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独决,十年霄汉,我活了一万年,从来没有见到你这样忧伤而又愤慨的人,或许这就是人心。我想,你曾经肯定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这个人世间不适合你,为什么不好好在这十万连绵大山里渡过呢?”穷奇笑了,拿着酒杯。
雷诺感觉面前的穷奇似乎很亲切,是啊,这些年来,如果自己好好的在酒馆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会遇到茉莉和芯蕊,自然也不会遇到穷奇,“呵呵,不知道,天怒人怨吧,我算什么呢?大陆上,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感情,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改变这一切的,不是我,是上天。”
穷奇拿着酒杯,细细品味着,“这个酒很香,很美,我第一次喝道这么美的酒,一万年来,我每天都在钻研,到底怎么样才能调制出最好的酒。虽然我的酒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还是跟你差了一点。”
雷诺心中暗叹,面容上,有一丝的忧虑,“千篇一律,所有的调酒方法,不都是这样来的吗?不一样的,只不过是人对酒的感情罢了。如果想醉,醉人醉意,谁都可以做到,如果不想,即使千杯,又算的了什么呢?”
穷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身上再也涌不出杀气,而是像一位和蔼的朋友一样,对着雷诺笑着,和颜悦色,“我输了,雷诺,我输给你的不是技艺,而是你的感情,不过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能有动力。”
雷诺面对着这个几千年的大妖怪,既然从容的笑了,手指微微的指向天空的茉莉,“是她,我的妻子,我爱她,正是她给了我动力,即便她现在没有丝毫的意识,可我知道,她在默默的为我祈祷。”
“天地为局众生为棋,我们都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或许我这枚老将,终于要光荣的离开这场棋局。不过,雷诺,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可以遵守诺言,也可以把我的内丹给那个孩子。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穷奇绝望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失败,花儿,总会凋谢的……
“你说吧,如果我能办到……”
穷奇的眼神望向十万大山中的一角,流露出无尽的伤感,手指着大山的一角,语气有些沉闷,“那里,是我一直守护的东西,希望你能去帮我拿走,我不想让任何人得到这个东西,从此在大陆上为所欲为。不过你放心,现在你大可不必拿走,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那扇大门,定会为你而打开。”
“你是在帮我吗?”雷诺好笑的说,他根本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刚刚还和自己是敌人的怪物,既然会帮自己。
“随便你怎么理解了,下面我就要把我的内丹给你,不过我希望,当你看到我真正面目的时候,不会为此而惊讶,因为我老了,我的命已经不再值钱了。雷诺,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穷奇低下了头颅,仰天长啸一声,几百里似乎都在回荡这凄凉的吼声,悲惨的结局。
他输了吗?他真的输了吗?不,他没有,是自己,自己输了。输的很彻底,没有丝毫的余力。
穷奇的胸口,穿出一道红色的光芒,内丹像一个破茧成蝶的幼虫一样,缓缓的,缓缓的,爬了出来。红色的,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血腥,让人感觉,纯净,从来没有这么纯洁的红色。
在天边画上一道弧线,穷奇笑了,他的身子开始不断的消融。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面前这个油尽灯枯的老人,自己再也不愿意伤害他,即便,他不是人。
“诺儿,我叫卡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