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夕小心翼翼的开口,想要问问花祭夜,她是怎么了,对方却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不说话。她的眼泪滴落在地面上,竟染红了鲜绿色的草地。看起来,就像是鲜艳的,新鲜的血液一般。
周围再鲜艳的花朵都没有那鲜血的颜色鲜艳。空气中洋溢的香气似乎随着花祭夜的情绪的低落也渐渐淡了下去。
“总之,你别再来烦我了。”花祭夜伸手,用衣服擦了一下脸,再次转身想要回房间。若夕觉得这个人实在奇怪,便没控制住自己的动作,走到花祭夜前面,血红色的眼瞳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让花祭夜都愣了一下。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即,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用得意的语气说道,“你确实挺聪明的,还很厉害。居然学会了我一直想学的魅惑之术……不过你似乎还没有学精通哦,你难道不知道,魅惑之术不能对比自己法力更高的人使用吗?我可是魔族君主啊……小丫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若夕的眼眸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刚才那异样的光芒逐渐消退下去。她看着花祭夜,在心里暗叹自己刚才是不是傻了。明明知道花祭夜比自己法力高强,还对她用魅惑之术……
“小丫头,看在你很勇敢的这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花祭夜笑的很得意,她一挑眉,语气略带严肃,“如果你能把魅惑之术的秘籍给我,我倒是可以同意不再做对魔王大人不利的事情……如何?”
若夕立刻皱起了眉头,哪怕周围的环境是那样的漂亮,她都不能再感到舒心了。她冷冷的瞪着花祭夜,血红色的眼眸是惊人的明亮,里面闪烁着别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冷淡和疏远,“你,想要魅惑之术的秘籍?”
花祭夜看出她的不情愿,也没有过多的强求,只是看似随意的摆了摆手,“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呢,我也不会勉强你一定要亲手拿出来给我。”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她的身后的土地中忽的生长出许多的花朵来,那些花朵虽颜色鲜艳,却巨大无比,如同食人花那般长着巨大的口。
若夕倒是没想到花祭夜会这样,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恶煞。不过,魔界本来也就和地狱差不了多少。她身后的土地又开始长出黑色的藤蔓,在她身后张牙舞爪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朝若夕刺过来。
“如果你不亲手拿给我的话,那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她的手指直直的指着若夕的方向,然后,她身后的藤蔓立刻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若夕飞了过来。若夕一惊,飞快的四处躲闪,身体灵巧的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将刚才被花祭夜扔出去的手枪重新拿回手里。
拿到了武器的若夕就大胆多了,也安心多了,但她并没有完全依赖武器。她只是偶尔用手枪击打那些藤蔓的根部,希望能减少它们的数量,但似乎这么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那些黑色的藤蔓一直在不停的生长着,虽能被子弹打断,却还会很快的长出,仿佛无休无止。
若夕不禁有些体力不支,不过表面上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花祭夜看着若夕一刻不停的移动位置,表现出一种极大的乐趣,似乎觉得戏耍若夕非常好玩。
“你到底把秘籍藏在哪里了呢?真是很好奇啊……居然动作这么大都没有掉出来?还是说……你没有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不带在身上?”相比起花祭夜说话的毫不费力,轻轻松松,若夕则是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微微喘着气。
确实如花祭夜所说,那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的魅惑之术秘籍因为她不停的动作弄得已经快要从胸口处掉出来了。如果再不放好,恐怕就要掉出来了。还有,那藏在腰际用腰带绑着的白玉令牌似乎也要掉出来了……
“累吗?那就暂且放过你了。”花祭夜收回手,那些后面的藤蔓也慢慢的回去了。她好整以暇的站在蹲着的若夕面前,嘴角上翘,看样子就像是找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她看着若夕,“你先休息一会哦,我自己来翻你的袖子了。”说着,她伸手就要碰若夕的衣服。
若夕看着她越来越近的那只手,一脸的冰冷。她绝对不会把秘籍给花祭夜这个魔族的,毕竟,那可是灵狐宫的东西,不属于她。更何况,她怎么可能把秘籍交给一个只会作恶的魔族?
