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说完了吗?您说完了,那就轮到我来说了——”
南宝姝一边说一边倔强地望着殷重华,眼里满是被冤枉的不甘不屈。
殷重华冷冷睨着她:“想了这么久,终于找好了借口来为你做的丑事遮掩了?”
他冷笑:“好啊,你解释,本王倒要听听看,你跟他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南宝姝柔柔弱弱可可怜怜地自我申辩。
“王爷以为我和周春生是要青天白日做龌龊之事,您怎么不想想,我在战王府受您冷落,独自住在偏僻院落里,我要是想跟周春生做这种龌龊事,何须来到这人多眼杂的佛寺?我就在王府那偏院里,照样能把他叫进房里偷偷摸摸行事,反正王爷不会来我院里,撞不见我们之间的事,您说是不是?”
不等殷重华说话,她便指着殷重华前面几尺的地方,说:“方才我会让周春生进我房里来,是因为您口中那条寒山寺后山的巨蟒。就在方才,那条巨蟒跑下了山,窜进了我房里,它就盘在那儿,所以我才让周春生进来帮我。”
“……”
殷重华听到南宝姝前面那番话,还有些动摇了,心想着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她和周春生之间并无私情,他们的确有别的秘密之事要做?
可是一听到南宝姝后面那话,他眼神倏然一下变得比之前更冷了!
他眸色阴沉地盯着南宝姝:“巨蟒?南宝姝,你当本王是傻子么?”
他看向南宝姝指着的地方,冷声道:“呵,这里若果真出现过一条巨蟒,你怕是早就吓晕过去了!即便没晕,你也会惊慌尖叫让所有奴仆进来保护你,你怎么会偷偷摸摸只让周春生一个人进来?”
他又看向周春生那瘦弱的身子和细胳膊细腿,冷笑:“他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年,难道还能比那身高七尺的壮硕奴仆更有安全感不成?”
说完这些,他才重新看着南宝姝。
他眼神里满是厌恶:“南宝姝,你就算想蒙骗本王,也得找一个像样的不那么容易拆穿的借口!拿这般漏洞百出的谎言来蒙骗本王,是你蠢还是你觉得本王蠢?”
南宝姝楚楚可怜地望着殷重华。
心想,是你蠢啊,当然是你蠢,我跟你说事实你还在那里不信。
啧,我这就带你去打脸现场好吧,我就让你自己承认是你蠢,是你多疑,是你刚愎武断无理取闹。
南宝姝一脸哀伤地望着殷重华:“王爷,您就这般不信我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与您好歹也夫妻一场,我在您心里连这么一点份量都没有吗?”
南宝姝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往外走。
她边走边说:“罢罢罢,您不信是您的事,可我总要带您去亲眼看看那巨蟒来时的路的,看完之后您若还铁了心要冤枉我,要休了我,那我就算是撞死在战王府门口,我也能落得个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殷重华冷眼看着南宝姝的背影。
呵。
倒要去看看,她南宝姝还能胡诌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殷重华也迈着步子,不远不近跟在南宝姝身后。
周春生想了想,也默默跟了上去。
刚来到禅房外面,南宝姝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的锦桃,她冲锦桃摇了摇头:“莫担心。”
她伸手,让锦桃扶着她,往院子后面的竹林走去。
站在竹林边上,就能看到高高院墙后面那一片矮坡密林了。
而那被巨蟒压倒的灌木丛,也赫然映入了大家眼中。
南宝姝遥遥望着那灌木丛,一半哀伤一半讽刺的跟身后的殷重华说:“王爷,您看到了吗?您总不会又来污蔑我,说那是我爬到院墙外面去那荆棘丛生的灌木丛滚了一圈,把灌木丛压趴下的吧?”
殷重华一来到竹林边上,就已经看到了那一片被重物压倒折断的灌木丛,他按照那折断的草木宽窄估量了一下,似乎的确跟南宝姝口中的巨蟒对得上。
他隐隐相信了,南宝姝没有说谎。
巨蟒果然下山了。
他心里本就已经动摇了,猝不及防听到南宝姝这哀伤又讽刺的话,他顿时有些心虚了。
“……”
他默默看向南宝姝的背影。
现在她已经把他想象成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了吗?
那荆棘丛生的灌木自然不可能是人去压倒的,他没那么糊涂,小姑娘竟然如此讽刺他……
不过也不能怪她。
谁让他方才武断地说她和周春生有私情,甚至绝情的说要休了她呢?
而她鼓起勇气解释了,他却又不信,还说她是把他当傻子耍,这种情况下她对他失望了,被他伤透了心,出言讥讽他,也实属正常。
殷重华盯着南宝姝背影反思的时候,南宝姝含着泪光转头看向了殷重华。
对上南宝姝那朦胧泪眼,本就心虚的殷重华越发愧疚了。
他下意识说:“既然你问心无愧,那么本王一开始让你解释的时候,你为何不解释呢?”
南宝姝哀哀望着他,泪光闪烁:“我解释了王爷您就会信吗?您根本就不信我,您不信我……”
没有信她的殷重华又心虚了一下。
他压下心虚,一步步走到南宝姝面前,无奈的低声说:“不管本王信不信,你都应该第一时间解释的。你若是一开始就解释了,并且及时带本王来看了这灌木丛,本王至少不会误解你和周春生,不会口出恶言伤你,对么?”
南宝姝含着泪望着殷重华,娇弱控诉:“所以王爷还觉得是我的错了?巨蟒凭空出现,我不知如何跟您解释,所以沉默了一小会儿纠结措辞,就那么一小会儿啊,都不够您写一封休书的工夫,您就一口断定我和小厮有私情,您就骂我不知廉耻,您就要休了我……”
她举起手中的帕子,委屈控诉:“言语伤我也就罢了,您还拿您的帕子砸我的脸!您这是要打我!”
小姑娘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看得殷重华又愧疚又冤枉,他无奈解释:“没有,本王明明是丢向你心口的……”
南宝姝摇头不听不听,柔柔弱弱地哽咽着说:“不是的!您就是砸我的脸!只是准头不好,才砸到了我心口那里!”
殷重华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又好笑又无奈,轻声说:“本王箭术高超,百步穿杨,真要是想砸你的脸,又岂会这点准头都没有?”
南宝姝抬起纤细的手指生气戳他心口,泪汪汪控诉:“您是气糊涂了所以准头不好,您就是想扔我的脸!”
被小姑娘萌得心软的殷重华,心口突然被柔软的手指这么轻轻一戳,他顿时背脊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