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冥邪术
一时间妖风大作,飞沙走石,树干被拦腰折断,檐上青瓦掉落不少。
宫千竹还没来得及惊呼,眨眼间阴兵的长刀已经到了面前,墨子离抱着她躲过,口中默念剑诀,还插在门上的流痕剑嗡嗡振鸣,直直从门上抽了出来,一把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化为无数支仙剑密密麻麻刺了出去,一时间无数阴兵发出惨厉嘶鸣,大片大片绿色的血从半空中喷洒下来,淋到青石地砖上,如毒药一般腐蚀开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墨子离抱着她在周身布下结界,淡蓝色的光圈将二人护在里面,避开了漫天洒落的毒血,冷眼看着空中无数阴兵接二连三地消失不见。
四周终于归于平静,二人周身的结界渐渐淡去,空气中遍布浓重的血腥气,宫千竹看着一地绿血,只觉得胃里阵阵翻滚,几欲作呕。
“怎么了?”他见她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忙替她把上脉,却半天都没摸到脉象,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放下她的手。
分别了太久,他竟忘了她没有脉象这件事。
眼看着从她手臂伤口流出来的血变成黑色,他用法术将毒血逼出来,却依旧余毒不尽,想起旁边就是药铺,当即长袖一挥,紧闭的门被狂风“啪”地大力吹开,药柜上无数个小抽屉打开,从里面自动飞出数种药材,稳稳落在他手上。
宫千竹见状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劝阻道:“我没事,你别搅了人家的店。”
墨子离没理她,挑拣出几道解毒的草药,放进嘴里细细嚼碎,再吐出来涂在她伤口处。
宫千竹一时呆住了,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又见他神色平静无常,更是不由得怀疑起这人到底有没有味觉。
她以前生病喝药的时候就怕的要命,怎么会有人将草药直接放在嘴里面嚼都面不改色。
上好药后,他将衣摆撕下来一片,包在她伤口处。
宫千竹看着他低垂着眼眸的模样,淡淡皎白的月光从云后挥洒下来,在大地上投下浅淡薄影,照在他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个,谢谢你。”要不是他及时赶过来的话,她今天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正在包扎的手指微微一顿,他依旧没看她,只是淡淡地问:“长乐仙呢?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一说起长乐,宫千竹立即便想起来了,他刚一离开,自己就遇到不测,若说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如此看来,莫不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支开长乐,好对自己下手?
思及此,她顿时如梦初醒,想起身又觉浑身无力,冰凉手指揪紧了衣裙,“他……不见了,可能会出事。”
他抬起眼,见她面露忧虑之色,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他能出什么事。”身怀无妄神力,别人不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她没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不悦,只是咬着嘴唇道:“你不知道……我虽然说要想要帮他,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唯一的办法就是带他去找长渊。从修罗界出来以后,我没有通知姐姐,也没有告诉古月师父,可现在长乐不见了,我……”
“我带你去找他。”他打断她的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她微微一愣,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朝他浅浅一笑,“谢谢。”
二人来到长乐方才消失的地方,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烟雾弥漫,在茫茫夜色中看不清前方的路。
地上一小片有腐蚀过的痕迹,墨子离蹲下来,从地上抹下一点紫黑色的液体,带着浓郁的异香,他慢慢摩挲着指尖,“是血。”
“血?”宫千竹陡然一惊,连忙蹲下来察看。
“长乐的血。”他握住她想去触碰的手。看了一眼地上焦黑腐蚀的痕迹,真神与伪神总是会有差别,血便是其中之一,无妄真神的血润泽苍生,而伪神身怀九璃之力与西王母神力,一般凡物自是招煞不住。
宫千竹听到这话,浑身血液倒流,干哑着嗓子道:“……他果然还是出事了。”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墨子离抬起头,远处街道尽头的缥缈夜雾中,鬼魅似的站了一个人,黑色裙角在风中飞扬,看不清面容。
宫千竹见他异样,不由得问:“怎么了?”
晚风拂过,夜雾被风吹散,街道尽头已然空无一人。
墨子离微微摇头,“没什么。”
他确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只是他为仙千年,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阴邪之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能召来无数亡灵,更为奇怪的是,那人身上除了阴气,貌似还带着一丝仙气。
身为仙界之人,竟是在修炼阴冥邪术。他暗暗收紧手指,想来长乐仙失踪,小竹遭遇不测,定是与那人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