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夏候凌不顾慕容雪产后虚弱,苦苦哀求,生生地把刚产下的慕容瑾玥扔到了千里之外的雪山。

而一次醉酒后又不顾慕容雪的反抗占有了她,没想到就这一次又让慕容雪怀上了夏候殇云,却也送了慕容雪的命,就在慕容雪生夏候殇云的那天,忧郁成疾,病体缠身的慕容雪终是没有熬过生产之痛,引起了血崩,只是留恋地看了眼夏候殇云后就香消玉殒,撒手人寰了。

好在夏候殇云生下来时一如正常的婴儿,加上当日天降祥瑞,龙吟凤鸣,天边竟然出现了五色彩霞,连当朝国师都为之惊动,为堵悠悠众口,夏候凌倒是对夏候殇云善待有加。

可这也仅仅是表面的,夏候凌一直很怕,怕夏候殇云身上残留的魔族本性,怕他知道了前因后果为母报仇!

所以夏候凌在夏候殇云未成年之时一直想方设法的陷害他,可是夏候殇云遗传了魔族人天生躲避风险的本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安然避过了。

等夏候殇云大了,夏候凌更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暗害他了。

就因为如此夏候凌却十分的憎恨夏候殇云,因为夏候殇云的存在就是时刻提醒着他,提醒着他曾经的卑劣,曾经的恶毒,曾经的污点。

但他却又无可奈何,夏候殇云谦谦君子,温润而雅,在民间威望极高,他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害夏候殇云,却只能时不时的暗中使诈。

两人就是以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相处着,在外人眼里却是父慈子孝,哪里知道其中的刀光剑影!

这一切都如电影在花想容脑海中回放,如果不是慕容瑾玥亲口所述,她几乎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夏候殇云曾经悲惨的童年,不敢相信满面春风的夏候殇云心中隐藏了如此深重的痛苦,原来他与慕容瑾玥一样,从童年就活在了死亡的阴影中,活在时刻的警惕中。

虽然慕容瑾玥说的云淡风清,但其中的惊险曲折花想容连想想都是触目惊心,试想一个一岁的孩子就要时刻保持着警惕,防止最亲近的人随时的暗害,将是怎么样的悲哀与痛苦?

怪不得夏候殇云会与慕容瑾玥从亲兄弟变成了师兄弟,原来当初慕容凌就不怀好意,把夏候殇云送给了最残忍的异能者为徒,他明明知道那个变态是怎么训练徒弟的,还有意把夏候殇云送去,真是其心可诛,有道是虎毒不食儿,没想到这个夏候凌却连虎都不如。

要不是魔族受了天地法规的制约不得拭父,夏候殇云早就手刃此人了。

烈焰疾驰如风,她的泪如雨点,一路挥洒。

夏候殇云,你不能做的,我来帮你做!

……。

望京,东盛的都城,一千多年历史的沉淀,不但古朴透着雍荣华贵,一砖一瓦也彰显着文化遗迹。

一路过处,从外到内规模宠大的皇家园林,神圣不可侵犯的宗祠庙坛,还有历待帝王巍峨的陵墓……

所有的建筑井然有序,错落有致,俨然可见皇城的威严无比。

街上依然叫卖声不绝,但却并不显得零乱,每一种行业的吆喝都带着各自行业的特点,形成了皇城中特有的风景线。

花想容已经没有心思去看这些了,时间对于她来说比金子还珍贵,她必须立刻见到夏候凌。

红墙绿瓦间透着无比的庄严,那深深的宫院之中就是夏候凌的养心殿。

“什么人?”皇家侍卫常年历练出来的威严与冷漠远比任何地方的兵士来得猛烈,连声音都中气十足,花想容离皇宫宫门还有数十米处,就被挡了开去。

“侍卫大哥,烦你通报一声,天启的使者求见贵国国主。”花想容从容不迫,从怀中掏出了拜函。

金灿灿的镶金拜函耀了侍卫的眼,他打探的眼神变得彬彬有礼,恭敬地接过了拜函,客气道:“贵使请稍等,卑职这就向上禀报。”

“有劳了”花想容客气的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不说是西陵的使者就是怕夏候凌借口不招见她,还好她来时,即墨轩辕为了方便她周游各国给了她几道盖了玉玺的空白函,竟然派上了用处。

在等待期间,她漫不经心地观察了这座千年的帝王居所,千年文化,千年传承果然都是点滴凝聚,就这皇城的围墙上每一块砖都雕着隐约的云纹,而站在远处,阳光的折射之下,就能看出一条潜龙掩于祥云之中,腾然欲飞,龙睛威仪慑人,龙爪犀利如刀,龙鳞片片似芒。

