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之中,也有许多是不愿意参加到这场争斗中的人惯了野外生活的他们,很多都或单独或成群地生活在偏远山林或原始森林或沙漠底层之中,过着避世的生活,也倒是自得其乐。
而黄丁丁以及黄天明就是属于避世索居的一类。黄鼠狼一族以部落的方式分散居住。黄天明所在的部落,饱受战乱之苦,原本五百多人的大部族,只剩下百人不到。身为部落首领的黄天明,在妻子亦被战争无情剥夺生命之后,便悄悄带领参与的族人,隐居到了这原始森林深处。
身为部落首领的黄天明,自然是不允许有不安定的因素存在,故而才很是反对将我留在部落。但是因为黄丁丁的再三恳求,才终于让他软下心来,说服了部落中的其他几个重要人物,将让我留下养伤。
黄天明看上去沉稳精明,在答应留下我之后,却也没对我苛刻对待,并找了许多草药来为我治伤。接下来的日子,我在黄丁丁以及黄天明的照料下,我的伤势慢慢好转起来。不过黄天明却很是遗憾和惋惜地告诉我,我虽然捡回了命,但皮肤烧伤太过严重,脸上以及身上的皮肤,已是不能恢复原样了,声带也是灼伤严重,虽然说话没有问题,但听上去难免会有些沙哑难听。
对于这点,我并不太在乎,在床上躺了这许久,我也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虽然记不起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事,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知道我失去了记忆之后,部落的族人都对我很是同情,对我更加照顾细微。不时地有人来看望我,将打猎到的猎物分一些送来,给我滋补营养。我心中很是感动,看着这些淳朴的兽人,我体会到了家的温暖。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这与世隔绝地安逸生活,彻底融入到这个部族之中,外界的战争也好,生死也好,都不关我的事。
而生性活泼好事的黄丁丁,花了五天时间,为了取了上百个名字,最终决定。我跟黄天明一起姓黄,再认为我到这里,又被她救起,乃是上天注定。于是,名便起为“天定”二字。
黄天定,便是我现在的名字。
来到这个部族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中。我身上地烧伤已经全好,但如同所有被烧伤之人一样,皮肤已经惨不忍睹,嗓音也变得十分嘶哑。最开始有几次黄丁丁出来陪我散步。无意间吓哭了族中的几个小孩后,心中自卑的我,就再也没有迈出过大门。直到黄丁丁找来了许多自己织成的能良好透气的绷带,将我身上的皮肤全都包裹起来,只露出眼睛和口鼻。再在外面套一件宽大而密闭的外套,我才慢慢地习惯了在外走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部落里地人也渐渐习惯了我这么一个满身绷带的怪家伙。
……
窗外是清脆的鸟鸣。我轻轻地拂动着琴弦,似是随手而拨,淡而悠远的乐声远远地传播开去。慢慢地,鸟鸣兽吠声静歇下来,连虫豸似乎也都有默契般地选择了沉默。平时略显得有些喧闹的村庄,此刻都仿佛陷入一片祥和宁静当中。村庄中正在劳作言语的部族人,也都停止了正在进行地事情,看向乐声传来的方向,露出沉醉之色。
不知不觉,一曲终了,我缠满绷带的双手轻轻按住琴弦,发出一声几不可见的叹息之声,双眼透出一丝迷茫之色。
“天定哥,你弹地真好听!”清脆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多想,我便知道是黄丁丁来了。我收敛了自己的眼神,转身过来,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回来了。”
黄丁丁嫣然一笑,长相甜美的她有着小麦一样健康的肤色,笑容中带着山野孩子特有地野性,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藤做的篮子,里面是一些或绿或红的果子,从中挑出一个最红地,在衣服上擦擦,递给我:“天定哥,你吃。”自己则拿着一个泛青的果子笑嘻嘻地咬了起来,边嚼边道:“天定哥,为什么你每次弹的都不一样,但每次都这么好听呢?”
我看着自己满是绷带的双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摸上琴弦,想要弹琴,就仿佛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不知不觉就弹出来了。”语气中透着疑惑和迷茫。
黄丁丁怜惜地看着我的手,不无惋惜地道:“我爹说你的琴艺已经到了很高的水准了,一般人绝对弹不出来,可惜天定哥你的经脉受损太严重,否则如果习武的话,肯定不比人族的那些坏家伙差!”
