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平间出来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我们的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的路边,常岩松给队里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我坐在车后座上,翘着二郎腿,听着音乐。
就在我百无聊赖之际,我不经意间扭头看向医院的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
虽然距离不近,但是我的五感本身就超乎常人几十倍,别说这百米的距离,就算再远点,只要没有遮挡物,只要我愿意,我还是能清晰的看到。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深绿色工作服的中年妇女,那张比同龄人更显苍老的脸,此时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专注,她先把地上的纸片,垃圾扫成一堆一堆,然后撮起来,倒进身旁的垃圾箱内,之后又拖着垃圾箱转向了其他的位置,偶尔还把地上的汽水瓶,饮料瓶捡起来,装进身上背着的一个破布袋子里。
她有时碰到一些人,那些人中有病人,有家属,也有医生,护士,她都会礼貌的一一点头微笑着问好,然后赶紧拖着垃圾箱走开了,是怕碍到他们事吧!
可是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不算是友好,甚至还有些鄙夷和嫌弃。
此时,我的眼睛突然的一热,眼泪就要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这是我个人的感觉,还是生主的感觉,总之,我觉得她很不容易,甚至是可怜,我不由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妈……!”
就在我想下车去找她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常岩松指了一下前方,回头对我说了句“来了……!”
来了,安排的警力来了,我按奈住要下车的冲动,还是办正事要紧,不过我却在心中暗暗发誓,等我有钱了,我绝对会让你过最好的日子
“等着我……!”
“啥?等谁?”常岩松似乎隐约听到我说了什么,此时我心情有点郁闷,向前努了努下巴,示意小李开车。
“全部人员,关掉警笛,跟着我的车走”常岩松用车内的对讲机,向对面开来的三辆警车中的警员安排着,而我也用精神力跟纳魂瓶中的小翠沟通着,通过她的话,我再传达给正在开车的小李,我们一行四辆车,慢慢的朝着在逃的另外两名嫌犯所在地驶去。
二十公里外,是个准备拆迁的废旧工厂,面积不小,这里没有路灯,没有行人,我们怕打草惊蛇,把车上的引擎全部熄灭,然后远远的下车徒步靠近。
四周漆黑一片,非常的静,死一般的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一共十几人,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我都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这一刻就犹如时间静止了般。
越是接近那片废弃的工厂,越能感觉到其他人心中的那种压抑,我们犹如夜行者般,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那栋废弃的工厂大楼。
“大人,那两个人就在里面”小翠阴柔飘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转身小声的告诉身边紧跟着我的常岩松,随后看到他身旁所有刑警的视线都盯着我,那表情好像是在问“这家伙是谁?”。
常岩松将他们那边的所有人招在了一起,围城了一个圈,手指灵活的打着专属于警队中的手势,我看了半天,大概能看懂点。
他先是安排其中三人从废弃工厂大门的右方进去,另外三人从左方进去,之后又安排了四人,分别守在门口的左右,以防嫌犯逃脱,接着带着我和小李打着弱光手电,从正门进入。
“小阳,能知道他们在哪个位置么?”其实我老早就想告诉他,那两人就在里面右边的角落,可是看他安排手下人那种热情度,我也就没打断他,现在既然他问了,那我也就照直说了。
“就在那边,……”我压低声音伸手朝右边指了指。
常岩松愣了一下,随后老脸一红,叹了口气,招呼了一下小李,向着埋伏在右边的警员们汇合。
当我们慢慢的接近那两个嫌犯,他们正躲在角落处呼呼的睡着大觉,压根没有感觉到我们这帮人的靠近,旁边小李刚要准备上前,就被常岩松拦住了。
我还纳闷呢,怎么不动手呢?这时常岩松独自向前走了几步,蹲在了那两名嫌犯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其中的一个人的肩膀说:“兄弟,兄弟,来来起床了,借个火,别睡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扑哧笑出声来,感情这常岩松还玩心挺重,真看不出来啊,平时一本正经的,现在怎么这么不着调呢?
“嗯?……我没火,你管土苗要”那个人迷迷糊糊的摆了摆手,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还不等两秒钟,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了,猛的坐起身来,伸手就向屁股底下摸去,看样子是要找家伙啊!可常岩松哪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站起身,上前就是一脚,顿时把那名罪犯闷的鼻孔穿血,那叫声跟杀猪似得。
旁边的土苗也被惊醒了,其他的警员一哄而上,至此,两名在逃的陈亮和土苗,顺利的抓捕归案。
剩下的审问工作,我并没有参加,反正李大山早已经交代过了,我也就不跟着掺和了,但是关于他们有可能还有命案的事,在临别前,我透露给了常岩松。
之后是小李开车送我回家,在车上,小李一反之前对我不屑的态度,对我说话也多了些尊敬,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家了。
回到家,我首先是把小翠从纳魂瓶中放了出来,这家伙一出来就直接又给我跪下了,一顿的感激我,我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自己去阴间报道去了。
忙乎了一整天,我也累了,简单的洗了洗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