那座高八米的朱漆大门,紧紧的闭着,每扇门上各有九九八十一颗金光闪闪的大门钉,九行九列极阳之数,预示着九五之尊的高不可攀。

“吱…”正当花想容打量之时,那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沉重的门发出醇厚的声音,庄严肃穆。

门后如水墨画卷展现出了一座汉白玉金水桥,桥中央雕有朵朵白莲,寓意步步生莲,吉祥如意,桥之尽头十里长廊,古色古香。

一个接待官模样的人闪出了门大步而来,脸上带着世故的笑容。

“花小姐,皇上有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花想容后,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表情依然不变,笑得更是圆滑,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式。

“多谢了。”花想容冲他点了点头后,笑道:“麻烦大人带路。”

“请”接待官笑了笑与花想容并肩而行。

来到了那金水桥时,接待官十分自然地将花想容往左边带去。

当中的汉白玉金水桥是皇上才能走的,两旁略小的桥才是王公大臣,妃嫔公主所能走的,一般四品以上的文官嫔妃走左边,桥上刻有朱雀图案。而四品以上武官则走右边,上刻白虎图案,四品以下的则由两侧小道入宫。

花想容身为女儿身,当然是走妃嫔公主走的左侧了。

过了桥穿过了十里长廊就是二道门,门后全是一片空地,周围数百侍卫森然而立,仅有两三棵千年老松长于诺大的院内,而四周的屋子则是供早朝等待的大臣们休憩所用的。

穿过院子就是三道门,入眼之处就是三座硕大的紫铜香炉,香炉炉身上各用金粉刻有三字,“国”“泰”“民”该炉为千年前定国之炉,本来有四座,连起来就是“国泰民安”四字,如今却少了个“安”字,却成了国泰民无安了。

花想容看了看这三座香炉,唇间勾起胸有成竹的笑。

“花小姐请。”前面就是养心殿了,接待官变得更加恭敬了,连眼神都严肃起来,收敛了所有的虚假。

“谢谢。”花想容看了看周围站得笔直的带刀侍卫,个个太阳穴凸起,却都是八级斗气高手。

东盛果然是十分强大的,八级半气高手却只是带刀侍卫。

“天启使者花想容拜见东盛皇上,祝东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花想容随着太监的唱喝进了森严无比的养心殿,她言词恭敬,却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使节礼。

“花小姐来我国所为何来?”十几米外的高台上,金灿灿的龙椅中坐着一个身穿黄袍的男子,冕毓遮住了他的容颜,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还有一种偏执的气息,他的声音沉重中带着微微的尖锐,显示此人不是善与之辈。

“皇上,在鄙使说出来意之前,是否可回答鄙使一个问题?”花想容并不受夏候凌气场的影响,淡然一笑,风华绝代。

“噢?什么问题?”夏候凌倒没有生气,波漾不惊,依然淡漠。

“呵呵,皇上,刚才进门前看到了贵国的三座香炉,果然气势磅礴,非同寻常,可惜啊……”花想容先是大赞了三座香炉,紧接着话锋一转,欲等夏候凌接口…。

“可惜什么?”夏候凌其实知道花想容的意图,却难得地配合了她的问话,因为他很想知道花想容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什么!毕竟花想容不会没事跑到东盛来就是为了揭东盛的伤疤

“可惜少了一个。”这是一个玩弄心理战术的时刻,花想容也是十分的镇静,仍是云淡风轻,全然没有戳人痛楚的尴尬。

“花想容,你来我国是为了羞辱我国的么?”这时一个侍郎模样的大臣对着花想容怒目而视,这天下谁不知道当年东盛被分裂时,四炉之一的“安”炉被西凌用了十万大军运去了西凌国都,现在已然是西凌的镇国之宝了,如今花想容竟然提了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嘲弄东盛么?

