
“但这次不一样。”张白凤道:“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你玩不起,再玩,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不想看你有事,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去的。”
叶欢无奈的抬起头,眼睛望着张白凤,表情十分无辜:“凤姐,没得商量嘛,我若不去,她会死的。”
“一个女人而已,死便死了。”张白凤道:“我猜你们也发生过关系,但露水姻缘,天亮便烟消云散,你不该介意的,也不该一直想起的。”
“可是我要是介意呢?”叶欢道。
“不许介意!”张白凤的眉头立刻皱起,眼睛瞪着叶欢。
叶欢神情有些畏怯,但目光却不躲不闪,直视着张白凤。
二人对视许久,谁也没有吭声,张白凤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冰冷。
“混蛋!”张白凤突然骂了一声:“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难道你半点也不懂嘛!女人一具身子,自以为和你发生有了关系便如何如何!你是隐龙寺下山弟子,这整个江湖日后有一半是你的!
可她要害得你,把这些东西都失去。难道为她一具身子,便值得你如此嘛!别的男人用几千几万玩女人,你竟用自己拥有的一切玩一个女人!我问你值得吗!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如此做!她值这么多嘛?”
无边旷野,长风吹过一万里,吹过叶欢脸颊。
一辆越野车停在旷野内,车头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以极愤怒的目光,瞪着面前的男人。
决眦欲裂,望眼欲穿。
对于张白凤的话,叶欢一个字也无法反驳。赵三娘欲利用他,这种算计,他如何能看不破呢?
但看得破,不等于勘得破。明知如此,他还是陷入了赵三娘算计,最后被赵三娘利用。
叶欢抬起头,无神的望着张白凤:“凤姐,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知道不等于能做到。人活不了这么明白的。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看破。现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心里,不想她死。”
张白凤道:“叶欢,你不用再对我说一个字。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你没有说出口的字,我也能懂。你此刻如何心情,心中如何纠结,我都明白。”
“每个人活着,都有看不破,斩不断,舍不得的东西。”张白凤道:“钱,东西,女人,情感……”
张白凤摇摇头,道:“但是,有些东西你得不到,未必坏事。有些事情做了,不一定是好事。”
“这些东西,你看不破,我帮你看破。你舍不得斩断的东西,我帮你斩。”张白凤长出一口气,开口道:“这些,就是我可以为你做的事情。”
张白凤直起身,抄起了身边自己的佩剑,双手抄了起来。
左手凤歌,右手天杀,微微一震手腕,剑鞘飞出,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张白凤持剑,双手持剑,她冷冷的望着叶欢道:“好了,动手吧,今天我就算打断你的腿,我也不会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