习武么……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过因为脸上也缠满了绷带,所以看不出来。黄丁丁似乎反应过来,慌张地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的!天定哥,你别在意!
我摇摇头,淡淡笑道:“没关系,你说的也是事实,像我这样,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习武不习武,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随即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丁丁,谢谢你把琴借给我,让我打发了不少时光。”
黄丁丁浅笑道:“天定哥你千万别这么说,娘若是知道,她最喜爱的琴还能被人弹奏出这么美妙的音乐,在天上肯定也是十分高兴的。而且天定哥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部族的人都十分感激你呢!”她似乎说得兴起,“自从练了你教给我们的那套功法之后,才两个月不到大家都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了,尤其是阿力阿大他们几个,一拳就能把一块大石头打碎呢!大家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都是很感激你的!刚才阿大还给我一头刚打的野猪呢!对了,我爹说你这个功法非常厉害,就是在人族之中,恐怕也属于上乘,所以叫大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让其他兽族知道的话,会招来祸患……”
我淡淡笑道:“有作用就好,我开始还怕大家会练坏身体。黄鼠狼一族虽然本身异能独特,但相比其他兽族,身体太过孱弱,以后坚持练那套功法的话,你们部族自我保护的能力就会更强一些,遭遇外族侵犯也不用怕了。”
“什么你们部族我们部族的?天定哥你不也是和我们一家人的么?”黄丁丁有些不满地嘟囓一声,然后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目光有些迷蒙地看着我,道:“天定哥,你究竟是什么种族呢?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既会弹兽族中很少人会的琴,又会这么厉害的功法……天定哥,你以前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也许吧。”我淡淡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没名没姓的人而已。”
“谁说你没名没姓的?”黄丁丁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我气鼓鼓地道:“你叫黄天定,我起的!”
我愣愣地看着她,随即失笑道:“你生气了?”
“哼!天定哥最讨厌了,从来都不把丁丁当成一家人!”黄丁丁依旧气呼呼的,眼中有了盈盈的泪光。
我好笑地起身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道:“别生气了,今天天定哥教你玩一个新游戏好不好?”
“新游戏?哼,不希罕!”黄丁丁扭身娇哼一声,见我只是笑着不做声,却又忍不住动了两下嘴皮,问道:“什么新游戏?有多新啊?”
我呵呵一笑,道:“新加坡那么新,保准你喜欢。”
“新加坡?新加坡是什么?”黄丁丁疑惑道。
我也愣住了,刚才脱口而出一句“新加坡”,可是,我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一个词语?似明非明的感觉,让我很是难受,愣了一瞬之后,我就将疑惑放到一边,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说着就开始用一块红色粉石,在桌面上划起来。
“坏天定哥,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经够大了!”黄丁丁立刻不甘地纠正道,挺了挺她微有饱满的胸部。
对她这种小孩子的举动,我只是笑笑,自然是不会理会,只让这小妮子气得瞪眼呼呼的。不过在我教她那新游戏的玩法之后,就立刻将气恼彻底抛到一边了。
玩了一阵,黄丁丁气呼呼地瞪着我道:“又输了!天定哥,为什么全是我输啊!”
我呵呵一笑,道:“这个游戏看去简单,但其中的奥妙还是挺多的,你需要细细揣摩总结经验才行。”
“天定哥,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啊?”黄丁丁好奇道。
我登时愣住,答不出话来。刚才我见她生闷气,便想逗她开心,脑中便出现了这游戏来。现在一想,却连这游戏的来历和名字都全不清楚。
见我愣愣地不说话,似乎在思索,对面的黄丁丁眼中一疼,身手握住我的手,温柔道:“天定哥,想不起来就别多想了,要不你就起一个名字吧?”
“嗯勉强一笑,收敛心神,道:“既然是五个子连成一线才算影,就叫它‘五子连珠’吧。”
黄丁丁细细地念了一遍“五子连珠”四字,欣喜道:“五子连珠!天定哥,这名字真好听!等会我就把这游戏教给阿大他们,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嗯哼!”一声干咳声,将我们都给惊了一下,只见不知何时,部族首领黄天明已是站在了门口。
黄丁丁收回了手,兴奋地对黄天明道:“爹,刚刚天定哥又教会了我一种新游戏呢,可好玩了!我现在就去教给阿力他们!”说着,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这丫头!”黄天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溺爱地看了黄丁丁的背影一眼,将门关好,然后坐到了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