果然,夏候凌面色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但却并未有所表示。

花想容从他的神色中受到了鼓舞,对那侍郎是充耳不闻,笑道:“相信皇上一定想将另外一鼎收回东盛,鄙使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噢?”夏候凌状似漠不关心,但声音中不可抑制的波动却是让花想容捕捉到了。

其实花想容根本不用担心夏候凌的态度,因为她知道她抛出的这个诱饵是慕容凌绝对不会拒绝的,甚至明知道此诱饵是包着糖衣的毒饵,他都会甘之如饴的吞下去

因为他虽然野心勃勃,却没有才能,自登基以来就毫无建树,百姓对他并不赞誉,而夏候凌的弟弟临江王夏候睿却是民间威望极高,加上夏候凌的七子夏候成云,三子夏候殇云也是声名鹊起,早就超过他,他一直想做出一番大事来重塑他在百姓心中的威信,所以当花想容将这么一个极其可口的诱惑抛出来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的。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花想容打蛇随棍上,又十分自然地给了夏候凌一个接话的台阶。

“胡说八道,你一个天启的候府小姐竟然敢作西陵的主,真是可笑之极。”这时一个四品大员接到夏候凌的眼色后对花想容嗤之以鼻的嘲讽道。

“呵呵,这位大人,你怎么知道我做不了西陵的主,你看这是什么?”花想容傲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了西门若冰的印信。

“西门若冰”那四个大字立刻豪气冲天如飞沙走石,又似万马奔腾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四个字气势极为狂放,熟悉西门若冰笔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西门若冰随身印信,更是他亲笔所书,而紫玉印章更是在阳光下闪着紫色琉光,神秘中不失庄重,印身上一条金色游龙正栩栩如生,婉娫游动。

“这是西门若冰的印信,你如何会有?”那四品大员平时经常接触拜函,一见之下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想容,谁都知道西门若冰不近女色,说不近女色还是轻的,简直是视女人为红粉骷髅,连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都有可能送了命,更别说拿到他的印信了,可是现在花想容竟然能拿出他最贴身的印信,而且是千真万确的真口,他怎么能不惊疑万分呢?

连夏候凌也动容了,身形微微晃了晃,似乎在极目观看这枚印信,以确定它的真假。

“我怎么会有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你认不认这枚印信所代表的权力?”花想容在众臣欲拿去细观之时,猛得握入手中,收了起来,开玩笑,被他们拿去了,不还给她,她找谁要去?

“不如花小姐说说你的条件。”夏候凌沉吟一下,终于还是抵御不了诱惑,开了金口。

花想容轻笑,唇间绽开如莲般的清濯,眼神透着真诚,那一刻谁都会不由自主的沉醉于其中,都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相信她表现出来的真挚与拳拳的诚意。

“其实这个条件很简单,很方便,对于东盛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而且不伤一分一毫,”花想容继续诱敌深入,对于人心,她很明白,当人对你有警惕心时,你所说的东西都会被他推敲来推敲去,一旦怀疑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扎了根,那么要想解除他的疑惑就比较难了,所以她尽量先辅垫,把这个条件轻飘到极其微小,放松夏候凌的戒备。

“噢?这么好的事?如果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天启不去做呢?”夏候凌的胃口一下被调了起来,但却总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想容。

“呵呵,皇上这话就不对了,这第四个香炉我天启拿之无用,我国要是从西陵要了去,那不是给了东盛一个征讨天启的借口了?而且还会引起各国的猜测,认为天启有意一争天下,这种事天启是绝对不会做的。但东盛却不一样,这香炉本来就是东盛之物,物归原主也是天经地意,如果皇上在位其间能将千年前的定国神物迎回国都,对东盛百姓来说是天降大喜,而且会让皇上的威望提高到天神共仰的高度。”花想容早就知道夏候凌生性多疑,并不会就此上当,将早就想好的措词慷慨陈词,倒是打消了夏候凌的一番疑虑,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夏候凌蠢蠢欲动。

“既然这样,不知道花想容想用香炉交换什么?”夏候凌的声音有着一丝的激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花想容心中暗鄙,她就知道夏候凌敌不过心中的贪婪,定会答应的。不过这份贪婪注定会成了一场空,此次定要你折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这件东西对于东盛来说只是一个摆饰,根本没有用处,用一件没有用处的东西换回千古神器,简直是天降福音。”花想容依然没有说出条件,这就是谈判的策略,自己先要稳住阵脚,让对方先急,他心中急了,思虑自然浅了,考虑自然不周,容易出错,更容易受到她的左右,随着她的思路走下去。

“花小姐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大臣就已经乱了分寸,急不可待的追问。

问得好!花想容笑了,就是让他们自乱的阵脚,她才能一举成功。

“其实就是贵国多出来的一张阴阳符!”花想容神情淡然,仿佛更不是特别热衷,意态悠悠,似极闲看松下对弈,一副漫不经心。

“不行,这阴阳符是我国镇国之宝,怎么能换呢?”一个白须的老者神情激动的大声反驳,甚至没有注意到夏候凌微变的眼神

花想容并不着急,也开口道:“呵呵,这个皇上与众大臣可以好好商量,其实之所以要阴阳符也是我无意中提起的,西门王爷倒并不是太在意。”

