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讽刺的话,成青脸色变了几变,也没介意赵闲鄙视的目光,哼道:“那老东西狂妄自负从来不相信我,此次抓错了药物牵连妻儿下狱乃罪有应得,若让我去为皇上治病,岂会发生这种事情。”
赵闲心中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笑容:“成御医,你似乎和你师父的芥蒂很深啊。”
“哼!”成青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我自小跟着他,辛辛苦苦为他搭理药铺,出外行医也时刻陪伴,任劳任怨服饰他这么多年,他膝下无子我便尽了义子的义务,现如今只是想让他把风丫头嫁给我,他竟然以风丫头不想嫁人为由数次推脱,这倒也罢,他却又背着我让风丫头和那些权贵子弟来往,还打算把济世堂的产业给他侄子,如此种种,你让我怎么敬他、孝顺他?”
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真是这样,确实该狠狠那老御医,毕竟人家给你当了半辈子儿子,老来你却连家产都不给人家留一点,实在过分了一些。
不过狠归狠,你服饰人家多年,人家还不照样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算讨厌你师父,也不该把他妻儿老小全拖下水,你喜欢风丫头干嘛把她也拖下水,真正让你狠的,应该是那济世堂的产业没留给你吧?
赵闲也不好说他对还是错,成青没孝敬师父是有原因的,赵闲也不能能干涉别人感情强迫他去孝敬一个不想孝敬的人,但是风家上官家一家老小都是无辜的,他必须让成青放弃报复的想法。
赵闲摸了摸怀中的一根银针,这是花语为他准备的,可以让人暂时胡言乱语一阵子,就跟疯子一样,他暂时变成一个疯子,自然就化解了此事,还不用灭他的口。
赵闲瞧着愤愤的成青,若有所思的道:“因为以上种种,你便心生愤恨,故意捏造出药渣有问题,污蔑风老太医等人,好让他妻儿老小入狱落的个凄惨下场,以此来报复他们对不对?”
钱文眼前一亮,觉得有些可能,若心生愤恨,干出这种事请很正常。就算药渣没有问题是成青捏造的,此事呈报到皇上面前也没有好结果,若让皇上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正沉浸在先皇离世悲痛中的皇他,还不得把成青和风御医一家人全咔擦了,成青会不会打这破罐子破摔要死一起死的主意?
“你、你胡说!”成青当即暴怒,猛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赵闲道:“我不孝又如何?指认自己师父又如何?药材本来就出了问题,我负责检查药渣如实呈报,何来污蔑一说?你莫要血口喷人。”
赵闲把金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来后,用银筷子夹起一个药块:“成御医,我念你受了师父的委屈做事没经大脑,就不追究你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承认错误,我行医虽然没几年但也认得药材,你仔细看看,这明明就是人参嘛!”
赵闲只希望这家伙能识相点,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解决,闹的人家家破人亡有什么好处了?
成青眉头一皱,探过身仔细打量几眼,眉宇又渐渐舒展开来,嗤笑道:“这明明就是商陆,我行医多年岂会看错,那老东西精明了一辈子,老来却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真是罪有应得。”
这个家伙,当真够冷血,赵闲脸色微微沉了一下,钱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人一个说是人参一个说是商陆,他还真不知谁说的是真的。
赵闲略微思索了片刻,突然失声笑了几下,耐着姓子道:“成兄莫要开玩笑了,我赵闲身为大梁忠勇伯兼征北将军,岂能连人参都辨认不出来,你再仔细看看。”
“你,你是赵闲?”成青大惊失色,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镇国公家的人,不过他却没有害怕,而是惊怒的指着赵闲,怒急道:“你是镇国公的孙子又如何,还能学那指鹿为马的赵高,硬把商陆说诚仁参不成?”
“我怎么会学那指鹿为马的大歼臣!”赵闲把筷子放下,略显无奈的道:“这就是人参,待会别的御医来检查它还是人参,你何必非要颠倒黑白了?事情闹大了对你也没好处,你说是不是?”
