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程队,干他一票?”荣陶陶当即转头,看向了程疆界,脸上满是期待。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向了程疆界。
霜美人,萧自如。
这一组合早在一年前,就曾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而且还是出现在百团关中。
要知道,从三墙之外进入百团关,可是要跨越足足两道墙!
也就是说,这两人的实力一定非常强悍,才有可能借着茫茫夜色与狂风暴雪,从众人头顶的高空中掠过,悄无声息的闯入百团关。
魂兽大军也不是没有越过三面墙,闯入松江魂城和松柏镇,但那是在暴风雪夜里,那种风雪的等级,阻碍了所有人的视野,也让一切都成为了可能。
然而霜美人和萧自如出现在百团关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极端天气,可想而知,两人的实力几何。
程疆界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萧教,我们所有人都很熟悉,也算是我们的战友,当年他和夏教一样,也曾以松江魂武大学教师的外援身份,参与过青山军的探索旋涡任务。
如果能搜救得到,当然是好的,但我们青山军目前的任务是驻守城墙。
虽然在首长的交代下,我们队伍有极大的自主权,但是走出城墙搜救的话......”
显然,高凌薇看到了荣陶陶脸上的渴望。
同时,她也想起来过年的时候,在松柏镇的家中,荣陶陶伫立在天台上,遥遥望着柏树林中那一抹红色身影的模样。
高凌薇想了想,开口道:“萧自如,松江魂武一代名师,帮助雪燃军驻守城墙、执行任务,功劳苦劳兼备,最终于任务中失踪,常年杳无音信。
于公于私,我认为我们都该尝试一下。
青山军存在的意义,你们的魂珠魂技的配置,就是为了探索而存在的,在某种程度上,探索与搜救有极大的共通之处。”
听着高凌薇的话语,一时间,青山军众人的心思纷纷活泛了起来。
他们本就是开疆拓土的兵!
如霍神将一般,深入敌军腹地、信仰“封狼居胥”的兵!
他们一身的本领,可不是为了戍边守疆的!
当然,这里绝对没有工作高低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但也正因为任务目标不同,兵种不同,生存的方式本就该不同!
你让拥有雪魂幡、雪龙卷、丝雾迷裳的青山军,终日苦守城墙,那与暴殄天物有何区别?
这么多年来,残兵败将们死死撑着名存实亡的青山军番号,终于在一个月前,盼来了曙光。
空降了两位能扛起大旗的人,又有了属于自己的据点。
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高凌薇发现程疆界面色复杂,便继续开口道:“上级给我们分配了这座石头房当作总部,不仅传递了重建青山军的意思,也逐渐将我们与城墙守卫军分离开来。
如果,我们能执行好这次任务,对于青山军重建而言...起码是对于青山军脱离城墙守卫军而言,会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程疆界沉吟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一个多月前,我们才遭遇了魂兽大军,如果此时出墙向北,遇到其他魂兽还没什么,万一再次遭遇魂兽大军......”
荣陶陶突然开口道:“我个人认为,我现在还能在三墙,就是上面有自己的判断,认为魂兽大军不敢再来这边侵犯了。
通过魂兽大军的目的,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一个多月不见动静,魂兽大军很可能是去北面的俄联邦了。
那边地域更加辽阔,雪境旋涡几乎铺满了整个俄联邦的国土,最关键的是,俄联邦地广人稀,适合魂兽大军建立生存基地。”
事实上,荣陶陶的这一猜测,大家心里早就想到了,也都非常认可。
魂兽大军的精兵良将,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一个多月没有动静?
无非是被关外第一魂将震慑住了,短时间内不敢再犯,而另一方面,魂兽大军不可能闲得住的,既然它们不来华夏这边,那还用想?
必然是去俄联邦那边机会去了!
十六年前的那次魂兽大军入侵,突出了一个字:莽!
