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赵灿娘不说,后果也能想到。
要是河床自己干涸,这还好说话,但人为的谁也不想忍受吧!
中年男子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他们只想到眼前的利益,只要眼前能赚到银子就好,那里想到还有赵灿娘说的那一层,要是下游的人真的找过来,到时候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见着中年男子不说话赵灿娘说道:“你们中间是谁打了我大福叔,自己站出来,立刻进去给我大福叔赔礼道歉,这一次的医药费你们也都付了,还有我大夫叔的营养费,至于河水的事情我给你们一条路走,那就是立刻回去给我把河提凿开,要是明早我看不见我们面前河坝里面有河水,到时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赵灿娘做事情就是这样。
有些时候在外人看来便是有些不近人情。
中年男子喉咙觉得有些发痒。
看向赵灿娘的时候眼神也完全是闪躲的。
赵灿娘转身回头。
“族长爷爷,里正爷爷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她不能出来多久,出来久了陈夫人会担心。
进到屋子跟赵大福说了几句,赵灿娘这才离开了村子。
回到家里,陈夫人已经有些担心的站在府门口。
瞧着赵灿娘的马车停下,陈夫人忙担心的上前:“灿娘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陈夫人在赵灿娘刚走就知道赵灿娘到赵家塘的事情。
心里很担心,本来想去赵家塘的,但想一想觉得还是算了,所以在大门口等着。
见着陈夫人担忧的模样。赵灿娘心里有些内疚,但嘴上还是说道:“娘不用担心,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那里用得着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吧!”
赵灿娘挽着陈夫人的手就走进院子。
晚上陈仲秋回到家里,赵灿娘给陈仲秋说了今天在赵家塘发生的事情。
陈仲秋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灿娘我觉得这个事情中间有问题,你想想要是上游的人单纯的只是想要拦截河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担心河水不够用?他们在上游担心什么?我觉得他们是冲着你们赵家塘来的。”
被陈仲秋提醒赵灿娘才觉得这个可能很有可能:“哎我着猪脑子,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条,对方的人显然是想要讹我们银子,因为我们用水是最多的。”
洗麻芋要的水井水可不够,一次几千斤的清洗,村子里面的人都是把麻芋拿到河边去清洗。
赵灿娘皱皱眉头说道:“我当时在村子里面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事情,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担心水不够用,我还说要到他们上游去拦截河水。”
陈仲秋伸出手摸了摸赵灿娘耳边的头发,笑道:“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完。明日我们带些家丁过去,我陪你一起过去。”
赵家塘的事情,陈仲秋想要赵灿娘自己做主。
赵灿娘点头:“那好你陪我一起过去也好,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
第二日,早早的,赵家塘的人就派人来说。李家庄的人没有凿开堤坝,而且还派了很多人守在堤坝处,防止她们破坏。
这样的行为进一步的证明了陈仲秋心里的猜想。
赵灿娘一边穿着衣衫。一边问道:“仲秋你怎么就猜得这样准。”
陈仲秋呵呵一笑,看着外面的院子,说道:“那些人的心思其实很好明白,我们今天多带几个家丁去。”
陈仲秋其实也挺厌恶这些人的。
乘着马车直接去了赵家塘。
村子里面的人已经等在村口。
里正正在跟大家说这话,意思便是今天的事情大家都要冷静下来解决,都不要冲动之类的。
里正说完就走到了赵灿娘也陈仲秋的身边:“今天的事情我已经跟大家说清楚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该怎么做,到时候你们注意自己的安全,说不定会打起来。”
赵灿娘点头:“我们都知道了,尽量让我们的人不要先动手。还有你们多派些人去下游请附近结果村子的人来,到时候大家一起闹。”
赵灿娘当然不会那么傻,就像是昨天说的那样。这条河下游有十几个村子,到时候愿意出来闹的人多了去。
村子里面的妇人和男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拿了农具。
从赵家庄到李家庄并没有多远,走路也就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而对方修建堤坝的地方在李家庄村子中间的位置,这也是赵家塘人等到别人都建好堤坝之后才发现没水的原因。
因为在人家村子中间位置,李家庄的人不说,赵家庄的人就别想知道。
要赶时间,大家都是走河道旁边的田埂路,赵灿娘和陈仲秋走在一起,陈仲秋生害怕赵灿娘摔倒,在后面隔一会提醒一句。
因为麻芋的经济价值高,赵家塘的人把田也干了出来种植麻芋,一年的收入比种粮食强太多,所以这个季节,看见的田地里面,便是一株株长势很好的麻芋苗子。
河道里面,已经彻底的干涸,偶尔能够见到河道中间有人工挖造的大坑,里面才能看见少许的水。
走在前面的村里人说道:“最近太阳大,河水都已经干了很久,开始还能有点水,到最后水越来越小,我们才在河道中间挖了这些大坑,要不是村中的花娘走亲戚,看见了李家庄在村前面河道修建的堤坝,我们还找不到缺水的原因。”
赵灿娘听到这个心里还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李家庄的人口风那么紧。
陈仲秋走在赵灿娘的后面,也听到了这些话,不由说道:“李家庄的人看来都野心不小,一个庄子的人都联合算计你们庄子。对方看来计划也不是一天两天。”
