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的话一出,赵胜的脸色铁青,那徒弟也吓得面如土色,暗暗摇着师父的大腿。
师父这是疯了吗?就算他们赤色门地位超然,但是也要听从左右廷卫的调派的,如今师父这样说话,难道是要和右廷翻脸?
“师父,您,您......”徒弟急得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胜也是城府深沉之辈,脸色阴了阴,便又恢复了正常,冷冷地道:“哦?钱老何出此言?难道那小狐狸还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没想到赤色门一向中立,如今钱老倒是投了左廷了?不知道您那曹护法知不知道?”
钱老冷笑道:“你们左右廷卫互相别矛头,我们赤色门不参与,我钱多谁也没投靠,无论是左廷还是右廷,我谁也不偏不向!
山金难采,这是常识。就算我指给你那金脉,赵胜,我保证你就是将那山挖空了,你也得不到金子!”
赵胜咬着牙冷笑,身上的杀气隐隐显现出来。
徒弟吓得连忙拖着钱老连连后退:“大人息怒,我师父老糊涂了,您千万别生气,看在曹护法的面上,您别和我师父计较!”
钱老听这不成器的徒弟向赵胜求饶,气得回手就是狠狠地一耳光:“混账,以后别说你是我徒弟!”
“师父!”徒弟哭喊一声,跪倒在地:“师父,你醒一醒,如今神教早就不是以前的神教了!师父,赤色门人才凋零,死的死,伤的伤,还剩下几个啊!曹护法就算再有心护着大家。又能护着几年!”
钱老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徒弟,咬着牙手掌抬起,似乎就要往那徒弟的顶门上拍下去。
徒弟涕泪交流地道:“师父,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师父,您醒一醒吧,如今教主未归。三大护法又失踪的失踪。重伤的重伤,如今神教就只由左右廷卫把持。前些日子,那左廷卫一句话。蚩师妹那样的宝贝,不也要跟着去办差?曹护法可说什么了?后来蚩师妹折在了外面,曹护法又说什么了?”
钱老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徒弟摇着师父哭道:“师父,咱们赤色门原是神教的根本没错。但是如今不是那时候了啊,蚩师妹那样的人。都折在了外面,何况是我们这种......”
“住口!”钱老骤然暴喝了一声,没想到一个瘦干的老头,竟然也能发出如此令人震惊的怒喝。
整个河谷的人都向这边望来。楚非绯拄着铲子摇头道:“看样子,这是要打起来了。”
关二冷笑一声:“打起来更好。”
楚非绯点头同意。
这时,那瘦高个儿赵胜缓缓地走上前来。阴阴一笑:“钱老,这是干什么呢。教训徒弟也等回去了,关起门来教训不是?到时候要打要骂都随您,您瞧瞧,这还有许多弟兄看着呢,您这样让小林以后怎么在弟兄面前抬起头来。”
说着赵胜抬起手来,看似轻飘飘地抓住了那钱老抬起的手掌。
那钱老猛地回头,怒视着赵胜:“你!”
赵胜冷冷一笑,手上运起功力,那钱老虽然也有武功,到底不能与他抗衡,被他轻轻松松地擒着手腕推了开去。
钱老在地上连退几步,方才站稳,惊怒交加地道:“赵胜!你好大的胆子!”
赵胜却看也不看钱老一眼,反而亲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徒弟小林:“你师父脾气不好,你也是,非要和你师父顶嘴,还不快去给你师父道歉!”
赵胜的话语虽然听上去和颜悦色,但是那张脸上,却半点笑容也没有。
小林僵着身子站了起来,赵胜一松手,就快步奔到钱老面前,颤抖着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师父,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说了。”
钱老怒视着赵胜:“赵胜,你如此跋扈,莫不是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了!若是有日教主回归,我看你......”
“哈哈哈”赵胜仰天大笑了几声,森然地盯着钱老:“教主?钱多,你别做梦了!”
“你!你说什么!”钱多惊得面色惨白:“赵胜,你大胆!”
赵胜阴森地冷笑,不去与钱多辩驳,而是缓缓地逼近他,一直到他的鹰钩鼻子都快要碰到了钱多的脑门,才停了下来,阴阴地道:“我实话说了吧,教主,早就死了!祭坛上的神灯,十多年前就灭了,姓曹的一直瞒着你们而已。教主你就别指望了。
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你去将山里的金脉给我毁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那小狐狸一粒金都采不到,第二,就是死!”
赵胜说完,转身长笑而去。
一众黑衣下属跪倒恭送:“恭送大人!”
钱多惊怒交加,脸色赤红,一旁的徒弟小林小心地摇着他的胳膊:“师父?师父?”
钱多转向自己的徒弟,突然怒目圆睁,一张口,一口心血猛然喷了出来。
“师父,师父~”小林骤然被鲜血喷了一脸,满眼的血红中,见师父面如金纸地仰面跌倒,便不管不顾地哭喊起来。
一众黑衣人也连忙围了过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楚非绯突然戳了戳一旁看戏的关二:“关二哥,跑吗?”
关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往哪跑?”
“你说往哪跑,咱们就往哪跑。”楚非绯狗腿地道。
关二没理楚非绯,而是扭头看了眼河谷上游的那座山,出了会神地道:“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什么传说?”楚非绯看着远处乱成一团的黑衣人,之前面熟的那个监工,正在大声喊人拿水来。
那个徒弟小林抱着钱老放声大哭,周围的黑衣人也是神色凄然。
楚非绯心有不甘地道:“多好的机会,真的不跑?”
关二不耐地道:“你可以跑,尽管跑,我又没拦着你。”
楚非绯白了他一眼,既然关二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她也就权当他是对的,相信他吧。
“现在怎么办?他们看上去好像闹翻了,这老头都被气死了。”楚非绯挠了挠脸上的黄泥:“你说那个首领还会急着灭口吗?”
关二冷笑了一声:“既然这地方藏金,他自然舍不得杀我们,他还得留着我们给他采金呢。”
“藏金?什么金?等等!”楚非绯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