钱文也不知二人谁真谁假,不过转头看了看面带笑容的赵闲,他眼中还是闪过几丝猜测。
这药材是人参也罢,把成青拿下便是,可若真是商陆,那赵闲就是明摆的在为风家说好话,想要和成青串供了。
若真是这样,他作为御林军的右统领,目前负责这件事情,按理来说应该制止赵闲,然后把药渣呈给刑部让御医重新检验,可这样的话,势必会得罪了赵闲。
人家是镇国公的继承人,就算向皇上告发他包庇风家,也不可能把他也牵连进去推出去砍了,只要赵闲不死,事情过后捏死他一个御林军的右统领,估计比捏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而不制止赵闲任由他串供,虽然会卖给赵闲一个情面,可曰后事情闹大了,赵闲把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怎么办?
钱文想到这里当即色变,我他娘跟进来作甚,这不是找刺激嘛,若赵闲真的在指鹿为马,他见到可就危险了,于忙抬抬手道:“赵兄,你们继续聊,我先出去转转,看刑部的官员来了没有。”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钱文还是觉得出去和侍卫呆在一起,保留个不在场证明的好,不管赵闲在指鹿为马还是成青信口胡说,都和他没关系了,说不定还能让赵闲记过人情,何苦夹在中间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
见钱文退了出去,成青当即站了起来,怒视赵闲道:“你,你想威胁我?就算指认的是我师父又如何?我恪尽职守没有丝毫错误,就算你是镇国公的后人也休息让我撒谎承认自己污蔑。”
屋中只剩下二人,赵闲倒是松了口气,就怕钱文一根筋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为了保住两家无辜的妻小,他也只能做一会恶人了。
赵闲站起身来,打量着对面惊怒的成青,摇头道:“何必了?就算你对风老太医心有芥蒂,和他的家小无关,上官小东那丫头还叫你成大哥,你就忍心让他们一起被牵连处斩?”
成青依旧愤怒的哼了一声,轻甩袖摆道:“药材配错,这是实打实的事情,那老东西自己犯了错牵连一家老小,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闲轻轻叹了口气,探手打开金匣,把里面的药渣到进了一个小包放进怀里,然后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小布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里面。
成青见状满眼不可思议,旋即明白过来赵闲是要调换证物,不由惊的目眦欲裂扑过去想要把金匣夺下来,却被赵闲一脚踹在胸口翻了几个滚。
赵闲把金匣合上,重新在桌子旁坐下,看着他道:“现在,里面真的是人参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仔细看看,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你、你…”成青捂着胸口站起来,惊怒道:“你竟然敢调换证物,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皇上不会饶了你的,我定要向皇上告发你。”
“王法?我怎么可能会不遵守王法。”赵闲摇头一笑:“请问成御医,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调换证物?做人要是抬举,何必为了一时之气,送了自己师父一家老小的姓命?里面还有你喜欢的女人,有尊敬你的女孩,你难道就这么狠心吗?”
说的同时,赵闲摸出了那根银针,刑部的官员快要来了,他只能先让这家伙变成疯子,待事情过后再和他好好聊,要钱要权可以给他,只要他闭嘴就可以了。
“呸!”成青浑身急颤,双目血红的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竟然当着我的面颠倒黑白,那死老头子怎么收买的你,竟然让你如此为他卖命……”
说到这里,成青猛然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的指着赵闲怒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头子精明一生岂会随随便便把药材搞错,定然是你指示他毒杀了皇上,未防泄密才极力保他一家。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安家权势太大造人猜忌,你出现皇上定然会打压你,肯定是你为了自保才毒杀了皇上,否则皇上怎么会死的如此蹊跷。你好大的胆子,我定然要向刑部告发此事,就算你是国公的孙子有免死金卷,也难逃这谋逆的大罪…”
也难免成青会这么想,老皇帝死的这么巧,对赵闲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借着新帝登基的顺风车顺顺利利的成了征北将军开始接手安家事物,现在他又明目张胆的包庇给老皇上开药的御医,有心人一联想,便能怀疑到这一茬。
赵闲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点点头,若自己救风家的事情被发现,能联想到这一茬的人估计不在少数,这可是个大麻烦。
他把银针收回了袍子里,看着成幽幽叹了一声,摇头轻笑道:“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非要说出来,你让我现在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