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冲水马桶,跟浴池子一块接外头的排水沟,我们鲲哥儿就是聪明,看他们做了沟排水,就让他们多做一条,这样,他上马桶就不用我来帮忙洗了。他常不好意思让我洗马桶,可是他自己又不乐意洗,之前,在村里就常去村口的茅厕里方便。现在这法子多好,水一放,什么都冲干净了。这个铁桶也是能取出来洗的,方便吧!”李婶得意的说道,这是她最满意的了,前面也有一个,比天天出去倒马桶强多了。
屋里还有一个洗脸的架子,不过那个就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有个大大的铜镜罢了。铜镜前有个台子,放了些夷子之类的小东西,看得出,这里摆放得很整洁。
“所以我该早点看这个,让他也给我弄一间。”蔡关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他围着转了一圈,这里也两扇气窗,都很小,一般人也不可能通过这气窗来偷窥什么,但是,因为布局的合理,这里一点也不气闷。
现在他觉得,辛鲲跟自己才是真正的同类。难怪他不嫌辛鲲了,因为他比自己还爱干净,并且,真的干净。
“我觉得我也可以做一个,再送一个我娘,我觉得我娘会很喜欢。”郭鹏叹息了,原来辛鲲连上茅厕都这么讲究啊?
“没事都出去,李婶,水烧好了吗?”海大夫冷冷的看着他们,这样还能看不出来,这里典型的只有女孩才会喜欢的布局啊。是很舒服,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辛鲲是女孩,才会有的啊。两个蠢得跟猪一样的家伙。
海大夫没想过李婶也没看出来的问题,不过是因为李婶和小安也喜欢这种布置,于是外面的大浴室里,也有这一切,他们习惯了,于是也就不觉得这些有什么的问题。
“已经烧好了!”李婶忙把被蔡抽出的椅子放回了池子里,再卡住。然后抽出墙边的软木塞子,热水放了出来。
虽说刚刚蔡关他们已经觉得太舒服了,现在看看水就在墙上,抽出木塞就能用,真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海大夫出去,很快就进来,倒了一罐子黑黑的药汁进去。李婶看水放得差不多了,塞回了木塞,试了试温度,抽开另一个,那是冷水,真的差不多了,池子里也有三分之二的水了。小屋里弥漫起些许的薄雾。
“我去把鲲弟抱进来。”郭鹏忙撸袖子了。
“他自己会走,海大夫让他自己走,说不动筋骨,他的血脉会受阻。”李婶起身,出去扶辛鲲了。
“你们还不出去?”
“哦,我走了。”蔡关立刻决定出去,他是一个十分龟毛的人,他从来就不去公共的澡堂,因为他十分讨厌看到别人的裸体。
而这时,辛鲲扶着李婶的肩膀慢慢的移了进来,看到他们都在,也懒得说话,穿着中衣就泡进了水池里,酱色的池水一下子浸入了黄色的中衣里。
“为什么连着衣服一块泡。”
“现在她的身子是热的,但屋子的温度是冷的,脱衣服很容易受风。里面放炉子会有炭气。所以让她不要脱衣,等过会屋里的温度会起来,她再起身时,就能换衣服了。”海大夫冷冷的解释道。
干净的中衣就放在一边的台子上,李婶还特意拉上浴池边的帘子,用来挡通风口的风。
“出去!”海大夫对着又停下的蔡关和郭鹏吼道。
“都出去,都出去,鲲哥儿要泡一会的。”李婶忙赶人。
“池子水会冷吗?”郭鹏有点担心的看着脸色很差的辛鲲,似乎刚刚那几步路,都让他用尽了全力。
“不会,我们下面有炉子的,可以保温。”李婶真的觉得小王爷人好了。
大家终于一块出来了,蔡关点头,“所以辛鲲这个小子,生错了人家,这样的生在这种平凡人家,都过得比你这个小王爷还好,你没什么想法?”
“鲲弟说了,人有愿望要实现,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努力的工作,努力的生活,这就是人生。”郭鹏给了他一个白眼,回头看着李婶,“李婶,我来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前面还有个大浴池?”
“那是给家里人用的。”李婶说得理所当然,那里能用的,也就老爷子和他们夫妇。后来小安夫妇回来了,他们和新宝宝也能用了,但她可没想过变成公共的,跟辛鲲在一块久了,她也挺爱干净的。现在她连吴波用,她都嫌弃,不过因为是女婿,强忍罢了。
“把工匠的名字告诉我。”蔡关很会想,辛家人有自己的池子,于是外面用浴桶的人果然很少,而且还给他买了一个新的,他就能安心的洗澡了。不过想想辛鲲躺着泡,自己得坐在个桶里洗澡,想想都觉得有点憋屈了。
李婶表示没压力,反正又不用她花钱。海大夫自己回屋去了,对这群傻子表示无语得很。
蔡关就在辛家住下了,除了回衙门,平日里,他也真的在辛鲲的屋里给他上课,而辛鲲情况好些了,也接待了几位同期的学子,比如这回的第二名姚录。辛鲲只有看到姚录,才会想起,自己又考了一个案首。不过她还是挺感激姚录的,若不是他出来做证,自己也没那么顺利。
而姚录这天又带来了跟辛鲲同乡的朱龙。
“辛贤弟,这位朱相公与你是同乡,听说我来看你,特意让为兄带他探望。”姚录忙给他们介绍着。
“朱兄,好久不见。”辛鲲靠着无力的跟朱龙打了一个招呼。
“是,辛贤弟,你真这么严重。”朱龙一下子眼眶红了,这回他也考过了,他和姚录都是沾了辛鲲的光,府台看到少帝喜欢平实有物的文章,于是这回选的,都是这样的。朱龙写文章原本天赋受限,但是刻苦的人,也算是经过点事,写的文章文采是少些,但是别的都不错,所以这回也过了。
他在考场中知道辛鲲病重出了考场,再后来传说是被人嫉妒下了毒,他是老实人,觉得是同乡,同年应该过来看看,不过正是老实人,又觉得自己跟辛鲲都没说过什么话,贸然过来,好像有点不妥,才拖了这么久。若不是跟姚录交好,他也不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