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雷声惊天动地,让人不寒而栗;闪电划破了天际,大雨倾盆,像是从天边泄漏出来,止都止不住。因为风雨太猛,阻拦了前方的路,并且马车轮子也陷入泥路中;霍夫人拉着女儿霍钰儿躲在大树下,而霍晟逸帮着马夫将马车轮子抬起来;霍钰儿看到哥哥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落下眼泪。
“娘,我也要帮哥哥他们。”霍钰儿仰起头,对着霍夫人说。
“钰儿,别去,你是个女孩子,不能淋湿了身体,到时候感染风寒就不好了。”霍夫人拉着霍钰儿,担忧地说:“你哥哥已经长大,他会处理好的。”
“那哥哥怎么办,哥哥淋湿了也会感染风寒啊?”霍钰儿自小和哥哥关系甚好,两兄妹虽然相差好几岁,可是钰儿一直都很关心哥哥,并且霍晟逸也十分疼爱妹妹。
“你们别过来。”仿佛是心有灵犀,霍晟逸突然朝着霍钰儿大喝一声,看到全身都是泥浆的哥哥,霍钰儿心疼不已。
折腾一上午后,天气陡然放晴,但是前面的路塌了,他们必须转道而行;霍夫人让马夫先找个地方休息,正巧有一条小溪,于是几人都在小溪旁边整理行囊。
“哈哈,有鱼。”霍钰儿小小个头不服输,看到溪流里面的小鱼儿就扑上去抓捕,但是她行动笨拙,不如霍晟逸那般机灵。
“霍夫人,大部分行囊都湿了。”马夫一边把东西拿出来晒一晒,一边说:“这一次走得匆忙,本就没有带什么东西,但是早上这场雨太猛了,还是淋湿了这些。”
霍夫人拿起衣服看了看,说道:“没关系,只有一天路程了。”
“霍夫人,现在我们转道而行,不能走官道了,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小路不安全。”马夫说:“当时霍大人怎么就没让您带些家丁呢。”
霍夫人没有吭声,她不方便说他们这一次走的时候是为了掩人耳目,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踪,只有越少人才不容易被人察觉。
霍钰儿拉住霍晟逸的手,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哥哥,我们不吃鱼,娘有带烙饼。”
“你想干什么?”霍晟逸微微蹙眉。
“哥哥,我们放生了吧。”霍钰儿指了指哥哥手中的鱼儿,可怜兮兮地说:“你看鱼儿多可怜,她一定有家人,说不定也有哥哥呢。”
霍晟逸宠溺妹妹,他弯着腰将鱼儿放入水中,刚刚死气沉沉的鱼儿立刻滑入溪流里;两人站在溪流中看着鱼儿欢快地游走了,霍晟逸点了点妹妹的额头,微笑地说:“钰儿,你就是心太软了,会吃亏的。”
“爹爹说,人一定要心存仁爱,否则就失去了心。”霍钰儿扬起灿烂的笑容。
霍晟逸咯咯直笑,拉着妹妹的手一起走出了溪流;霍夫人放下衣服,看到自己两个孩子也朝着他们走去,就在这时刻,突然从天边飞出一道人影;人影自天而降,落在溪流的另一边,霍夫人诧异地瞥了一眼那人,然后奔过去抱着霍晟逸和霍钰儿。
“你们可是霍家人?”那人飘在水上,朝着三人移过来;霍钰儿瞪大双眸,一直盯着他。
“你是什么人?”霍晟逸的男孩子气立刻浮现,他挡在母亲和妹妹身前,怒气冲冲地问。
“你是谁?”霍夫人拉住儿子,硬着头皮问道。
“哈哈……”那人狰狞一笑,不屑地道:“有人要取你们的命,我就是来收命的人。”
话刚落,倏地一声,剑气落在了霍晟逸身上,将他整个人飞出好几丈之外。
“晟逸——”霍夫人抱着女儿,大吼一声:“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哼,要怪就怪你那多事的丈夫。”再挥手,剑气将霍夫人的脖子几乎砍断,鲜血溅到霍钰儿身上,吓得霍钰儿怔住了,她还不知道哭喊,坐在地上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衣襟。
“啊——”马夫吓得傻了眼,转身想跑,然而那人一抬手,一落下,马夫也死在了他手中。
那凶恶的男人往前迈一步,剑指向最后一个活口霍钰儿,只见她两眼呆滞,整个人身上都是血迹,其实刚才杀霍夫人的剑气也伤了她的脸颊,所以她的脸上才会有更多的鲜血流出,鲜血和泪水融合在一起,变成无声的抗衡。
“不必哭泣,你马上就可以跟他们团聚了。”男人毫不犹豫地落下手中的利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地从树林里飞出一道金光,这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男人的胸口;因为根本毫无防备,男人被这一掌震出一丈之远。
“没想到岐灵老祖又开始为祸人间。”树林里走出一个老人,她两鬓白发,神采飞扬,瞪着那杀手怒斥道:“灵怒,你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我聋婆今天绝不放过你。”