赵灿娘听到这个点了头。
“看样子还真的不是计划了一天两天的事情,总归现在我们在处理事情,慢慢等着吧!总会看到好戏的。”
赵灿娘说话的声音有些冰冷。
一刻钟左右也走不了多久。
远远的赵灿娘已经能够看见河滩上聚集的一大堆人。
陈仲秋走到了赵灿娘的身边,轻轻的扶着赵灿娘上前。
李家庄的人大多站在堤坝上面,一个个都冷眼看着赵家塘的人。
原本干涸的河道,在堤坝的对面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河水很深。而且还很清澈,那堤坝少说也有两米左右高,河道里面的水自然也有两米多深,要知道在这样天旱的时候,有这么深的水意味着什么。
对方拦截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赵灿娘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堤坝上昨天出来跟赵灿娘说话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脸的高傲,身上穿的衣服上面有很多的补丁,中年男子裤腿也挽了一半起来,上面还有很多的泥浆,手上也拿着一个铲子。
看样子应该是在加固堤坝。而且旁边的几个男子打扮也差不多。
“昨天我就跟你们说了,这个事情没完。”中年男子一脸嚣张。
赵灿娘走得早,后面发生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听到男子嚣张的话语,赵灿娘不由皱眉看着中年男子。
陈仲秋问道一旁的里正:“昨天灿娘走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正听了点点头说道:“的确灿娘走后还发生了事情,那个打伤赵大福的男子赔了银子。心里很不甘心,所以就跟我们吵闹了起来,我们也才知道那个打伤赵大福的年轻男子。跟灿娘说话的中年男子是父子。”
里正说到这里赵灿娘就知道后面的事情一定不愉快。
“那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灿娘问道。
里正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说道:“中年男子说,要想他们凿开堤坝也行,必须要我们出五十两银子,要是没有银子他们不会凿开的,说这个银子是赔给他们的工钱。”
赵灿娘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他们脸皮还真厚,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陈仲秋也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敢这样叫嚣着要银子的。
“他们既然敢要也要看有没有机会花这个银子。”
赵灿娘点头。
“我们先拖延时间,不急着跟他们吵闹。等隔壁几个村子的人赶到再说。”
赵灿娘不会让自己庄子上面的人傻到去跟李家庄的人拼。
赵灿娘相信,隔壁几个庄子的人一定不会像她们这么好说话。
赵家塘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有了银子,做事情也不会那么的冲动。
“我去给大家说一说。”
里正说完就相互给大家低声转告去了。
族长已经走到了最前面。这个时候两边的人已经站好了队伍。
李家庄的人显然也都不是好对付的,一个个的站在堤坝上面,眼神很凶的看着赵家塘的人。
“叫你们族长或者里正出来。”族长心里也气愤,说话的口气也好不到那里去。
中年男子因该是里面的领头人,听到族长的话,笑了起来:“废话少说,给了银子我们立刻给你把河道凿开,要是不给银子,除非从我们尸体上塌过去。”
中年男子说话声音很大。
陈仲秋冷笑一声上前看着中年男子说道:“你只管耍横,我倒是要看你能横多久,不要以为我们收拾不了你,是不想对你动手脏了手。”
中年男子并不认识陈仲秋。
眯着眼睛,中年男子冷声对着陈仲秋说道:“你是那里的人,我们李家庄跟赵家塘的恩怨还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做主。”
陈仲秋笑了起来,站在陈仲秋身后的家丁站了出来,指着中年男子就说道:“说话给我注意一点点,不要惹上了不该惹上的人。”
陈仲秋也不跟中年男子置气,只是眼神有些阴郁的看着男子说道:“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劝你们还是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把堤坝凿开,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都是你们自己吃苦。”
陈仲秋提点也就提点一句,别的话也不会去多说。
赵灿娘拉着陈仲秋站在了一旁,现场一下子僵持了下来。
李家庄的人渐渐的都来到了河坝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样子。
赵家塘的人明显的没有对方多。
僵持就僵持,赵家塘的人也不跟对方争,只是站在河坝上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跑去通风报信的人已经回来。
“已经办妥了,附近四个庄子的人都已经带着人往这里在走,估计马上就要到了。”
说话的人是村中的一个年轻男子,赵灿娘只是觉得眼熟,并不记得名字。
里正和族长听了点了头。
赵灿娘的心也放了下去。
其实庄子与庄子之间的矛盾也只有这些。听说以前的时候,每年干旱的时候都会闹事情出来。
住在上游的人自然要捡很多便意,住在下游的人往往才是最哭的。
李家庄的人有了昨天的事情发生,也都不敢动手,都不是傻子,这样僵持着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要是真的动手伤人,到时候又要赔银子出去。中年男子昨天赔了赵大福一两银子,现在孩子肉疼。
要不是想着族长说到时候拿了银子就给他,他说不定真的会后悔死。
后面的田埂上面,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有人跑了过来,来的人手上都拿着棍棒。
赵灿娘见到这个样子,心里一喜。
不知道是谁嚣张的叫了一句:“你们就等着被打吧!”
