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不愧是身经百战之辈,自己的狗头军师遭遇如此惨状,这恶人丝毫不为之动容,反而不慌不忙端起了茶杯,“滋溜”吃了一口茶。
胡不拉忍痛喊道:“虎爷——快救我。”
虎爷抬起手掌,然后单掌猛然落下,用这单掌猛击桌面,那两颗镶嵌在桌子上的钢球被震得弹将起来,他再伸出单手将半空降落的一对钢球接在掌中,接着“叽里咕噜”的盘。
“虎爷不发威你拿俺当病猫呢?你是哪里来的荒野村夫?咋的?仨鼻子眼多出你这股子气儿来了,老子看你是活拧巴了吧?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虎爷给你规整规整修理修理啊?”虎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
杨克坚起身道:“恐怕俺这棵铁树你修理不了,俺杨某一项是修理别人的主儿,今儿也不例外。”
半斤和八两见大横把浑然发怒知道大事不妙,哥俩不约而同伸手去抽腰间别着的攮子,杨克坚是后脑勺都长眼睛的人,不用回头便知道自己的弟兄会有何举动,对手下人的举动那是了如指掌。
他低声吩咐道:“放回去,没俺的话谁都不许动,否则老子摘了你们的狗头。”
杨克坚的脾气秉性坨子山的弟兄谁人不知?哪人不晓?豹子眼一瞪杀人跟碾死个臭虫差不多,管你是皇上的二大爷,还是天王老子,谁敢造次?于是乎哥俩把拽出一半的攮子又插了回去。
这边杨克坚迈着豹子的步伐走到了屋子正中间,那边虎爷也不示弱迈着虎步也来到了正中,这一虎、一豹近在咫尺面面相视。论身高杨克坚比虎爷高过一头,论块头虎爷那是虎背熊腰能装下山里豹子杨克坚。
“老子一脚没踩住把你冒出来了。”
“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妈拉巴子的,今天杨某就要趟一趟你这浑水。”
“报个万吧?虎爷不打无名之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爷爷山里豹子杨克坚。”
“你是坨子山横把大当家的山里豹子杨克坚?”
“没错正是你爷爷。”
虎爷一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气势上顿时就矬了半截,双腿不自控的向后倒退了两步,人的名树的影,山里豹子杨克坚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凡是有点江湖阅历的人谁没听过?虎爷更是如雷贯耳,没想到今天狭路相逢,说不怕那是假的,但身后有那么多自己的弟兄在看着,怎能在手下面前彰显熊人本色呢?今儿若栽了面以后怎能服众?还怎么在这地头上混了?想罢强忍恐惧故作镇定。
哪知杨克坚毫不给他留面子,嘴里骂道:“虎爷?你虎谁啊?
说罢他冷不防抬腿便一脚,实实在在的踹在了虎爷的心口窝上了,毫无戒备的虎爷一个没站稳,“噔噔”向后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木椅上,一来虎爷体重,二来杨某人力道过狠,三来木椅年久失修,综合因素造成椅子“咔嚓”碎了,虎爷直接倒在地上,几个有眼力见的泼皮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一个泼皮问道:“虎爷您老没事吧?”
气急败坏的虎爷,可找到了出气筒,他抡起大巴掌抽了泼皮一个大嘴巴子,并大声骂道:“去你娘的。”
虎爷这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了,活该这个泼皮倒灶,成了他的出气筒,泼皮捂着腮帮子委屈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杨克坚点手示意虎爷过来,虎爷刚才的威风全然不见了,就连手里的钢球被打丢了都浑然不知。他单手捂着胸口,像个瘪茄子似的乖乖的走了过去。
“爷——”就这一声“爷”叫的,此刻的虎爷就像个三孙子。
“我哪敢给您当爷啊?您多豪横啊?您才是爷,虎爷——”杨克坚怪腔怪调的,尽是嘲笑的语气。
“您是爷,小的不敢在爷面前称爷,您就叫我谭虎吧,爷!”
谭虎卑躬屈膝的样子,直接从三孙子一路降到了滴沥孙。
“哦!谭虎?既然你说俺是爷,那你就是孙子,孙子见爷怎么不跪下啊?”