“哼,死老太婆,你找死。”灵怒握着剑,双目杀气腾腾。
聋婆镇定地说道:“今天就让我来为名除害。”
灵怒低吼一声,奔向聋婆;聋婆手中并没有任何武器,但是她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就开始与灵怒对打;灵怒的剑气伤不了内力深厚的聋婆,反而聋婆的树枝让灵怒接得有些吃力。
两人相持不下时,灵觉从树林里赶出来,他看到聋婆有金光护体,方知来头不小,于是赶紧叫停了灵怒,挡在二人之间,调解地说:“我师兄性子暴躁,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老人家见谅。”
“性子暴躁就要杀人吗?”聋婆不悦地质问。
灵觉扫视一眼地上的尸体,而后又道:“实在是对不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有人出高价要买他们的命,恐怕我们也只能如此。”
“哼,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岐山还做起杀手的职业。”聋婆冷笑啐道。
“老人家知道岐山的事情?”灵觉小心地试探。
聋婆不愿与他们多费口舌,于是走到霍钰儿身边,将她抱起,说道:“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个小女孩我必须带走。”
“你……”灵怒还想冲上去,可是灵觉却挡住他,说道:“既然老人家坚持要
这么做,那我们晚辈也不好再纠缠了,但是希望老人家明白,就算今天我们不追杀这个女孩,难保以后还有别的人会痛下杀手,为了安全起见,在下还是劝老人家带着小女孩离开天尧国吧。”
聋婆懒得搭理他们,抱着受伤的霍钰儿纵身一跃,离开了小溪边,很快就消失无踪了;灵怒眼看着她们消失,气得直跺脚,对着灵觉骂道:“你这是干什么,灵素说了,一定要把霍家的人斩草除根。”
“你难道没发现你总是靠近不了这个老太婆的身吗?”灵觉冷峻地说:“适才我看到她有金光护体,想必不是简单的懂武功的人,应该是修炼之人。”
“哼,就算是,那你现在放过了霍家的人,如何交代?”
“只是一个小女孩成不了大事,但是万一被这个难对付的老太婆缠上,再让师父知道了我们偷偷下山帮师妹的事情,我看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灵觉谨慎地说:“反正杀了霍夫人和霍家唯一的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灵怒静下来思虑地说:“反正怎么说,每次都是你在理。”
“走吧,我们该回岐山了。”
……
“杀了皇甫桀,他是你的杀母仇人。”夜兮的心又在说话了,她睡熟后,心呐喊的声音被她听见。
“杀了皇甫桀……”夜兮呢喃一声,辗转反侧,想醒来又醒不了。
“夜兮?夜兮。”花倾城坐在床边,轻轻地摇着昏迷的夜兮;夜兮痛苦地皱着眉头,被梦里的呼唤纠缠。
花倾城无计可施,只好拿出银针,扎进夜兮的人中,只见夜兮突然坐起来,吐了一口黑血才缓缓地睁开眼。
“花倾城?”夜兮看到她,虚脱地喘了喘气。
“你还好吧?”花倾城忧心忡忡地问:“刚才你差一点醒不了。”
夜兮看到床上一滩黑血,吓得怔住了;花倾城解释道:“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夜兮拉着花倾城又问。
花倾城认真地说:“如果这颗心不是瑾公主的心,那么极有可能这颗心是黑旭之前的心,因为他拿走了瑾公主的心,为了增加魔气,他与瑾公主的心交换,多少也能增添几百年的功力;所以,你现在胸口的心极有可能是被他换下的一颗魔心。”
“魔心?”夜兮惊恐地捂着胸口,竭力地冷静下来,又问:“那后果会如何?”
“魔心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花倾城说道:“但是魔心却能唤起人心里最大的魔念,比如说你稍微有一点点嫉妒之心,那么魔心会让这一点点嫉妒变成一发不可收。”
夜兮后怕地垂着头,花倾城安抚地说:“可是我知道你心地善良,魔心就算在你身上也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
夜兮不敢说出口,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她心里会呐喊杀掉皇甫桀,她被自己弄得越来越糊涂,不是说她是皇甫桀的女人吗?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男人?她不想再杀人了,她真的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