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几个狗杂种给打死!”
“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村民们放出狠话,无辜的赵继军不得不接受被村民骂成“杂种”的待遇。
“那个人叫周强,我认识他,揍这个小x养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狠狠地说。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要妨碍公务!”李爽试图镇住村民。
“去你妈的小白脸,老子现在就揍你,为民除害!”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黑壮的男子大声说。
正说着男子冲了过去,一把抱起李爽往地上一摔,李爽被摔倒在地,男子朝李爽的不停地踢。疼得李爽“哇哇”叫了好几声。
“老黑,住手!”村计生专职朝男子吼了一声,男子果然停手。
计生专职面对着村民大声说:
“大家给我一点面子,计生办的同志来检查工作,针对的是超生户,跟你们无关。不是互相都打了嘛,如果再闹下去,万一整出人命来,后悔都晚了!”
“你是俺村的人,也没给俺们帮什么忙,计生办的人一来你的骨头都软了!”一个老头指着村计生专职数落着。
“二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肯定得按规矩做事不是吗?”
“哼,谁知你是不按规矩办事!”一个大婶生气地说。
“老少爷们怎么骂我都行,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但是计生办的人是公务人员,我们不能妨碍公务。你们有意见可以提,有话好好讲。但不能再动手了,再动手就打我吧。”村专职的一席话说得村民有些心软,计生办的周强他们听了之后也为之感动。
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老头说:
“可以不打他们,但是这几个狗东西知法犯法,打咱老百姓,必须得给个说法!要不先把他们的车给砸了!”
“好!”“好哦!”四五个青年积极响应。
有的挥起斧头,有的从地上捡起石头,很快便听到“碰碰”的声音。车玻璃全被砸碎,车门也被砸得瘪瘪的。
不知是谁说了句:
“轮胎也要给扎破,让这些狗娘养的走着回去!”
“对!”几个小青年应和着。
可怜的几只轮胎万万没想到会被“捅”了刀子。
“老黑哥,开拖拉机把我们都拉上,一起去乡里讨个说法去!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农活,大伙有什么意见没有?”一中年男子煽动地说。
“没问题!都去!”
“我现在就回去开拖拉机!”叫“老黑”的男人,说完拨腿就走。
计生办的人被村计生专职带到村部,村计生专职将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以防村民再一次“”。
计生专职给每人泡杯茶,安慰起各位。
周强笑着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只要我们不逞能,村民不傻,不会搞出人命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就得豁出去。这种事我也不是经过一次两次了。”
“是的,周专干经多识广啊!“村计生专职不失时机地拍起周强的马屁。
周强掏出手机,拨通了庞维德的电话。
“喂,主任,我们遭到围攻了。”
“怎么回事?你们不要紧吧?”庞维德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
“有惊无险,跟那个难缠户夫妻俩动了几下手。”
“没把他们太怎么样吧。”
“没有,我们也挨了拳头了,现在他们好好的。要不要让派出所的人过来?妈的,车都被砸了。”
“要的,我马上跟派出所联系,回头再联系修车的,直接去找你们。”
“好的主任,再见。”
门外响了拖拉机的声音。村计生专职轻轻地打开门,小心翼翼地往大门口走去,只见拖拉机上坐满了人,少说也有十五六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哎!”村计生专职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办公室。
那个“难缠户”看来今天是搞不定了,改日再说吧。挨了拳头的周强和李爽有些猩猩相惜。不过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多稀奇。干坐着显得很无聊,李爽说:“要不我们打牌吧。”
周强点点头,算是同意。村计生专职连忙打开抽屉拿出被玩得软软的两幅扑克。
四个人在打牌,计生专职和赵继军找了个地方聊起天。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恶梦,不知道这个梦何时能够结束。
门外传来了一阵警迪声,派出所的人已赶到村部。派出所后面开来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上坐着两名汽车修理工,两辆车同时到达只是一个巧合。
派出所的副所长亲自带队。见了面,周强拉着副所长的手说:
“你们几位要是早点来,那些个‘刁民’也不会这么嚣张了。”
“是的,你要早打电话,我们的人一过来,先打倒几个出头的,然后再鸣枪,相信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到乡里上访了。”派出所副所长不可一世的神情,让赵继军有些反感。
修车的两个小伙子走过来,说了句:
“车胎补好了,你们回头开到‘瑞祥’修理商行就可以了。”
说完,俩小伙扭头就走。
派出所的副所长带着三名手下拿出相机,对着被砸的车拍了几张照片,便离开了王庄村。
赵继军等人没有在村里吃中饭,派出所的车头脚刚走,他们后脚跟上。
回去时,少了来时的风光,赵继军的心情有些沉重。
吉普车停在集镇上的一家修理铺的门口,一行五人便步行着回单位。
到了乡政府门口,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十几个村民正围着吕副乡长和庞主任,喋喋不休地争论着。
“大家静一静,有话好好讲。一个一个讲好不好?这样我才能够了解清楚。”
吕副乡长用双手做出往下按的手势。
“我头胎女孩,凭什么不让我生二胎?我交不起罚款就要打人是吗?”说着,王秀丽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们两位领导看看,五个计生办的人打我一个妇女,一开始就张口骂人,我老公看我受欺侮实在看不过去,才跟他们打的,哪里打得过他们。”
王秀丽的老公听媳妇这么一说,便一瘸一拐地走几步给大家看。
一个村民大声说:
“要把打人的人撤职,还要赔医疗费!”
“对,不给不行!”
“要给个说法!”
“乡里不讲理,我们到县里告。”
“要知道,是你老公先动的手,而且我们计生办的人也受伤了。”庞维德大声说。
“计生办人多,打人,我们实在看不过去才过来讨个说法,我们那么多人,要是真想打,他们五个早就成‘肉饼’了!”
“我们不行就到县里、到省里告!”村民们的情绪都很激动。
“大家冷静!听我讲!我们会研究这件事的!你们先回去吧”
“不听你讲,动不动就研究,研究个屁!我们现在去找党委书记,看他愿不愿为老百姓做主!”村民们开始往里面走。
“书记、乡长都不在,你们去了也找不到。有些事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不好吗?”吕副乡长讲了这句话,村民们都开始不吭气。
吕副乡长继续说:“这件事就交给庞主任来处理吧,请大家相信,我们能够处理好这件事!”说完便转身离开。
庞维德认真地说:
“计生办的人是打了村民,但是村民也打了计生办的人了,而且是村民动手在先。你们砸了公家的车是不是要给我们个说法?你们谁愿意把修车的钱现在就掏出来?车得罪你们了吗?
村民们安静下来。
庞维德拉着王秀丽和她老公的胳膊说:“你俩到我办公室,我们好好聊聊。有条件可以讲,我回头再向吕副乡长汇报,争取一个小时之内给个答复。如果你们再不满意,你们就往上告吧。”
夫妇俩觉得庞维德说得在情在理,便跟着进去。
村民们坐在乡政府大院中央的圆形花坛边,等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