谭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弟兄,再看了看动弹不得的狗头军师,心说:“这山里豹子真是狠茬子啊!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跪就跪吧!”他板板正正往地上一跪,现在的这只病老虎属实成了一副耷拉孙的尊容。
“叫爷——”杨克坚伸手拍了拍谭虎的脸。
“爷——”谭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爷”字。
“大点声爷听不见。”
谭虎咬着牙,大声喊道:“爷——”
杨克坚哈哈大笑道:“好孙子,待过年爷给孙子压岁钱。”
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让杨克坚治理得服服帖帖的,即便是谭虎为非作歹遭人恨,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但此情此景真的很难让旁观者看得下去,这是对他的人格的一种极大的侮辱,换做宁折不弯的真汉子是绝不可能忍受的。
我走过去对杨克坚说道:“杨兄!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就放他一马吧?”
杨克坚对谭虎说道:“妈拉巴子的今天有五阿哥给你说情,不然爷弄死你,以后不许再作恶了,要多行善事,否则杀你个二罪归一,趁爷没改主意,你赶快给俺滚犊子吧!滚……”
说罢!杨克坚抬腿踢了谭虎一脚,跪在地上的谭虎被踢了个跟头后起身便跑,他那些泼皮弟兄也跟着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钉在桌子上的胡不拉见弃他不顾的主子带人逃跑了,他扯着破锣嗓子喊道:“虎爷还有俺呢!虎爷——”
半斤倒是挺坏,他过去伸手握住钉在他手上的筷子,用力摇晃了几下,才向上一用力把筷子拔了出来,痛得胡不拉又一阵学狗叫,八两在他后腰上狠狠踹了一脚,“滚犊子吧!”狗头军师胡不拉一脚被踹出门外,然后爬起身来,像个丧家犬逃之夭夭了。
宋仁和媳妇皮娘娘跪下磕头作揖千恩万谢!感谢各位爷救命之恩,杨克坚身为粗人自有粗人的一番逻辑,你们越胆小怕事越会挨欺负,这些地头蛇都是你们这样懦弱的人给惯出来的,他们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都是一个脖子上扛着一个脑袋,两条腿上架着一个肚子,妈拉巴子的你若跟他玩命他也怕死,没看见吗?老子还没怎么招呢!这个孙子就认了怂了。
宋仁连连称是,以后他们敢再来找麻烦,俺就去厨房拿菜刀招呼他们,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俩赚一个。说他是这么说,若真来了他还是怂包一个。杀人?杀鸡他都怕,每次杀鸡宰鸭的都是他老婆皮娘娘动的刀。
古幕枫突然对宋仁夫妻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谢来谢去过于俗套,这样吧!你帮我们找一只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黑狗,然后宰杀了,把狗血装进一把大葫芦里,交给我就可以了,切记黑狗血里不许参杂水分或其他东西。”
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黑狗血?宋仁开了这么多年的店也是头一次听有客人点这个的,都是吃猪血、鸭血的,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对黑狗血感兴趣的,难道黑狗血是大补?宋仁开口问要黑狗血作甚?古幕枫黑着脸蛋子,只说让你弄你弄就是了,问那么多作甚?事办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也便是了。
宋仁直接让古幕枫来了个烧鸡大窝脖,灰着脸转身出去找黑狗去了,待大家吃罢了午饭,宋仁抱着两把葫芦回来了,可能是没找到太大的葫芦,故此找来了两把小号的葫芦,古幕枫分别接过两个葫芦打开塞子用鼻子闻了闻,的确两把葫芦里都装了满满的黑狗血,然后分别往葫芦里放了两粒紫色丸状之物。
这两把葫芦分别由半斤和八两背着,古幕枫千叮万嘱千万小心别弄丢了,在场之人都是一头雾水,真不晓得这茅山道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出发前我还是对野人熊不放心,故此我对白鹭飞交代最好留下两个人留守“宋家老店,假如胡彪回来好有个照顾,毕竟那厮心眼不太健全,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胡六爷交代啊?按我的意思白鹭飞吩咐白家庄的庄丁任五、任六哥俩儿留下,其余人员全部踏上了赶往鸡冠山的路上。
离开“宋家老店”前宋仁说去鸡冠山,需经过一山坳再翻过野猪岭,野猪岭因野猪成群出没而得名,野猪岭的野猪人尽皆知,生性残暴,食人无数,几乎没人敢从此经过,但要去鸡冠山这里是必不可行的捷径,若选做他路少说还需多行十天半月,真要是再多过数日恐怕白眉道人会仗着万福笔作恶更多。
大家展开讨论,杨克坚和杨九妹对野猪最为不忌,什么野猪野狗的,那还不够俺一兵铁飞镰的呢!杀死几头野猪扒了皮,架上木火正好烤着下酒吃,岂不快哉!以打猎为生的白鹭飞及白家庄的庄丁听见有野猪不但毫不胆怯,反而乐此不疲的要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