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燕七在苏州的英雄事迹,贾德道早有耳闻,那真叫一个气。
贾德道这厮,可以说是坐卧不安,食之无味,百爪挠心,千头万绪,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因为,解三甲是被谁弄到苏州的?
就是贾德道。
可以说,贾德道是幕后总指挥,总导演,总制片,总编剧。
解三甲、解思文之流,不过是演员而已。
但没想到,这场戏演砸了,收视率狗屁不是,剧情一塌糊涂,赔得底朝天。
原本以为燕七这次死定了,一定会被解三甲给羞辱得毫无脾气。
可没想到,剧情完全反转了。
解三甲这个主角成了配角,最后,还被‘发配’到金陵,从苏州织造的椅子上滚了下来,滚到妙语书斋做院长。
而燕七这个大反派,竟然lián zhàn连捷,结识了周知行,彭然,甚至于,还成为赵青的座上宾。
这是地位上的收获。
燕七拿到了上塘河漕运,又拿到了田家庄海运码头,这可是实打实的金银。
这厮,得了面子,又得了例子,堪称人生赢家。
对,还忘记说了。
这厮还得了两个美人。
尤其是武田美智,那可是东瀛皇族,竟然成了燕七的女人。
这所有的一切,完全背离了贾德道的剧本。
想到这里,贾德道气的后槽牙都痛。
看着燕七,贾德道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拳打脚踢,来一顿狠的。
贾德道盯着燕七,厉声质问:“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辱打陶吉,这简直就是流氓行径,本府岂能任由你肆意妄为?”
燕七呵呵一笑:“贾府尹,先别忙着扣帽子,我辱打何人了?”
贾德道哼道:“这还用问,当然是陶吉。”
燕七点点头:“你说我辱打陶吉?也好,这件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总要问问当事人吧?”
他笑看陶吉:“贾府尹刚才说我辱打你了,我有吗?你要实话实说哟。”
“这……”
陶吉哪里敢说燕七欺负他?
这厮谋害彭然的罪证,还在燕七手里攥着呢。
现在敢乱说话,可以肯定,燕七一定会发飙,将他谋杀彭然的罪证拿出来。
真要那样,自己就死定了。
贾德道急了,催促道:“陶吉,本府尹给你做主,你只管说实话,燕七有没有辱打于你?”
燕七一脸期许望着陶吉:“你要说实话啊,这么多百姓看着呢,咱也不能撒谎,你说对不对?撒谎可不是个好孩子。”
陶吉可不是个糊涂虫,连连摇头:“府尹大人,燕七没有辱打我啊,哪有的事?捕风捉影,纯属捕风捉影。”
“什么?”
贾德道原本指望陶吉承认,然后,好好修理燕七,出口恶气。
但是,陶吉竟然为燕七说话。
你傻啊?
脑子秀逗了。
陶东海不停的向陶吉使眼色:“你傻啊,府尹大人在这为你撑腰,你还慌什么?快说啊,燕七怎么辱打你的?”
陶吉继续摇头:“别乱说话,燕七没有打我。”
“还没有打你?”
陶东海指着陶吉血淋淋的大腿:“燕七都指使人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腿都断了,你还隐瞒什么?”
陶吉气坏了。
陶东海这厮真是想坑死我了。
麻痹的,我敢说是燕七打我吗?
你诚心要我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懂不懂?
陶吉狠狠瞪着陶东海:“胡说,你真是满口胡说八道,燕七真没打我,这血是……是因为我身上痒了,让燕七用棒子给我挠挠痒,出点血算什么?我舒服着呢。”
“你……”
陶东海气的直跳脚:“你腿都折了,你是不是傻?”
陶吉气呼呼大叫:“腿是我自己让捕快打折的,这样我好体会一下接骨的痛苦,没错,我正在亲身体验如何接骨。”
陶东海哑口无言:“疯了,真是疯了。”
燕七眨眨眼:“陶东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陶东海还说个屁啊。
他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燕七笑看贾德道:“贾府尹,你还想指鹿为马,强行给我扣帽子吗?你若真想抓我,我也只能顺从你了,谁让你是府尹大人,而我只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家丁。”
贾德道还能说什么?
人家陶吉死都不承认被燕七辱打,他只能气的干瞪眼。
“哈哈,燕公子,果然不出本府尹所料,你是个守法公民,焉能胡乱打人,败坏金陵风气?”
贾德道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本府尹刚才情急,错怪你了,惭愧啊惭愧。那个……既然无事,本府尹还有要务,就先离开了。哦,忘记说了,燕公子,有机会去衙门找我喝茶。”
燕七笑意盎然:“一定,一定,茶我最爱喝了。”
贾德道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百般无奈的走了。
“哎,贾府尹,贾府尹,您就……就这么走了?”
陶东海眼睁睁的看着贾德道离开,却没有一点办法。
燕七看着陶东海,微微拱手:“陶东家,你继续收徒吧,我先撤了。”
还收徒?
收个鸡霸啊。
郎中都被你拐跑了,我还能收谁?
连个二五眼都收不到。
燕七带着人进了华药堂。
所有郎中们也都跟着进去,想要和华无病亲切交流。
此刻,华药堂热闹的很,中.兴在即。
天华药铺则门庭冷落。
两厢对比,更见萧瑟。
百姓们看着天华药铺,指指点点。
“完了,天华药铺我是不会去了。”
“没错,彻底被华药堂打败了,应该说是被燕七打败了。华家兴旺,指日可待。陶家心眼不正,活该落得这个地步。”
“呸!陶家人真不是个东西。”
……
陶东海怒火中烧,大声怒斥:“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滚,都给我滚,滚的远远的,一帮酒囊饭袋,有资格评论陶家的事情?”
众人有些害怕,小声咒骂,一哄而散。
陶东海回头,望着天华药铺萧瑟的大门,以及硕大的匾额,一时间悲从中来。
“完了,彻底完了。”
陶东海取过铁杆,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匾额。
砰砰砰!
天华药铺四字,四分五裂。
匾额轰然塌落。
尘土飞扬。
匾额碎片砸在陶吉身上,痛的呲牙咧嘴。
“家主!”陶吉怯懦的叫了一声。
陶东海一回头,死死盯着陶吉,像是恶狼锁定了猎物,格外凶戾。
“老爷,你怎么了?老爷,你要……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啊。”
陶吉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