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宫殿不远的比武场上,群雄激战进入决赛的选手自然都不是好惹的,书银和赫连家虽也有新武林打手可他们自己从未了解武学,算不上纯粹的通常人却也不能亲临现场观看战况,不过在华禹的拜托下,吉卡虽在最为繁忙的时期依然时常照顾他们,他们也多去外面游览,两人的话题始终离不开华禹和乐源,却意外地容易交流。
乐源在小应怀里趴了没多一会儿就接到狄中生的电话,狄中生是伏明会的老大,乐源与他的结识不能完全说是巧合,两年前,伏明会还只是个小帮派,在乐源住的那一带发展,却倍受大派潜龙帮的打压,且还是名誉很不正派的六合社的头号敌人,成立没多久就损伤惨重,神兵不会管这种暗地里的争斗,这些都被乐源看在眼里。在狄中生凝聚力量做最后一搏,即将全军覆没之际,一个陌生女人极具威慑力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而话中的内容正是让伏明会成员进行有效反击的命令,当时狄中生自己也什么都不清楚,不过眼看着自己这边就快没人了,横竖都是死,就听她的拼一回,潜龙帮的人虽也都听到了这声音,可狄中生他们照着她说的阵势行动之后,他们却不得不向着乐源引导的方向继续,而乐源已经布好了陷阱,奈何人家战术完善,自己却智力不够,由此,伏明会奋起反击,他们采取集中队形各个击破,但潜龙帮的人也不是傻瓜,他们也很快防住了被分散的劣势,人群仍多于狄中生的人马。
“现在怎么办?”狄中生他们都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完全寄希望于她,如果她现在不出声了,那和把职员升职后辞退又有什么分别。
她的确没有再出声,看到他们痛失转机,潜龙帮的人露出戏谑的笑容,狄中生他们也骂声连连,还不如刚才直接来个痛快,现在那帮家伙变态心起。自己还不知道会是个怎么死法。
他狠狠咬着牙,突然,一道青白色的光芒闪过,潜龙帮的人倒了一片,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狄中生他们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带着这伙人的是潜龙帮堂主手下的红人,他带头慌乱起来,自己的人就这么受伤倒地无法应战了,“谁?到底是谁?”
又来了,这次他们都没敢眨眼睛,看见了,那光是……月光!仿佛是一道被从月亮上牵引下来的光,让人瞬间毙命,难道真的有代表月亮消灭你这一说?
不,月亮冷艳的光在如此黑夜中尽显锋利的柔和,然后生命从激荡中平息下来,那是一把剑,一把以安静超度,以纯洁净化的剑,将伤痛都变得唯美。
“月葬!”狄中生轻嚅的口中呢喃出这个词。
几道月光闪过,潜龙帮的人虽没受什么重伤,却全都无法继续战斗,而且,他们根本没能看清那人的模样甚至身形,只知道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而狄中生和陆野却顺着那道黑影追了上去。
“刚才是你?”狄中生吃惊极了,没想到贵人竟是一个如此美丽纤弱的女孩。
“不然是你?”乐源转过头,她若有心甩掉这两个人自然是追不上的,不过这个狄中生生性缺少霸气,她知道他要想帮派不消亡往后可能还要她费工夫呢。
狄中生的眼神顿时臣服下来,因为他看见了那眼中绝对不见经传的气魄,“为什么救我们?”
“因为我有这个能力。”当时她还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想着暗中帮衬点这个间接被她连累的书生。
“仅此而已?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吧。”
“别想那么复杂,我只有一个人。”
狄中生嘴角上扬,“我想以后不会是了。”
她摇头,“刚刚那些人没谁的眼睛能跟上我,大概连能认出这把剑的人都没有,所以关于我和这把剑的一切都要保密,我也不会是你帮派中人。”
“什么?”
“我不是总能帮上你的,至于为什么帮也不要紧,你就当我什么也没做过。”
可后来,她还是成了伏明会背后的军师,带领那几个可怜的兵将吞并了六合社后,所有人便心服口服了。她常指着脑袋说,“打仗,要靠这儿。”
只有实力才能给人死心塌地的勇气,他们以小博大的成功引得许多无帮无派的贤人义士慕名加入,伏明会迅速扩张,直至今日,已经没人敢轻易动他们,他们也变得有组织有条理有规矩,另外,乐源帮狄中生吞并六合社也就等于夺回了他的家业,外人知道的只是狄中生得势,并不了解乐源的介入,乐源作为幕后股东从夺业的困苦也渐渐过上了吃分红津津有味的日子。不过会里的人都明白,他们的老大背后还有个实力的核心,否则光凭狄中生这个精神核心,也难以将一群乌合之众培育成派,她超人的智慧和领导力就是大家的今天和未来。
乐源从树上跳下来,狄中生的声音提醒了她,她不能被这么点事牵绊住,况且面对华禹这种人,要是连这样的小招都接不住直接自杀得了,不过她这次对华禹的冲动可能反而会起到好效果,毕竟对华禹来说,她不是纯粹的敌人。
“怎么,齐西龙又想挑事了?”乐源冲着电话说道,齐西龙是潜龙帮的头目,以前她见过。
“他想约你见面。”
“约我见面?你才是统领,他们从哪知道我的?我好长时间没出现过了啊。”
“不知道,明明已经叫各部门都低调处理你的事迹不能张扬了,也只有干部们和少数兄弟知道你,可是他语气很肯定,要和乐源见面,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过几天,你还能拖住吗?”
“嗯,暂时没事,我只是说咱们这没你这个人。”
“那就好,咱们就算给人黑道的印象毕竟有别于通常世界的黑帮,新武林有自己的法制和规矩,多少眼睛都看着呢,我们在明面上决不能受人激将先出手,给他们巧立名目的机会,等我回去,知道吗。”她挂了电话,是时候回帐篷了,小声冲她比划了几下手语,她思考了片刻,“是吗,华禹换保镖了,他们内部也有动荡了吗。”
华禹也放下电话,刚刚趁还在有信号的地方和书银报备过,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他又抻出固有的微笑,随着时间流逝,他生命中发生了许多事,也忘记了许多事,可有些事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就如同这凝在脸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