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宏这辈子没什么优点,唯一的好处就是瓢赌不沾,长了这么大还没赌过一分钱。作为一个商人,卫宏将利益得失看得极重。赌博对卫宏来说,是最赤裸裸的投机行为,可以空手套白狼,从无到有,也可以满盘皆输,从有到无。普通的赌博靠的是技术,真正的赌博靠的则是运气。卫宏从不相信运气,凡事想要得到利益,就必须靠真本事,本事就是本钱,以钱生钱。同样,**也是卫宏最不齿的行为。且不说传染病等危害,光是姓价比就极其低。有**的钱,真不如省下来娶房媳妇。有了媳妇,可以随时随地的干那事儿,还同时多了一个贤内助,这样的付出回报率才算是平等。
见程处默跃跃欲试,卫宏随口问道:“这地方可是无底洞,你有多少钱往里扔?”
程处默大喇喇道:“咱又不赌大钱,就赌个小钱乐呵乐呵。”
卫宏眉头一皱:“你快拉倒吧,九成以上的赌客都是抱着你这种心理。本来只是想乐呵乐呵,结果三乐呵两乐呵就乐呵进去了,最后越陷越深,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那咱进去看眼总行吧?”程处默似乎铁了心,非要进去,这人啊有的时候犯起拧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没辙,卫宏只能答应。还好这年头没有烟草,赌场里面的空气还算干净。规模不算大,里面算上开宝的人和看场子的再加上赌客,总共也就三十个人。一共分为两桌,左边的人多一些,有二十个,右边那桌少一些,有十个人。卫宏等人选择了右边那桌人少的。古代的赌局千篇一律,基本上都是押大小。三个骰子,九点以下为小,九点以上为大。三点一样为豹子,庄家大、小两头通吃。来赌钱的多是些没事的闲人,俗称地痞流氓,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脑袋缺根弦的专业赌徒。由于这些人都是穷人,压得钱不多,通常开一局的总和加起来,也不过百文。这次开了大,压小的人哭爹喊娘,下次开了小,压大的人打爹骂娘。不断的循环,实在没什么意思,卫宏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倒是程处默和尉迟宝林看得津津有味,大有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结果进来没有一盏茶时间,程处默就加入了赌客的阵列,卫宏也懒得管他,不吃点亏他是不会长记姓的。
“一两银子,我压大!”程处默随手将一两银子扔到桌上,对于程处默这种人来说,莫说一两银子,便是百两银子也是小钱。
来这赌钱的人,一次一般也就压个三五文,更有甚者只压一文。程处默随手扔出一两银子,可是把他们给惊着了,自动分到两边,将程处默给让出来。赌客之中大多是游走于街面上的闲人,在柳州城的人脉很广,见程处默十分面生,便心里犯起嘀咕来,心想这人恐怕不是本地人!一出手就扔出一两银子,想必是个门外汉不会赌钱。碰见这么个冤大头,这庄家怕是要大赚一笔了。长期赌钱的人进入赌桌,一边都会赌点小钱,试试手气,要是能赢,则继续加码,若是输了,则马上立场,免得一天走背运,输得太多。另外押大小的规矩,如果压大的赢了,庄上赔钱,小的那边钱就归了庄上,多了算庄上的,少了则庄上倒贴。这程处默一上来就扔一两银子,若是程处默赢了,庄上不仅要把压小的钱给他,还要到贴出不少银子,总之要把一两银子凑够才行。但在场之人,哪怕连卫宏都在内,没人会觉得程处默能赢,因为赌局一旦加入豪客,开宝的人也会换成高手。总之庄上无论如何也不会赔钱!
赌局知道来了贵客,连忙将原来开宝的人换下,换成一个将近五十岁,体大腰圆的男人。这男人名叫张骆,街面上的混混都叫他三爷,是这个赌场的老板,干了赌局有将近三十年了,是个老油子。平常他只在后面收钱,不会出手,只有碰见豪客的时候,他才会出马。毕竟豪客压钱都太多,若是让豪客赢了的话,庄上就得陪出大笔的钱,这叫做拆庄!当然了,豪客不是不可以来,但必须同时来俩或者更多,且相互对立,不殃及庄上才行。
“这位大爷怎么称呼?”张骆一只手按着骰盅,眼睛打量着程处默,笑眯眯的问道。
程处默是来消遣的,可不是来跟他交朋友的,当下不耐烦的摆手道:“费什么话,你开宝便是!”
呦呵,还是个横人!就冲你这臭脾气,再加上你是个门外汉,今天不赢你都算是对不起你!张骆在心里想到。别有深意的瞥了程处默一眼,张骆冲其他赌客招了招手,言道:“还有没有要押的了!”
一听这话,十来个赌徒连忙出手,身上有多少钱就掏多少钱,全都压在小上面。隔壁桌的赌徒也知道这边来个冤大头,也都凑了过来,将钱同样压在小上面,反正就是不和程处默一样。所有人的钱凑起来,有个六百文钱。见状,张骆咧嘴一笑,先是仔细看了一下骰子的数字排列,将那颗骰子,哪面朝上记在心里,随即盖上骰盅摇晃起来。不多时,骰盅停止,解开骰盖开出个六。
张骆嘴角微扬,将程处默的一两银子收走,赔给压大的赌客六百文钱,里外里他一下就赚了四百文钱,比平常一天的营业额都多。张骆还是一只手按着骰盖,笑道:“大爷,真是对不住了,还要继续压吗?”
程处默这人就是个燥脾气,凡事不认输,当即从怀里取出十两银子压在小。赌客们见状,一股脑儿的压在大,那动作整齐的,令人怀疑他们是不是事先排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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