“此话怎么讲?”夏候凌似乎很感兴趣,状似随意地问,其实他也想从花想容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用来衡量谈判的资本,掂量到底这场交换中,他得到的与失去的是不是等值。

“相信大家都知道西陵污了阴阳符的事吧?”花想容深知谈判的技巧就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如是全是虚的,人家不信你,如果全是实的,你就没有了退路,所以即要让人信任,又要给自己留退路,那么适当的时候将众所周知的事主动说出来却是最容易取得他人信任的。

“西陵阴阳符污了?”夏候凌有点夸张的提高了声音,用以显示他的惊讶,其实却更暴露了他的心知肚名。

“是啊,皇上不知道么?”花想容故作疑惑,十分配合地看着夏候凌,心中却暗嘲他一副装模作样的神情。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这更显得她有诚意了

“其实这也是我的错,我因听说各国都有阴阳符,天启的我是早看过了,但西凌的却从未见过,就缠着西门若冰要去观瞻一下,没想到手却在看时,不小时划破了,将血滴入了符中,污了符,虽然西门若冰并未怪罪于我,我却十分不安,这污了圣符总是会引起百姓的不满。所以我提议把香炉换阴阳符。”花想容知道这世间之人对于女人总是看不起的,所以她就把自己形容成了祸国殃国的狐狸精了,这样才能更取信于人。

果然所有的人都现出不以为然之色,都暗叹一代战神居然被一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了,先是将印信将于一个女子,竟然为了博美人一笑,随意带女人观瞻祖宗留下的阴阳符,而在污了符后,竟然荒唐地答应用镇国之宝交换,这简直是有失体统。

于是众人对花想容都恻目而视起来,但还是有些人幸灾乐祸中,暗中嘲笑一代战神终于没有过得了美人关,不过看着花想容的花容月貌,犹如天仙下凡,有些人也自问,如果换他自己,定然也会被迷得失了心魂。

“可是下官听说是西门轩污了阴阳符,怎么成了花小姐污了呢?”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怀疑地看着花想容,眼中全是探究。

对于这个问题,花想容当然也是胸有成竹的。

她妖娆一笑,问道:“试问将军,贵国如果被女子污了阴阳符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是千刀万快剐”那将军毫不犹豫地回答。

“将军可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花想容微微一笑,随即道:“如果是王爷污了呢?”

那将军听了花想容状似讥讽的话,先是脸有些不自然,听到提问又正色道:“王爷自然是千金之体,即使不小心污了阴阳符也只能是闭门思过一月罢了。”

“呵呵,如此将军可明白,为什么是西门轩污了阴阳符了么?”花想容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是有些羞赧,如红霞当空,美艳不可方物。

众人一片哗然,恍然大悟,原来西门轩是替花想容顶罪的。真是女色害人。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狐媚,先是引诱了西门若冰,后又勾引得西门轩心甘情愿地为她顶罪,再次看向花想容的眼神却有些不屑了

花想容却并不在意,对于世间众人的眼光,她向来置之不理,她只要是能让心爱的人能解燃眉之急,牺牲些名誉又算什么?

她这种自沷脏水的办法却十分的有效,打消了所有大臣王公们的顾虑,所有的人都认为花想容只是一个红颜祸水,一个草包,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名,迷惑得西门若冰拿镇国之宝来换阴阳符,大家都觉得此事可行了

毕竟阴阳符在东盛有两张,多出一张来的确无用,如果能用这个死宝物换回千百年来东盛黎民百姓梦寐以求的香炉,这简直是天下掉馅饼的事。

不过……

“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能代表西陵?”人群中有一个大臣提出了异议。

“呵呵,这位大臣,我刚才说过,你不用相信我,只要相信印信,只要我们定下白纸黑字,西门若冰的印信一旦印上,这张纸就是合约,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是任何人也不可能违反的,即使是西门若冰将来反悔也不可能的,话至于此,各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花想容妖媚一笑,却是倾国倾城,众人在被她笑容迷得心神一酥之时,也不免暗叹西门若冰数年英明竟然丧于此女之手。

“既然如此,还请花小姐立下条约。朕愿意用阴阳符与西陵镇国之宝交换。”夏候凌见众人都没有异议,心中大为兴奋,甚至不怎么笑的脸上洋溢着罕见的笑容,倒是驱逐了一些阴霾之气。

花想容看着这张脸想到了夏候殇云的苦,心中暗恨,脸上却笑得天真,又清纯,如水仙般的妖娆,又似芸花般的洁净。

夏候凌,让你先乐着,以后会让你哭得,你欠夏候殇云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偿还,我定会让你失去你最重视的东西,失去这个你用尽心机,丧尽天良获得的帝位!