“别碰我!”她在花祭夜的手快要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反应极快的站起身,后退几大步之后,冷冷的望着花祭夜,“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魅惑之术的秘籍。对我来说,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祭夜身后的藤蔓控制住了四肢,狠狠地抵在了院子里的墙壁上,那墙壁甚至都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若夕感到背部一阵灼热的刺痛。就算这次没有骨折,也绝对是要破一大层皮。她痛的皱起眉头,血红色的双眸中溢满了痛苦之色,这痛苦的来源不仅仅是背部,还来自于箍的越来越紧的藤蔓。不过那眼眸中更多的,是倔强。
“很痛吧?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失手,用力过大了。”花祭夜轻挪莲步,走到若夕面前,抱歉的表情任谁看了都心疼。但她对若夕下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意思。
她伸出一只手,捏住若夕的下巴和双颊,强迫她看着自己。她很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没过多久,若夕的脸上就出现了几根非常明显的指印。就是这张脸吗?是泽喜欢的脸吗?花祭夜这么想着,手上用的力更重。
既然是他喜欢的东西,她就都要毁掉!这样,他就会只看着她了吧?花祭夜把手移到了若夕的脖颈处,毫不客气的掐下去。
恍惚之中,她看见了若夕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血红色的,明明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为什么居然会让她感到害怕呢?这个人的命……现在可是掌握在她的手里啊,只要她再用力一点,她就会死啊!
花祭夜真的感觉很奇怪,甚至无法理解。她甚至想要放弃杀她了。就在她无比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狠狠地拽开了。她愣了一下,就这么看着钧泽毫无表情的脸。
“没事吧?”钧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花祭夜,随即很快的转身,锋利的长枪枪尖割断缠绕在若夕四肢的藤蔓,扶住几乎要摔倒的若夕,非常心疼的掀开她的袖子,在看到被藤蔓勒出的刺眼红痕时,他皱紧眉头,拳头紧握。
“咳,咳咳……”若夕狠狠地咳嗽着,也不是怎么的,感觉特别难受。特别是现在看到钧泽,“你,你怎么……咳咳……”
“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一下。”钧泽小心翼翼的扶着若夕在一旁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若夕难得的听话,点了点头。她坐在旁边看着钧泽的背影,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花祭夜愣愣的看着钧泽,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她看着似乎一点异样都没有的钧泽,语气惊疑,“泽,你……不痛吗?”
钧泽回头看了一眼若夕。后者发现,他右耳上的耳钉不知何时又不见了。若夕心下顿时一沉,不好的预感翻涌而来。钧泽指着自己的心脏,对花祭夜开口,“痛,这里,真的很痛。”
“那你怎么还……?”
“你别误会,”钧泽看着花祭夜的表情完全没有面对若夕时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疏离,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的痛,是因为……我爱的人被伤害了而痛。”最后那几个字说的很小声,似乎是不愿意让若夕听见。
花祭夜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从黑色的裙袖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扔到了钧泽手里。
“吃了吧。解药。”花祭夜身后的巨大花朵和藤蔓都收了回去,没入土地中,毫无生息。
这举动倒是让钧泽不知所措起来。他正踌躇着要不要相信花祭夜的时候,心脏处越来越激烈的刺痛感告诉他,再不吃解药的话,自己可能就撑不住了。他可一点都不希望在若夕面前倒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打开瓶子,将里面仅有的一颗药吃了下去。吃完这颗药,心脏的疼痛渐渐消失。这果然是解药。
“小丫头,别怪我。”花祭夜对若夕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次叹了口气,“你回去吧,带着泽。我不会再和魔王大人作对了。我发誓。所以,你也别来打扰我了。”她转身,进了房间。黑色的裙裾渲染出孤单寂寞的情感。
或许,她真的只是想要找一个能够永远陪着她的人?一味地一个人逍遥,似乎也很腻味啊……钧泽若有所思的想着。不过他的重点向来就不是花祭夜。他戴上耳钉,急忙转身跑到若夕身旁蹲下,看着她皱眉痛苦的样子,心里又开始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