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对皇甫桀身上的温度很陌生,可是她的心很冷,应该是需要这样的体温好好地暖和一下;然而,即便现在皇甫桀做什么温暖的事情,似乎都不能让夜兮感受到炙热,她虽然靠在皇甫桀怀中,却根本没有想着他,这么久以来,总算两颗心相距这么近,但是被魔心吞噬的夜兮却始终找不回自己。
皇甫桀面临两难,一方面他不想错过将黑旭一网打尽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又不能失去夜兮;决策之前,皇甫桀还是打算延缓一下攻城的计划,也许能再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呜呜……”夜兮走在街道上,风沙太大,吹得行走的人都睁不开眼;坐在地上的小孩子们衣衫褴褛哭喊不止,夜兮脱下自己的袍子蹲下去为这些孩子们披上,可是她知道能做的事情太少,根本就不能缓解孩子们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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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兮姑娘。”连公公担忧地说:“您别受凉了。”
“连公公,去再拿一些衣服过来,这些孩子冻不得。”夜兮站起来,惆怅地说道:“对了,还要送一些吃的,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饿了好几日。”
“是,奴才这就去办。”连公公退后几步与身边其他宫婢交代几声,然后就走了。
战后一片狼藉,街道上除了大部分的乞丐根本就看不见有商贩卖东西,不少人因为人祸而离开了这里,或许也有不少人为了糊口饭吃不得不参军,总之,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街道让夜兮越加地痛恨战争,
“走……”
“官爷,我不是黑厥国的奸细啊……”
“阿强,不要啊,官爷,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男人啊……”
“阿仙,你先回去,别出来。”
“哈哈,这小娘子还不错。”
“要不陪爷几个玩玩?”说着,好几个士兵将女子拖进去准备凌辱,男人挣扎地嚷道:“不要,求求你们放开她,不要啊……”
“你们几个快点。”拉着男人的士兵也迫不及待地喊道。
“救命啊,呜呜,不要,救命啊。”
尖叫声不绝于耳,可是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虽然听到,都不敢上前去阻止,他们有些装作没看到,匆忙地跑过去;有些就算偷看几眼,也只能是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放开他们。”可是夜兮遇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士兵们听到夜兮的叱喝,纷纷转头望着她,并且猥琐的目光将夜兮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这等姿色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国色天香,何况夜兮本就艳丽非常。
“呵呵,原来是小姐想和我们玩玩儿。”为首的士兵舔了舔嘴角,叫停了闹腾的其他人。
“哼,你们胆敢跟夜兮姑娘这么说话。”夜兮身边的宫婢忿忿地喝道:“你们知道夜兮姑娘是什么人吗?”
“哈哈,什么人我们会不知道?”士兵们故意哄堂大笑地说:“不就是女人吗?胸前比我们多两块肉啊。”
“无耻。”夜兮切齿地骂道。
“兄弟们,她说我们无耻哦。”为首的那个士兵朝着身后的男人说道:“那你们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
“那就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说着,好几个士兵也不管屋子里的女人,干脆朝着夜兮他们纷拥而上;宫女为了保护夜兮,于是挡在了夜兮身前,好几个宫女都被士兵们上下其手,但是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奔着宫女而来,推开宫女之后又扑向夜兮。
夜兮惊慌之下也忘了逃走,就在此刻,从夜兮后面赶来的人挥剑砍下最先扑向夜兮的士兵的双手;双手掉在地上,血肉模糊,吓得其他人顿时傻了眼;夜兮低头看到地上断裂的两只手,胃里突然翻腾得极为不舒服。
“末将来迟,害得夜兮姑娘受惊了。”
“尉迟将军。”士兵们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受伤的士兵哀嚎几声后昏死过去了。
夜兮瞥了一眼尉迟大人,调整好情绪之后,冷冷地说:“大将军,这就是你们的好将士,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尉迟大人挂不住脸,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说道:“夜兮姑娘,外面风大,情况也乱,您应该留在行宫的。”
“是吗?像王上那样留在行宫当然就看不到你们是如何欺凌百姓的。”夜兮斥责说道:“虽然打仗让将士们很是辛苦,可是这些城地的百姓就不苦了吗?你们以抓黑厥国奸细的名义扰乱百姓的生活,害得他们终日活在惊慌之中,搞得民不聊生,最后还是王上失了民心。”
“夜兮姑娘教训的是。”
夜兮白了一眼尉迟将军,而后走到受害的男女身边,对着他们说:“他们不会再骚扰你们了,你们赶紧离开吧。”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两个人叩拜谢恩之后相互扶持地离开了街尾。
夜兮也没有再搭理尉迟将军,而是带着宫女返回了行宫;皇甫桀从军机处返回时听说了夜兮遇到的事情后大为震怒,并且将相关人等全部查办。
夜兮食不下饭,心事重重地说:“我还记得刚去黑厥国的时候,屈侯弑将他的府邸改成了善堂,并且将方圆十里的孩子们都聚在一起,可是我没有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皇甫桀蹙眉说道:“本王已经安排下去,如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严惩不贷。”
“如果今天不是我发现了呢?”夜兮扭头反问,严谨地说:“是不是这些事情永远都不会被王上知道?”