中年男子站得高一点,看情况看得还清楚一些,一看那里还得了,那不是隔壁庄子的人么。
中年男子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忙跑下堤坝。
李家庄的族长李老头站在不远处还没有看见远处的情况。
“族长不好了出大事情了。隔壁庄子的人也来了。”中年男子一脸慌张的说道。
要是只有赵家塘的人他们还能对付,现在隔壁庄子上面的人也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老大你害怕了?当初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你跳得最高。现在出事情就夹着尾巴了,怕什么怕,难道还怕打起来不成,大大小小的事情老子经历得多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走带老子到前面看看去。”
李老头一脸的凶悍。
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很牛的人物。
李老大带着李老头走到堤坝上面去。
李老头一脸嚣张的看着已经走到近处的隔壁吴家塘的人。
“吴老头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这个是我们跟赵家塘的事情。”
李老头说话很嚣张。
赵灿娘疑惑的看着李老头,一旁的族长才解释道:“这个是李老头,李家庄的族长,很凶悍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睡过乱坟岗,去过黑山崖的人。”
黑山崖在十里外的深山里面,据说那里出现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赵灿娘仔细听着,不由多看了李老头两眼。
李老头看起来年纪应该在五十几岁左右,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匪气,两眼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五十来岁的人,倒是给人的感觉只有四十靠边一点。
吴家塘的人本来还不相信赵家塘人说的话,但是现在看见眼前的堤坝,吴家塘的人愤怒了起来。
吴家塘领头的也是一个老头,因该跟李老头认识:“你个死老头,我就说怎么今年这么古怪,这么早河床就干了,原来是你们在捣鬼,居然还把河拦上了堤坝,我们吴家塘最近连吃水都要跑到几里外的深山里面挑,你们这群混蛋。”
吴老头看起来很气愤。
这样的事情换做是水都会气愤的吧!
上游的人这么多水不放下来,害得下游的人连吃水都没有,更别说灌溉农田了,祖祖辈辈庄户人家都是靠天吃饭的人,要是真的是遇到天灾也就说不得了。
但是人为的事情,谁也不能容忍。
赵灿娘站在一旁,远远的躲开,她知道兴许说不到两句就有可能打起来。
李老头听到吴族长的怒吼,冷笑一声:“我说了你们吴家塘的人不要管这个事情,这个事情是我们跟赵家塘的恩怨。”
赵族长这个时候也走到了前面,笑着对李老头说道:“李老头你倒是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们不就是看见我们庄子上面的人都赚了钱,发了财眼红么!”
被赵族长说道了心坎上,李老头把脸看向了另外一边。
赵族长继续说道:“老吴你来评评理,当初种植麻芋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当初可是第一个到他们庄子上去的。”
附近几个庄子都在种植麻芋,当初赵大福第一个到李家庄叫大家种植麻芋的事情,附近几个庄子的人都知道。
吴族长点点头,示意知道这个事情。
赵族长就接着说道:“当初我叫他们种植的时候他们都不种植,现在看见十里八乡的人都赚了钱,又来羡慕,你说这个事情怪谁?谁也怪不了吧!”
吴族长还算公正。
赵族长说话的时候现场很安静,所以话也能传很远。
就在吴族长要开口的时候,人群后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怪只怪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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