“交换书:西陵愿以镇国之宝,昔日东盛的四只香炉之一”安“炉交换东盛阴阳符,谨以此为证。立字人:西门若冰。”花想容挥洒自如地在上好的宫庭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字后,将西门若冰的印信印于立字人处。

将交换文书晒干后,笑道:“还请皇上将阴阳符拿来交换。”

“你的文书都未曾给朕,朕如何给你阴阳符呢?”夏候凌愣了愣,薄怒。

“嘿嘿,小女子久在闺房,自是以女子心态看世间百态,阴阳符不曾到手,我却将文书交于贵国,要是贵国拿了文书不给阴阳符,小女子找谁申冤去?”花想容轻笑了一声,虽然是贬低了自己却摆明了对东盛的不信任。

其实她倒不怕东盛不给她,而是有意如此,只是为了让夏候凌更相信她的心机浅薄,相信她的目光短浅,从而不再有丝毫的疑虑,将阴阳符快速交予她手,天知道她已是心急如焚,只想拿了阴阳符火速奔回西陵去救燃眉之急。

“真是小女人。”夏候凌面色一变,勃然大怒, 不过已然没有了怀疑之色,大喝道:“皇弟,去取阴阳符。”

夏候凌口中的皇弟就是临江王夏候睿,他三十多岁的模样,长身而立,儒雅似书生,相貌亦是俊逸非凡,一身紫色暗龙纹冰蚕丝衣,衬得风流倜傥只是眼中总有抹不去的忧郁与哀思。

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花想容,似乎隐藏着睿智与犀利,让花想容微微一愣,正待仔细的观察,他却未置可否地往后殿走去。

难道……

“皇上,臣弟已将阴阳符取来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夏候睿来了殿内,将阴阳符交给了内监。

内监立刻小心翼翼地将阴阳符递给了夏候凌,夏候凌随意地看了看,不悦道:“皇弟直接给花小姐就行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阴阳符是国之圣物,臣弟不敢僭越。”夏候睿淡淡地一句却让夏候凌转怒为喜。

花想容听了,浑身一震,果然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做事滴水不漏,他定是看透了花想容的计谋了,不亲手将阴阳符交于她手,是为了以后不落人口舌,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正在花想容狐疑之间,夏候凌却令大监将阴阳符递给了她。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了阴阳符,金色的符咒如龙般在纸上游曳,透过金字,她看到了无数钢刀般的利爪狰狞闪现,这是抓魂爪!是真的阴阳符。

将这来之不易的阴阳符小心地折好,放在了怀中,才将手中的交换书递给了太监。

那太监急冲冲地将交换书展示给夏候凌,夏候凌一见之下大喜,眉飞色舞道:“既然这事完满解决了,一会朕宴请众臣为花小姐接风!”

“多谢皇上了,小女子已有数日不见西门王爷了,心中很是想念,所以皇上盛情,小女子恐怕不能从命了…。”花想容哪有心思吃他的饭,哪怕现在是龙肝凤胆都不能阻挡她归心似箭的决心。

“哈哈哈…自古美人爱英雄,也罢,如此不耽误花小姐了。”夏候凌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既然花想容没有答应的意思,他就顺水推舟了,他也迫不及待地想好好看看这文书,这是他为国建立千古功勋的文书,他就要因为这一纸文书从此声名远扬,千古流芳了,他越看越是喜欢……

……。

宫外,花想容从侍卫手中接过了烈焰,正欲跨坐上去…

“花小姐…”身后传来温润醇厚的声音,低沉中总有抹不去的愁绪。

她回过头去,意外地看到了夏候睿。

“夏候王爷,”她礼貌地行了个礼,对于这个临江王,她感觉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恭喜花小姐骗得了阴阳符。”他虽然口中说骗,但却没有被骗的愤怒,还是笑容淡淡,只是眼中忧郁不改,总是伤情黯然。

“夏候王爷说笑了。”花想容矢口否认,还未出东盛,她可不想徒惹是非,虽然她是不怕,但她怕得是耽误时间。

“嘿嘿,帮我好好照顾他。”见花想容否认,夏候凌并不反驳,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后,再次深深地看了眼她,飘然离去。

“呃…。”花想容一头雾水,看着他走得越来越远,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孤单,才回过神来,跨上了烈焰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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