皇甫桀愕然,无言以对;夜兮叹息一声,凝重地说:“王上,夜兮是女流之辈不懂治国之道,但是夜兮知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他们都是本王的子民,本王也痛心这样的事情发生。”皇甫桀惆怅地说:“本王会好好考虑休战的事情。”
“那夜兮就多谢王上的仁爱之心。”
“报——”就在此时,忽
然有侍卫闯入,连公公叱喝道:“没看到王上和夜兮姑娘再用膳吗?”
“王上,是王宫传来的急报。”
“王宫?”皇甫桀惊讶地问:“快呈上来。”
“是,王上。”连公公走过去接下侍卫手中的急报,然后转身呈上。
皇甫桀翻阅急报,当下脸色一沉,变得即为难看;夜兮也瞧出端倪,于是小心地问:“王上,王宫出什么事了?”
皇甫桀捏紧急报,焦虑地说:“怎么会这样?”
连公公也开始着急了:“王上,不会是王妃娘娘出了事吧?”
皇甫桀平定情绪之后,看了一眼夜兮,又瞅了瞅连公公,最后他痛心地啐道:“有刺客闯入王妃的寝宫,可是……”
“啊?娘娘不会有事吧?”连公公惊讶地反问。
夜兮心里一紧,也不知所措。
皇甫桀闭上眼,苦闷地说道:“不是王妃出了事,而是本王的爱将,霍晋霍大人居然被刺客……居然被刺客刺死。”
“霍大人……”连公公吃惊地叹道:“霍大人怎么会这样啊,霍大人不是武功极高吗?难道这个刺客也非同一般?”
皇甫桀忽地想到什么,于是瞪着夜兮怒问:“夜兮,是不是黑旭?”
夜兮一怔,忙说道:“王上,你怎么会这么想?”
“能伤得了霍晋的人不多。”皇甫桀冷厉地质问:“要不是黑旭,霍晋又怎么会丧命?”
“王上,您还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能把什么事情都推到黑旭身上?”夜兮忿忿地说:“我不知道霍晋是什么时候出了事,但是据我所知,这一段时间,黑旭都没有离开过黑厥国,至于是不是他,就看王上自己怎么看了。”
“为何你处处维护黑旭?”皇甫桀不悦地问。
“我是就事论事,并不是要维护谁。”夜兮冷静地说道:“王上,您是圣君,应该知道如何裁决,而不是光靠凭空猜想处理国事。”
“你……”皇甫桀深吸一口气,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找台阶。
夜兮吁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王上,夜兮先行告退了。”
皇甫桀看到夜兮远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不过是猜想罢了,怎会被夜兮劈头责骂;不过夜兮说得也对,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的确不应该胡乱猜测他人,何况夜兮也说了黑旭并未离开黑厥国,那么刺客就不是黑旭,既然不是黑旭刺杀了霍晋,那会是谁?难道是屈侯弑?还是黑厥国其它的杀手?皇甫桀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失去一个爱将,他整个人的心思也都不在攻打黑厥国身上。
平息战争的这段时日,边境的城池也都冷却下来,前方来报,黑厥国的军队驻守城内,全都偃旗息鼓,看来是有投降的局势;尉迟将军虽然也心痛霍晋的突然离世,可还是很想继续攻打下去,最好是把黑厥国赶尽杀绝,可是有夜兮从旁阻止,皇甫桀的心思开始动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