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咱们是不是也砍树藤编成长缆绳?”农民询问道。
杨浩嘘了一声,止住了他的话头,却冒出了一句古怪的问话道:“你们觉得张主任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阴沉沉的,眼神尤其阴骛,象个古装戏里的奸臣……”曾国文直接道出了个人的感受。
衡其反驳道:“老神,不要这样说领导干部嘛,你这是把人家脸谱化呢——长得丑就是奸臣,那我老周岂不也成了坏蛋?”
“哈哈……”唐军、谢可、曾国文等人差点笑岔了气,“原来你小子也有自知之明呀,知道自己长得丑……”
农民制止了众人的扯蛋,严肃道:“我觉得张主任这个人确实有点阴,似乎城府很深,还有他的笑,有点残酷又有点诡异,似乎藏着很大的玄机。钱胖子也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这两个人恰好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针尖对麦芒、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衡其和钱老二一向有点臭味相投,听见农民如此损钱老二的老爸,老大的不乐意道:“我看你们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就看不出钱科长哪里象坏人?”
“哒哒哒……”那边突然传来了自动步枪的扫射声。
“快,出事了!”杨浩突然心急火燎地向张主任他们呆的那面崖顶跑去。
其他的人也屁滚尿流地跟上……
到了那里,只见那些武警战士全都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数个弹孔,鲜血染红了山岩。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衡其等人骇得毛发都竖了起来,浑身不停地抖……
杨浩扶起一名受伤的武警战士道:“同志,怎么回事?”
那战士咽着嘴角渗出的血丝道:“张……张主任抢走了‘U棒’……”
“什么?他为什么要抢走‘U棒’?”众人更是茫然不解。
杨浩给战士们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每个人都是伤在背部——所幸的是都没有伤到心脏。
开枪者显然是从背后进行偷袭的,但由于他枪法太臭、或者是太紧张的原因,也可能是不善控制自动步枪的后座力,又是打的连发,因此子弹都偏得很厉害,并没有伤到战士们的要害。
“想不到张主任果真是条毒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衡其气愤地骂道。
“这条毒蛇,绝不能让他跑了!”谢可也摩拳擦掌道。
曾国文等人看着杨浩道:“咱们是不是去把那个坏蛋追回来?”
杨浩往张主任逃跑的方向看了看,又低下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武警战士,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经过短暂的几秒思考后,他作出了决定:“先抢救伤员!”
因为战士们身上都带着急救包,杨浩等人连忙给战士们包扎裹伤……
一名战士道:“王队长和老胡还在悬崖下面……”
杨浩等人忙拉动绳子,将王队长等人拉了上来。
王队长气喘吁吁道:“快,赶快把张主任追回来,不能让他带走‘U棒’……”
杨浩见王队长在悬崖下吊了半天,人都快虚脱了,忙道:“追捕罪犯的事由我和我的同学们去完成,王队长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王队长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张主任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向他的战友开枪,并抢走“U棒”——他要“U棒”干什么?
这时,杨浩他们身后的树丛里忽然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响动。
“谁?”衡其神经质地大喝一声,趴到地上厥着屁股就要开枪。
“别开枪!”农民一把将衡其摁住。
来的原来是唐金花和大本营的大队人马。
“哎呀,唐老师,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唐军、曾国文等人全都喜出望外。
“杨浩,虹虹姐呢?”龙芸也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杨浩道。
杨浩道:“他们在那边休息。”
龙芸仔细地看了杨浩两眼道:“哎呀,杨浩,两天不见,你就瘦了,也晒黑了。”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就想摸摸杨浩的脸颊,杨浩脸上闪过一团红晕,慌忙偏开了脑袋。
“虹虹姐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她还好吗?”龙芸显然根本不知道杨浩和周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思维仍然还停在几天前三人露宿涝溪谷地时的情景。
衡其和虾皮这一对冤家这时也拥抱在了一起,黄跑跑则高兴道:“好了,这下终于大团圆了。”
“妈呀!”女同学们看见受伤的战士则吓得尖叫了起来,有晕血症的人差点晕了过去。
杨浩和唐老师握了一下手,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急切道:“唐老师,你和同学们在这里休息,我带小分队去追击犯罪分子!”
唐金花点点头道:“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
唐金花见小分队兵力单薄,忙又拔了大头、黄跑跑和陈汉奸加入小分队。杨浩见他们三个的能力实在一般,本想不带他们,衡其道:“带着他们吧,这三个家伙虽然枪法臭了点,又都是怕怕,就让他们给我们当脚夫行了,还可以多带点子弹。”
大头不满道:“衡其不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我可不是怕怕。”
杨浩无心听众人扯淡,焦躁道:“我们快点出发吧。”
下得山崖,杨浩望着衡其、唐军、曾国文、农民等人道:“你们说,张主任会向哪个方向逃跑?”
