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轩辕氏里,一般豪门的府邸都会分为东南西北四院,呈四方状,这大概也成了一种习惯。南院是离朱平时忙公务及接待客人的地方,这里比应龙住的北院要显得生气不少,应龙依照离朱的吩咐去书房找他,丫鬟们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没人有暇去注意应龙。
可是正前方却有个奇怪的景象,与透明人似的他形成别样的对比,吸引应龙的是那个少年单臂环在胸间的刀,一看便重量不轻,刀宽甚至可以挡住少年小巧的脸。少年走得很慢,旁边的小丫鬟们路过他身边时几乎都会轻轻摸摸他的头,灿烂地笑着说“欢迎回来”,有的会补上一句“还是这么可爱”。
应龙想若是自己十五六岁时,被人这样摸脑袋早就发飙了,这少年没回应他们任何的微笑,也从头到尾没发一语,小孩般的可爱脸孔比应龙还显得冷峻,但为什么那些小丫鬟却一点也不在意,仍会亲切地跟他打招呼呢。
书房门外,应龙正要敲门,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喂”。那声音明显带着稚气,高亢清脆,可语气中却是高高在上的不屑。
回过头,那少年就站在自己身后,嚣张地甚至不正眼看他,被一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孩子瞧不起,这在应龙的记忆中好像还没遇到过。
恰好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剑没出鞘直接向少年刺了去,少年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竟在眨眼间就躲过他的剑尖,绕到了他身后。
急剧地变化,应龙收起剑招,以更快的速度往身后扫去,那一瞬间他的动作停住了,难怪他会觉得不协调,不是因为少年的童颜,而是他的剑在扫到少年左臂时,只带过那空空的衣袖。也许是刚才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少年环在胸前的佩刀上,而没发现他根本没有左臂。
“大个子,你那什么眼神,找死吗。”少年大概发现了应龙的一刹那的惊讶,语气老陈不已。
只有一只手臂的少年,那身躯显得更加清瘦,应龙刚才一时的不悦刚刚被压下,听到少年对他的称呼,又是一股无名之火。
“箫某从不与小屁孩计较。”
话落,耳边突然传来“呵呵”的笑声,离朱这时已经走出书房,看见了这两人间幼稚的较劲,尤其是应龙的话让他觉得无比好笑,虽是人高马大,应龙还真像与小屁孩计较的人。
走到少年旁边,离朱就像其他人那样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郁垒,辛苦你了,欢迎回来。”
郁垒的眼神只在这时变得像个孩子,似乎很享受离朱的抚摸。应龙觉得那孩子太奇怪,明明散发出拒人三尺的冷冽,可为何又那么容易让别人触碰,换作他,怎么可能让他人随便抚摸自己的头。
“应龙,你也一起进来。”
也不知怎么的,应龙自己都讶异于自己对离朱的命令声竟起了一些习惯,他知道这次是要说的肯定是关于不久后御前比试的事。
“郁垒,这次派你去参加御前比武应该没问题吧。”
“在下必不会让国师失望。”
郁垒的自信感觉来自骨子里,应龙只觉自己现在无能,无能完成公子交代的事。
他还记得公子让他尽量参加这次的比武,以他的身手,要取得代表权该是没太大问题,而且获胜后还可进一步引起轩辕王的注意,若能混个一官半职或更深入到离朱的心腹之中,对于公子也是有利的。
他不敢太表现出对于此事的欲望,离朱这样的要怀疑一个人只需细小的破绽,指不准已经对他生疑。
正想着,旁边的郁垒道:“傻大个,在下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服国师的决定。”
显然他对于郁垒来说并不是那么陌生,至少离朱向他提起过,所以郁垒从一开始就没对他产生过些许的好奇。
“箫某只是怕你一个小屁孩丢了国师府的颜面。”
两人嘴上互不相让,离朱摇着头打岔他们道:“我其实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他顿了顿,从书桌上摊开一张信函,接着说:“我收到一张匿名信,说御前比武那天会来取了我的性命。”
离朱说这话时,完全无一丝惊恐,更多的是对寄信者的嘲笑,他的命若这么容易取走,想必到今天早已死了不止百次。
郁垒道:“国师莫非已经知道寄信的为何人?”
离朱只是一笑,转向应龙道:“应龙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箫某只觉得这人若真有心加害国师,怎么会预先寄信通知?”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我觉得这人意不在我。”
“国师认为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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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位于我之上的人。”
此话一落,郁垒的应龙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陛下?”
“没错,我想这寄信的人胆子倒是不小。”
说完,离朱双眼一眯,将信纸撕为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