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朽讲完她的故事后,就静静挂了电话。
电话里“嘟嘟…”的断线声音将我的思绪抽回,我沉默了许久,手依然在颤抖,王升死了?就这么死了…
可是林朽呢?杀人偿命,用林朽的命去填那个杂碎的命?不值得,不值得的。
我的眼泪润湿了脸庞,惊慌无措,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阿骆,将这件事告诉他。
可是阿骆的电话关机了……
我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一天一夜,我认识阿骆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联系不上他。
我恍然想起他曾说过,在我生日的时候他来学校找过我,可联系不上我,又不知道我住哪栋宿舍楼,就只能在学校里绕着一圈又一圈。
我穿好衣服,走下楼去,天已经黑了。
借着月光和路灯,我在学校里一圈一圈走着,我在想,当时的阿骆该是什么滋味。
他一定很想见到我,迫切地想要见到我。
他一定很孤独,也一定很难过。
周围路过他的人,没人能明白他的感受。
他走在校园里,默不作声。
他在思念他心爱的姑娘。
我走着阿骆曾经走过的路,兀然觉得心痛如刀绞。
我只想着我自己,我想复仇,想继续念书,想过好的生活,想让家人另眼相待。我从未念过阿骆一丝一毫,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
我想起在大雪纷飞的冬天,我即将推开KTV的大门走出去,阿骆从身后紧紧抱住我,阿骆说,“他一定要对你好才行啊。”
阿骆知道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所以就算我选择和华灼在一起,他还是接受了。
他站在雪地里吸着烟,手指冻得通红。
而我,坐在华灼温暖的车里。
隔着车窗,望着他。
后来齐兰兰告诉我,那天阿骆就那样一直站在雪地里,看着华灼的车开出好远好远,甚至隐匿在黑夜里…他才蹲下身抽动着肩膀无声地哭泣。
齐兰兰说,他从未见过一个男生这样伤心,她想象不到这个男生该是有多爱那个他心中的姑娘。
齐兰兰问我,嘉琪,你为什么不珍惜?
是啊,我一直在追求我想要的,可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并不爱华灼,我过得也并不快乐。
第二天一早,警.察敲开了宿舍的门,他们请我去问话。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为林朽的事来的。
可刚坐下就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姓名?性别?年龄?工作?”
“苏嘉琪,女,20岁,大学二年级。”
“认识骆姜行么?”警.察递过来一张照片。
我的心下顿时空了一拍,开始不安起来:“认识。”
“你和他什么关系?”
“高中校友,小我一届。”
“那你和夏绿潍是什么关系?”
“高中同届校友。”
“你和夏绿潍之间有什么过节么?”
“前几天,她软禁了我,拍了我的L照。”
“你有证据么?证明她确实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还留下了你的不雅照片。”另一名警官不客气地发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林朽当作证人,可她只能证明是受夏绿潍指使给我下药,并不能证明其他。况且这个事情林朽也有一定的责任,她那边还不知道是否自首了,如果我说出与林朽的关系,那她杀害王升会不会牵扯出与我的连带关系,似乎一切都是弊大于利,所以我选择了闭嘴。
“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的。另外,你知道骆姜行平时在校外会去哪?或者有其他住所么?”
我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骆姜行与夏绿潍之间有过什么矛盾么?”
“不知道。”
“这几天骆姜行有联系过你么?”
我仍旧摇头。
“我们需要调查一下你手机的通讯记录,希望你配合。”
“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确定骆姜行确实未曾与我联系过,才说:“骆姜行涉嫌一起绑.架案,他绑了铃辅集团的千金夏绿潍。如果他联系了你,或者你有什么消息,请第一时间联系警方。谢谢你的合作。”
从公.安局回到宿舍,发现林朽的东西都空了,我连忙问赵梦:“谁来过了?”
“林朽的爸爸和几个警察,说是林朽在外地犯了事儿被捕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我摇了摇头,颓然坐在椅子上…
事情怎么会到这般田地,绑架案?阿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大抵只是想吓唬她吧。凭我对阿骆的了解,他是不会伤害夏绿潍的。
可就算不伤害,这已经立案侦查了,绑架是要判刑的。判多少年?难道阿骆为了我,要失去自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