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几位长老听后面面相觑,看向娄青的眼神带着探究,显然是并不知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三长老更是直接狐疑道:“你父亲不是娄剑宇宗主么,我们怎么可能将他关起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如果你是搞错了什么,那么现在退去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大长老则是沉声道,现在这种局面对于自己这方非常不利,既有楼九夜等一批实力不俗的年青一代,又有七位长老这种神鬼莫测的存在,宗老们心中都非常忐忑。
娄青却是看着众人目光有些不冰冷,手指慢慢在脖子上扣了两下,然后当着众人对面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月光之下,因为长期掩盖在人皮面具下而过分苍白的容颜露了出来,较之之前还要秀气上几分的眉眼之间充斥着狠戾,看得众位宗老心惊肉跳,因为那副容貌正是……
“娄清月?!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二长老冷不丁尖叫一声,指着娄青,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娄清月了,指着娄清月的鼻子手指颤抖着,声音已经不成调子了:“当年你明明已经死了!是我……”
“对,是你亲手把我掐死了!”娄清月阴沉着脸转向二长老,那怨毒的眼神像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牢牢钉在二长老身上,他咧唇一笑却带着血腥的狰狞:“但是你疏忽了,我只是暂时闭过气去了,并没有真死,后来我又活了,而且我又回来了!”
二长老哆嗦着唇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本来已经死在自己手里的人,现在又活了过来,而且来找自己索命,他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我来向你们复仇了!”娄清月长剑猛地指向大长老的面门:“把我父亲交出来!我知道你们一定知道我父亲被关在哪里!”
“你父亲已经被处死了。”大长老狠狠皱着眉,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经超出了预计范围,一个死而复生的娄清月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偏偏旁边还有个身份不明的楼九夜,自从这个小丫头在众人面前展示了那光明魂力以后,七宗的宗老以及宗主,都在担心着同样一件事情。
楼氏传人是否已经归来!
他们最后要确认的是,她的额头有没有银白色的花纹。
而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就更加不能留她了!
大长老的眼光转向一旁沉默的楼九夜,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张绝美的小脸,越看心中越是惊讶,这丫头在自己的气势下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娄清月听到对方的回答却并没有慌乱,而是笃定道:“我父亲不会死的,你们不能处死他!”
三长老撑不住回嘴道:“你怎么就这么确信,我们就是把他处死了又能怎么样!”
“你们杀不死他。”娄清月再次肯定道,这次却是说出了原因:“父亲的身上有着楼氏保护者的烙印,这是通过血脉传承的,凡是七宗的人就无法伤害他!”
“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二长老失声叫出来,看向娄清月的眼神带着惊恐。
娄清月闻言利索地将袖子挽了起来,只见他手臂内侧果然有一道银白色的纹络,楼九夜瞅着跟自己额头上的倒是很相似,就是简单了很多。
“把我父亲交出来吧。”娄清月看着面前面如死灰般的宗老们,语气冷漠,这些宗老早就不是他应该尊敬的人了,多年前联合现在那个娄剑宇狗贼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不配称为七宗的宗老了!
“那她……就是楼氏传人?”大长老沉着声音不甘心问道,指着楼九夜的手一直在颤抖。
这次没等娄清月说什么,楼九夜先动了!只见她如一道黑烟一样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飙到了大长老面前,甚至近的都能看到对方急迫收缩的瞳孔。
楼九夜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语气森冷道:“是不是人老了就会格外啰嗦?叫你说什么你就给我干净利落地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什么时候给你问问题的权利了?!”
“你!”大长老气急攻心,他分明看到了风落下的瞬间,楼九夜额头的头发掀起,那一抹刺眼之际的银色暗纹却是宛若活物般盘绕在她脸上,那么神秘而又诡异的图腾!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说,那就永远别说了!”楼九夜露出恶魔的笑容,对娄清月的磨磨唧唧不满道:“直接杀了他们,我们自己找!快点的!浪费时间!”
娄清月默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是!主人!”
“等等,我说!我说!”三长老首先被吓到了!面前风若然和莫长生那摩拳擦掌的架势实在是不容小觑,虽然他身为宗老却是多年间不曾自己动手,早就对自己的水准失去了信心,所以这个时候首先崩溃了。
“说什么?快说!”楼九夜不耐烦地皱眉道。
“娄剑宁就被关在宗庙底下!”三长老的声音带着凄厉:“我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要杀我!”
二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三长老,伸脚就将他给踹了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楼九夜抿出满意的笑容,朗声道:“好了,可以开宰了!”