唐军等人尚在思索,衡其却冲口而出:“我知道那滑头要去哪里!如果他真的和钱老二的爸爸穿连裆裤子、共一个鼻孔出气,那么他此时必定在垭口那里!”
曾国文等人都茅塞顿开道:“不错、不错,他必然要赶去和钱喜多会合!”
草鞋岭垭口,钱喜多坐在一块岩石上正昏昏欲睡,负伤的战士小马不知在哪看风景还是方便去了,钱老二则和周虹正在拌嘴。
只听钱老二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和我好,你只是在演戏!你真是个‘出色’的演员!你演戏给谁看?你有什么目的?”
周虹幽怨的眼睛象两道刀光直逼视着钱老二:“我演戏、我有目的也是你逼出来的……”
“我怎么逼你了?白纸黑字摆在那里,你家老头画了押的——我家供你上大学,你就得嫁给我!怎么,你想反悔?”
周虹的泪水一下溢出了眼眶:“婚姻法上规定婚姻自由,你无权强迫我嫁给你!我家欠你的钱,我会打工挣钱还你……”
“打工挣钱?哼,我看你一辈子也还不了!我问你,你嫁给了我,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住高级洋房、出入有车,哪点会亏待你?你不要狗坐轿子不识抬举……”钱老二说完,一把将周虹拉入怀中便要亲嘴。
周虹奋力反抗,然而哪里挣扎得脱?钱老二的癞蛤蟆嘴吧眼看就要凑到她香艳娇嫩的红唇上……
“啪!”一个耳光扇到了钱老二脸上,打得钱老二原地转了三个圈,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找不着北。
等他找着了北,却看见了父亲严厉的眼睛正紧盯着他。
钱老二结结巴巴道:“爸,我……”
“畜生,你真丢我钱家的脸!追女孩子有你这样的吗?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钱老二捂着半边肿脸,似乎悟出了父亲话语中的含意,看来老爸是怪他不会追女孩子,不懂得用温柔和恰当的法子,并不是怪他非礼周虹这件事本身。
钱老二斥骂了儿子一通,和气地望着周虹道:“好孩子,你别和那畜生一般见识,他要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扁他!”
“老钱!”一个声音突然在钱喜多身后冷不丁响起,钱喜多一时没有准备,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回过头,便看见了神色狼狈、衣衫不整、提着一支自动步枪、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的张主任,张主任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半尺长、茶杯口粗细的白色杵状物。
钱老二一见到那白色杵状物,眼光便拉直了:“‘U棒’!你找到了?”
“是的,我找到了!”张主任喘着粗气道。
“那咱们赶快把它交给上边吧,阿弥陀佛,总算找到这个宝贝疙瘩了。”钱喜多喜得念了一声佛。
张主任却脸色一寒道:“不能交给上边!”
钱喜多一见张主任神色大变,心知有异,忙疑惑道:“为什么?”
张主任将钱喜多拉到一边咬耳朵道:“老钱,你想不想发大财?”
“发大财?发什么大财?”钱喜多这下是真的有些愕然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发财?”
“想啊,当然想,要不然我老爸给我取名叫‘钱喜多’干啥?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那好,现在就有一个发财的机会,你想不想干?”
“什么发财的机会?”
“你现在就和我去北面二十里的帽子山,那里有两个外国人在等着我们。”
“外国人?外国人等着我们干什么?”
“到了那里就知道了,走吧。”
“那我儿子和我儿媳妇……”
“别管他们了,走吧。”
“可是……”
“别可是了,我告诉你,这可是一笔上千万美金的好买卖!上千万美金啊,咱们得了钱后,一人一半!”
“上千万美金?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说有就有,你走不走?”
“我走,可是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事。还有我儿子他们怎么办?”
“王队长一会儿就会来接他们,你不用担心。”
钱喜多和张主任咬完耳朵,钱老二和周虹都诧异地看着他们,小马也提着裤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张主任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和钱科长去办点事,你们就呆在这里。”
说着,拉着钱喜多就要往林子里钻。
小马眼尖,早看到了张主任手上的白色棒子,不由失声叫道:“张主任,那是‘U棒’吗?”
张主任以为小马发现了他的秘密,慌忙向小马站立的地方开了一枪:“哒哒哒……”
小马“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张主任则拉着目瞪口呆的钱喜多钻进了林子里:“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