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宏不答应也不拒绝,面带微笑:“王兄,可知这画卷中的女子,是何人?”
“何人?”
卫宏深吸一口气,高声言道:“乃是卫某之妻!我即便是有心将画送你,你又如何能收?”
闻言,王平翰摇了摇头。不能收,这确实不能收。人家老婆的肖像画,被自己珍藏,若是传扬出去,还指不定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倒是那俩小姐,听闻此言,甚是失望。
旁边的雷楚寒听到这话,连忙将画卷起来,递交给卫宏。既然是兄弟之妻,自然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供人欣赏。在递给卫宏画的时候,雷楚寒眼神复杂的看着卫宏,问道:“卫兄,雷某且问你一言,天下万事,有何事能难得住你?”言下之意是,你小子也太牛掰了吧?连画画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如此令人惊心动魄!
卫宏非常认真严肃的想了一下,随后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等我想出来以后再告诉你……”
盲目崇拜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尤其是应验在文人墨客这些偏执狂身上。自卫宏小露一手以后,整个下午卫宏就没闲着,一直在和众人探讨绘画方面的学问。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一个下午,整个杭州城都知道有卫宏这个绘画奇才。卫宏的素描画,直接成了绘画爱好者顶礼膜拜的圣物,几乎所有人都想来一睹为快。
当人难,当名人更难。现在卫宏算是理解那些明星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整件事都是因为雷楚寒爱管闲事,卫宏才牵扯进来的。卫宏被追捧者闹得不胜其烦,想要让雷楚寒掩护他撤退,却赫然发现,追捧者之中百分之五十都是雷楚寒这小子引荐来的。雷楚寒成了售票员,卫宏则成了珍惜的大熊猫,被人又远观,又亵玩焉……
一直到晚饭时分,卫宏才终于逃离了濯景楼。在回家的路上,卫宏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去濯景楼了!这濯景楼哪里是放松减压的地方,明显就是个菜市场!
天色渐晚,回想起上次走夜路把膝盖给摔坏了,卫宏就心有余悸,走起路来甚是缓慢。不求快,只求稳。待行至距离李府不远的地方时,便见一个单薄的身影伫立在门外。等走近一瞧,不是婉娘又是谁?
“夫君,您回来啦。”远远的瞧见卫宏,婉娘便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喜悦与担忧的神色。婉娘只不过是个小女人,卫宏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每天卫宏离开家门,她的心就悬在半空,担心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直到卫宏踏入家门,她的心才会跟着落地。
卫宏在李家住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婉娘几乎每天都会出来迎接,卫宏制止过,但婉娘却‘屡教不改’。无奈,卫宏只能接受婉娘的这份心意,并且尽量让自己每天早一些回家,不要让婉娘等的太晚。
“嗯……”卫宏轻嗯一声,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大街,便自作主张的在婉娘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揽着婉娘往回走:“婉娘,等会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婉娘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卫宏示爱的方式,哪怕是在大街上被亲脸蛋,她也顶多脸红一下。
卫宏神秘一笑:“回家再给你看……”其实那幅画就夹在卫宏腋下,婉娘也知道礼物肯定是那幅画,可二人却都装糊涂,这就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时的心有灵犀。
回到家,卫宏将画卷平铺在桌面上。当婉娘看到自己的肖像画,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惊讶、欣喜,一系列的感情色彩同时涌现在她那巴掌大的脸蛋上:“夫君,这是你画的?”
卫宏微笑着摸了摸婉娘的鼻尖,很是自信道:“除了你夫君,天下间谁人还有这本事?喜欢吗?”
婉娘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肖像,没有回答。半晌之后,她的眼眶一红,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那脸庞、那愁容、那一抹幸福的微笑,刻画的如此生动。由此可见自己的容貌、情感,都被夫君牢牢的记在心里。自己在夫君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一想到这,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就遍布全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夫君……婉娘,觉得好幸福……”婉娘扑进卫宏的怀里,哽咽着。或许卫宏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少之又少,价值低之又低。但对于婉娘来说,此刻,卫宏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卫宏见婉娘哭了,不由得一阵紧张,等听到后话,卫宏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喜悦的泪水。卫宏轻轻的拍抚着婉娘的肩头,就这么抱着婉娘。有的时候,真爱不需要过多修饰的语言,一个拥抱足矣。
一幅画,令婉娘兴奋的彻夜难眠。婉娘高兴,卫宏也就高兴,索姓不睡了,将婉娘的脑袋放在胸口,整夜整夜的说着悄悄话。这种甜蜜的行为,导致第二天卫宏无精打采,做起事来效率极其低下,最后只能告假回家补觉。
次曰一早,卫宏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李秋兰便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焦急,似乎出了什么事,一见到卫宏便急不可耐的言道:“卫公子,大事不好了!府衙派人来了,是奔着你来的,瞧那架势来者不善啊!”
闻言,卫宏眉头一皱:“我又没犯法,府衙拿我作甚?”
李秋兰抚着胸口,努力的捋着气息:“来的衙役说你故意陷害万永布行的孙公子,要带你回去审问一番。现在二姐正在前厅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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