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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见云铮怒气上冲,却也不以为意。被连续“挑战”多次之后,就是佛也会有火,何况年纪轻轻的云铮?所以他表现得十分冷静,甚至还颇有风度地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小僧法号种德,这第一联便以小僧法号为题罢:种十里名花,何如种德。”
简单的上联,显然只不过是盘开胃菜,这种小KS自然不会放在云铮眼里,几乎没经过什么考虑,云铮便开了口:“修万间广厦,不若修身。”
十三公主面带微笑,沈大公子暗自点头,秦家兄妹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林曦笑得好像捡到看到鸡的黄鼠狼。
只有林晟有些恼怒,自己这方挑衅在前却没有难住云铮,已然是让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老二那货又忽然把这贼秃派过来捣乱,这算个什么事?不过,老二要是真打算跟自己联手对付云铮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晟清楚,从眼下大魏帝国的局势来看,云家铁定不会站到他这一边,因为他的实力基础来自于他的舅家冷家,如果要云家加入他的阵营,以云家的实力肯定不愿意屈居冷家之下,而如果自己反而更重用云家,则根基都可能不保。云、冷两家的差距确实有点大:冷家的嫡系成渝七卫共39200人,其余辖区内受其节制的军队共78400,所部防区包括川贵两省,总兵力接近12万人,主要任务是防备吐蕃和大理。而云家的嫡系燕云十二卫就有67200人,辖区冀晋两省内受其节制的军队有134400,全军高达20万,其任务是防备大魏帝国最大的敌人辽国。
大理一贯比较老实,基本没有什么犯边的可能,吐蕃也已经差不多二十年没有什么动静了,所以冷家军目前的实战能力连林晟都有些怀疑。反观云家,远的就不说,就从十七年前云岚大破辽军主力开始算起,到现在为止,这十七年间,双方各出动用十万人以上的大战有四次,双方各出动三到五万的战役有七次,其余几千人往来的还不算。云家就靠着麾下这二十万人,硬生生地将国势正处于巅峰的大辽挡在了长城之外,比起大魏第二军事世家周家的北拒西夏、西抗吐蕃还要难得——毕竟吐蕃消停太久,而西夏实力有限。
云家实力太过雄厚,林晟就算想拉拢也出不起价,而从云铮与林曦的关系来看,云家只怕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六爷党的实力后盾,如此一来他只好选择打压,这也就是他今天一来就跟云铮掐上的根本原因。
至于太子,他的实力根基自然是大义名分,以及万昌皇帝对已故顾皇后的余情,另外就是其舅家顾家的文臣集团在朝中的呼应。他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没有四大军事世家之中任意一家的支持:冷家自不必说,云家眼下似乎更倾向于老六,两广的江家一贯中立而且主要战力是其水师,也没个盼头。所以这四家中最有可能为他所用的就只有雄踞关陇的周家,周家的嫡系关中九卫有50400人,外加辖区内的其余卫军100800人,全军共有15万大军,因为常年与西夏交战,战力也是不俗。而且最有利的一点是,周家与云家一直不和。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太子以打压云铮来换取周家的好感甚至支持也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当太子派出这和尚来插上一腿之后,林晟虽然心头不爽,但为了大计,还是决定先忍耐一下:眼下是两雄争霸,可要是云家真的跟老六搅到了一起,岂不是成了三足鼎立?局面一旦复杂起来那可是什么鸟事都有可能发生,那还得了?林晟根本不用多考虑就已经决定:先跟老二联手把老六拍下去再说。
所以,计较已定的林晟什么多话也没说,恒虚子见林晟不说话,暗自庆幸自己意外得到个坡下,出于谨慎考虑,又赶紧搜肠刮肚准备再琢磨出几个难联。
种德和尚自然知道这一联没有难倒云铮的可能,下联早已成竹在胸,笑着道:“小僧方来洛阳时,经过黄河,偶得一句:南桥头二渡如梭,横织江中锦绣。”
云铮微微皱了皱眉头,来回踱了几步,手指西方:“西岸尾一塔似笔,直写天上文章。”
沈大公子忍不住击掌赞道:“好对仗!好意境!好气势!”
种德和尚也点头赞道:“云公子果然好才情。”想了想,又道:“正道示周行,遍十方宝树金绳,戎香梵钵。”
云铮心里冷笑,怎么着,寻常联子拿老子没辙,又翻起老本行来,想靠佛门偈语联来难我?那你可真是弄错了,想当初你家少爷我读大学的时候可是号称杂书王子,虽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可现在只是泛泛而语,又不是搞研究,也不用老子精通。想了想,晒然道:“觉王开净土,试四望松风水月,仙露明珠。”
林曦偷偷挨近十三公主,压低了声音问:“十三妹,你有没觉得奇怪?云铮这小子自小就是个杀星,他啥时候看过什么佛门典籍,居然能跟个和尚对偈语联?”
十三公主横了他一眼:“铮哥哥什么时候看书,莫非还要先报告给你么?少见多怪。”
林曦噎得直翻白眼,悻悻然嘟噜了一句:“女生果然向外。”
种德和尚来回转悠了片刻,沉声道:“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云铮心头不屑:长联?嘿,咱拿手的就是长联!略一思索,也沉声道:“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丈峰峦色,有色皆空。”
种德面色阴沉,眉头深皱,还想要想下联,云铮却冷然道:“第一联你以法号为联,以示和气,本公子不跟你计较,而后已然连出了三联,三联皆已被对出。本公子不可能一直陪你玩下去,你出题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种德没料到云铮忽然来这么一击,顿时有些着蒙,但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对下去吧?只好苦笑道:“云公子说的是,是小僧逾越了。”
云铮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种德和尚,本公子宽宏大量,今日也不出题为难你,只是送你一联,望你自勉,你且听好了——上联是: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下联是:炉寒火尽,须把意马牢拴。”
种德愣了一愣,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却也只好忍着气合十道:“多谢云公子赐联。”他说完这话,脑子里想起云铮最后送给自己的联子“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炉寒火尽,须把意马牢拴。”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却又参透不破,好不郁闷。
种德刚想告辞而去,却听见那沈大公子忽然“扑”地一下笑出声来,然后指着云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云老弟,哈哈,你……真有你的!愚兄算是服了气了!哈哈!”
云铮一见,知道沈琚已经率先明白过来,也哈哈笑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周围诸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云铮这一联明明就是一副箴言,乃是告诫和尚少些凡心,不要动歪心思的意思,有什么值得这么大笑不止的?
十三公主忍不住问道:“沈大哥,你打什么哑谜呢?快说出来听听!”
沈琚好容易止住笑:“这可不是我沈某人打哑谜,乃是云老弟打哑谜——大家看,香字把日落了,是不是禾苗的禾字?凡心的凡字,去掉那一点,是不是个几字?”
十三公主一怔,点头道:“不错,那又如何?”
沈琚道:“上‘禾’下‘几’,是个什么字?”
十三公主笑道:“自然是个‘秃’字了——啊?”她心里一动,惊讶道:“你是说,那后面的一句,‘炉寒火尽’乃是个‘户’字,再家上‘须把意马牢拴’的那个‘马’字,就成了个‘驴’字,前后连起来就是——秃……驴!”
众人皆是一怔,然后哄然笑成一团,就是林晟与他带来的恒虚子以及那中年文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十三公主更是笑得打跌:“铮……云公子,你真是太坏了!”
云铮连忙谦虚:“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公主过誉了。”只不过他嘴里虽然客气,脸上却是一脸笑容,显然一点也没觉得“过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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