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姝看了一眼殷重华,然后拽着南锦阙的袖子退后几步,避着殷重华,跟南锦阙说悄悄话。
她低声说:“二哥你知不知道,我若是答应与他和离,大殷送给我的聘礼就得退回去?那可是足足二十万两!二十万两退给殷重华,足够他再娶一百个媳妇了,可我离开了大殷,上哪儿再找他和大殷皇帝这样两个财大气粗的冤大头?到时候人家给我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就顶天了!我亏大了!”
她瞥了一眼殷重华,继续跟南锦阙说:“再说了,大殷皇帝成亲多年,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他就指望着殷重华生个儿子他好抱过去做太子,所以他才舍得拿二十万两银子帮殷重华娶我……你说我要是生下殷重华的儿子送给大殷皇帝做太子,他一高兴会不会再给我二十万两银子?”
南锦阙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南宝姝。
他妹妹是不是钻进钱眼里了?
怎么能为了金钱就赖在战王府不走呢?
金钱重要还是幸福重要?
金钱买不来幸福啊!
南宝姝这次看懂了二哥的眼神,她弯起嘴角,轻声说:“二哥,谁说金钱买不来幸福,只要我有了足够的金钱和权势,殷重华给不了我幸福我可以踹了他啊,我再去找几个听话英俊还会哄我的年轻郎君,这难道不幸福吗?”
南锦阙都要被妹妹惊呆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妹妹这么彪悍这么狂野?
他是不是该夸一句,不愧是南疆公主,就是有公主的格局和气度?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可是姝儿,殷重华对你无意,待你如此刻薄冷漠,你真的不会难过吗?”
南宝姝摇头明媚地说:“不难过啊,我把他放心上了他的态度才会影响我,我不把他放心上,他就什么也不是。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刻薄他的,我该吃吃该喝喝,当着他的面演演戏哄他高兴,一转身我就将他抛之脑后自己去潇洒快乐,这样的日子不痛快吗?”
“……”
南锦阙头痛,完了完了,他好像要被姝儿说服了。
这样的日子,他都觉得很快乐啊!
可是……
可是他总觉得这样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南宝姝拍了拍他的肩,“好啦,二哥你不要纠结了,是他们大殷自己要用两国交战来逼我和亲,现在想让我自己灰溜溜滚回南疆,休想。我南宝姝岂是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俏皮的冲二哥眨了下眼,“我不仅不会答应和离,不会将那二十万两还给大殷,以后我还要从他们兄弟俩手里掏出更多的银子!”
“……”
南锦阙看了看兴致高昂的妹妹,又偏头看向不远处长身玉立的殷重华,忽然有点同情这家伙和他皇帝哥哥。
唉,两个冤大头倒霉蛋,以后怕是要被姝儿坑得很苦吧?
兄妹俩避着人小声交流完毕,终究是南锦阙这粗大腿拧不过南宝姝的小胳膊,默默跟在南宝姝身后走回殷重华面前。
殷重华看着兄妹俩这一前一后的位置,心中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他盯着南锦阙。
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降不住南宝姝?
简直是个废物。
南锦阙抬头对上殷重华嫌弃的眼神,哼了一声,偏头看着燃烧的房屋。
心想,刚刚还口口声声说爱我爱得要死,现在就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废物……
我废物怎么了,你和你皇帝哥哥今后也会变成两个降服不了我家姝儿的大废物!
“还是不肯和离么?”
殷重华将视线从南锦阙身上收回来,看着走在前面的南宝姝,冷冷道。
南宝姝一脸坚决:“不和离,大殷皇帝既然重金将我从南疆聘来,我就绝对不会再灰溜溜回去。你若是再逼我和离,我现在就跳进火海里,我死也要死在你战王府!”
殷重华听到这话,眼神一瞬间变冷。
对上南宝姝坚定的眼神,他额角青筋直跳,眉眼里戾气横生。
该死!
若是可以,他真想立刻拎着这女人扔到火海里让她赶紧死去!
可是,他不能。
这不仅是皇兄御赐的战王妃,更是他心爱的昭昭的亲妹妹。
他若是害死了这个女人,将来他去了地底下,还有何颜面见他的昭昭?
殷重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中戾气压下。
他负手于身后,冷冰冰地盯着南宝姝。
“好,本王不再逼你,可你记住了,本王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离开,是你自己死活不肯走,那么以后你在战王府受人欺凌磋磨,一辈子被本王冷待,得不到府中奴仆一丁点尊重,也全是你咎由自取,莫要怪本王无情。”
他又指着那边的黑衣人,冷笑道:“像今晚这种找刺客吓唬你的事,只是小把戏,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大的惊吓,面临更多叫你生不如死的折磨!”
说完,他又指着那火海,“还有,你纵火烧了本王的几间屋子,你得自己出钱出力把它重新建造起来。以后你留在战王府,本王不允许你损毁王府任何草木房屋,若有损毁,你自掏腰包补足。”
殷重华口中的威胁,南宝姝丝毫不惧。
想玩儿是吧?
好啊,她南疆小霸王就来好好会会这个大殷大霸王,看究竟谁胜谁负!
她满心自信,看了一眼那火海,跟殷重华据理力争:“不行,以后我若是再损毁你王府的东西,我可以照价赔偿,但今晚烧毁的房屋,得算在你头上。”
她抬头看着殷重华,理直气壮:“今晚是你先使阴招,我毫无准备,误以为你要毁我清白才打算把自己烧死在里面,这是你的错。你若是非要我赔偿,那我就跟二哥一起去面见大殷皇帝和皇太后,让你的兄长和母后来评评理。”
“……”
殷重华默默咬牙,又拿皇兄和母后来压制他,该死!
他微眯着眼盯着南宝姝,两息后忽然冷笑:“呵,这般的硬气骄傲,才应该是你南疆公主的真正本性吧?之前那娇娇弱弱哭哭啼啼的样子,是装给本王看的?南宝姝,你可真是虚伪至极,叫人——”
南宝姝打断他的话:“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王爷,您如此咄咄逼人,我若还不稍稍硬气一点,是等着被您作践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