一年半之前的魂兽大军入侵,它们有了目标,瞒天过海、调虎离山,洗劫了松江魂武大学的图书馆。
而一个月前的魂兽大军入侵,它们甚至都不想要进攻三墙,而是为了柏灵树女一族来的!
而它们此项行为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什么,众人心中也只有猜测,直至现在也没有确切的结果。
这几次入侵,足以表明很多东西了!
看得出来,魂兽大军也在成长!它们借着极夜暴风雪的掩护,一次次更加具有组织性、目的性。
说不定,那个混种僧佳人,也是一个天降猛男,按得下心中的仇恨,耐得住暴躁性子,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才对生存更加有利。
程疆界想了又想,高凌薇和荣陶陶都开口发话了,虽然他俩最年轻,入伍时间最短,但是话语权却是最重的。
在一众战友们期待的眼神注视下,程疆界沉声道:“好,我去向上级请示。”
闻言,谢秩面色一喜。
我的天!终于要来任务了吗!?
青山军的队伍里都是大神,但是大神和大神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毫无疑问,谢秩、谢茹兄妹俩就是当之无愧的不世天才!
想当年,兄妹俩那么年轻就能加入青山军,那实力和潜力还用得着想?
而就是这样的人才,将自己年轻的岁月都奉献给了慢性死亡的青山军,苦苦等待着那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曙光。
这一瞬间,谢秩仿佛看到了云开日出时!
这一瞬间,谢秩看向荣陶陶和高凌薇的眼神,甚至有点热泪盈眶......
所以,你们真的是来拯救我们的!
这世上,鲜少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巧合的是,屋子里的众人,都能理解!
谢秩一把揽住了荣陶陶的肩膀,使劲儿的晃了晃,竟然激动的有些失声,说不出任何话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嘶......”荣陶陶却是咧了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疼疼......”
“啊。”谢秩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臂。
荣陶陶揉着肩膀,一脸幽怨的看着谢秩,好家伙,有时间得扒开他衣服看看,是不是里面藏着的全是肌肉。
这大块头倒也没白长,差点把我给揉碎了......
程疆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房间内这些“死气沉沉”的青山军,好像突然间活过来了一样,如此画面,在他的眼中看来的确很美好。
“我现在去请示上级,伊予,你再跟霜佳人谈一谈,把能问出来的所有情报,事无巨细,统统问出来。”程疆界说着,站起身来。
一旁,荣陶陶开口道:“程队,我是否可以联系一下松江魂武的梅校长?”
程疆界愣了一下,道:“什么?”
荣陶陶开口道:“萧自如毕竟是松江魂武大学的教师,而雪燃军与松江魂武常年合作,一直都有共同执行任务的传统。我们青山军......”
荣陶陶看了一下屋内的众人,道:“一共八人,当一支搜救小队绰绰有余,但也可以从松江魂武大学找来几名好手,联合执行任务。
归根结底,我们搜救的是松魂四礼·萧自如。”
程疆界开口道:“我们小队人数足够,但如果任务确定下来,也不排除上级另行增派士兵支援......”
荣陶陶开口道:“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更想找松江魂武的教师团队了。
夏方然、李烈、斯华年、杨春熙。
二季,二礼。我用着顺手。”
程疆界:???
不仅是程疆界满脸错愕,屋内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懵逼。
你一个少年班的学生,口中说出了一个又一个声名赫赫的名师,然后说了一句“我用着顺手”?
到底你是教师,还是他们是教师?
高凌薇也发现了屋内的气氛古怪,便开口说道:“斯华年教师也拥有一瓣莲花,而且是防御功效的莲花瓣,能极大程度上避免我军伤亡。”
“好!”程疆界重重点头,此刻,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名义上,他这个队长是青山军现存的最高指挥官,但实际上,程疆界只要给荣陶陶和高凌薇打好辅助就可以了!
毕竟,这俩才是能带领兄弟们,重建青山军的人!
程疆界满心感慨,怀揣着复杂情绪,快步走出了房门。
荣陶陶也是当即出屋,返回了自己的寝室,在书桌上找到了正在充电的手机,直接拨通了梅鸿玉校长的电话。
我要众小魂,行,你不放。
我现在要松魂教师天团,这次你放不放?
“嘟...嘟......”
“嗯。”电话那头,传来了梅鸿玉嘶哑的声音。
“梅校长晚上好呀?”荣陶陶嘿嘿一笑,开口打着招呼。
梅鸿玉哑着嗓子开口道:“好。”
电话这头,荣陶陶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一张树皮老脸,每一次听到老校长的声音,荣陶陶心里就难受的很,这嘶哑的声线,真是听得人牙酸肉疼。
荣陶陶开口道:“梅校长,我和大薇一直在驻守三墙......”
梅鸿玉突然打断了荣陶陶的话语,很是无情:“小魂的事,免谈。”
荣陶陶抿了抿嘴,道:“我们获知了萧自如的消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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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松魂四礼·萧自如。”荣陶陶沉声道,“那个曾和霜美人出现在百团关外的萧自如。”
梅鸿玉:“他在哪。”
荣陶陶:“三墙外。”
梅鸿玉突然笑了,声音中满是无奈:“百团关外都找不到他,更何况万安关外。”
心目中,那个永远强势、实力恐怖的老校长,竟然展现出了这样的语气,让荣陶陶忍不住内心发酸。
是啊,都是一辈子扎根在雪境、苦守北方的魂武者,对待同僚、对待那些与自己有相同信仰的人,谁又不希望彼此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呢?
可惜,萧自如中招了。
被一只无比强大且诡异的魂兽操控了心魂,生不如死。
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呢?
教师蜡炬成灰、将士马革裹尸,即便是死,也死得其所。
这个世界,对萧自如太过残忍了一些......
荣陶陶突然开口,话语坚定:“因为当时的百团关外没有高凌薇,没有雪绒猫,也没有我们青山军那可以定格风雪的雪魂大旗。”
闻言,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好半晌,那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下次,完成任务后,再跟我说这样的话语。”
荣陶陶:“现在说,是因为我想要人。”
梅鸿玉:“什么人。”
荣陶陶:“夏教,李教,斯教,杨教。”
梅鸿玉哑声道:“看来,逮捕弥途、风姿、红衣大商给你竖立了很多自信。”
荣陶陶却是开口道:“是您告诫我们小魂的。须知少时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每分每秒、每一个机会,我都不想放过。”
又一次,电话里没了声音。
等待良久,荣陶陶轻声道:“谢谢梅校长。”
梅鸿玉的语气不善:“我还没答应。”
荣陶陶却是伸手捧下了头顶趴伏的云云犬,抱在怀中,低着头,轻轻的揉顺着它的毛发,轻声笑道:“那万一呢?”
“嘟...嘟...嘟......”
耳边,电话里传来了一阵忙音。
门口处,高凌薇双臂交叉,环在身前,身影斜斜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内坐着的荣陶陶。
虽然她听不到梅鸿玉校长的话语,但是从荣陶陶的回应中,她能猜测出来很多。
他成长了不少,也敢和梅校长说话了。
虽然结尾依旧是玩笑语气,依旧是利用了少年的保护色,但前面的话语,却很坚定。
人们总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这只是一种错觉。
改变一个人的,永远不是时间,而是经历。
是在这时间的流逝中,人门所经历的一个个春风得意、或心酸沮丧的故事。
事实上,对于荣陶陶来说,一切都很简单。
他与萧自如没有私交,甚至都未曾说过一句话语。
他只是想接一个战士回家,他不想再让那松柏林中的一抹红妆年年苦等。
北方雪境中,破碎的家庭不止一个。
在某种程度上,荣陶陶和那松柏林中的人没有区别,都是那苦苦等待的人。
如果,荣陶陶能有幸将萧自如接回来,
那么在未来......
他能否有幸站在那霜雪巨人的脚边,仰头看着那巍峨高耸的身影,跟她也说上一句......
“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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