“我都告诉你们了!凭什么还要杀我!”三长老被独孤瑟雅和牧白夹攻,一时之间很是狼狈。
“我什么时候说你告诉了我们就不杀你的。”楼九夜掏了掏耳朵,转向了一直没有动作的大长老:“怎么样,做好准备了么?”
大长老这时候却是一反常态地沉默了片刻,才看向娄清月道:“当年的实情你竟然全记得,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报复?”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楼九夜简直被气笑了:“我说了,谁准许你提问题了?”
“娄清月就是因为人单力薄才在你们这七宗潜伏了这么多年,培养自己的实力,然后再等到我的出现,名正言顺地来接管七宗,而我就是楼氏传人,你们七宗宗训上写明了,必须要侍奉的唯一的主人!”楼九夜眼眸眯了起来,其中流转着凶煞之气,语气恢复冰冷道:“而你,面对我竟然只有质问,而没有谦卑,看来是已经忘记了宗训的训诫,这样的宗老何德何能还在这个位子上嚣张跋扈?!”
“娄清月,我现在命令你,除掉三位宗老!”
“是!”
楼九夜的强势娄清月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想到在审时度势上她也很是在行,大长老刚才的话并不是想问出什么,而是想要扰乱他的心智,楼九夜恰到好处地出声让他清醒了过来,免于心魔困扰。
娄清月泄愤一样冲向了大长老,每一击都伴随着一句泣血的控诉。
“当年要不是我父亲心善,也不会给你们培养实力,结果你们当上了宗老,反而恩将仇报,将我父亲赶下台来!”
“娄剑宇那个狗贼跟你们上下一气,竟然拒绝接受宗训中的训诫,拒接让楼氏传人继承这一切,你们可知如果没有当年的楼氏先人。哪里有我们世代纯血统的安康和发展!”
“娄剑宇那狗贼根本不知道传承图腾的事情,每一代都必须要有图腾的人才能够继承宗主之位,他这个异想天开的狗贼竟然敢擅自居于次位,真是不知死活!”
“我今天就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七宗真正的奥义!”
娄清月面对大长老雄浑的魂力竟然丝毫没有显得怯懦,而是迎头上前!
“七星百转!”
高喝声中夜色顿时被刺眼的白光照亮,随着娄清月不断吟唱出来的咒语,他手中的长剑好像被融合了上千星辰,还有天上的繁星在不断化为白光汇入其中!
长剑嗡鸣着,颤抖着,在娄清月的手中不断吞吐着白色的光芒,最后终于到达了饱和状态!被娄清月狠狠地甩了出去!
“奥义么?”楼九夜也被这一招惊住了。
“看起来有点禁咒的架势了。”萧自在也在一旁感慨了一句。
娄清月双目赤红,看着那一片白光消散的地方形成巨大的废墟,喘着粗气摔落了半空,被楼九夜挥手一片光明魂力接了下来。
“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宗庙的守卫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众人收拾了三位宗老后,进入宗庙,一路遇到了很多拦路机关,有一些就连楼九夜都没有一眼看透。
但是好在有惊无险地进入了最里层的万神空间。
青山碧水琳琅画阁,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谁都不会相信着精致的景色竟然是在宗庙的最内部!
鸟语花香一切都是勃勃生机,好像这里是个肚里的小空间,不受外界的干扰。
小桥流水更是让众人焦虑的心理得到了舒缓,楼九夜合上眼眸嗅了嗅,那种甜甜的空气很是好闻。
众人漫步其中,却是越走越是心慌,这个地方似乎很大,又像是幻境又像是真实,完全看不透摸不准。
而在那流水尽头,一座百余拱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就在众人纷纷向那边儿去的时候,却见楼九夜猛地抬头,看到桥的尽头石柱子上凌空立着的红衣男人!
风若然等人纷纷变色,下一刻竟然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赤衣长老。”
楼九夜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红衣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平时只见过身边的萧自在穿这么一身大红,现在陡然看见另外一个感觉很别扭,但是等到她看清楚那人的容貌的时候,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的容颜是一种不受岁月洗礼的稚嫩的年轻,浑身上下那一袭火红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没有妖孽没有艳丽,反而有种深沉的阴冷,好像连火焰的颜色都不恩呢该点亮他身上的阴郁。
他眉眼纤细,精致的眼角微微上挑,看向几人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冷意,最后凝固在楼九夜的身上,盯了很久才慢慢移开。
风若然等人已经有多年不见赤衣长老,这个时候不免忐忑,难道她特意赶回来是为了阻止众人的行动?
就在众人心中暗自思量的时候,封云遥却是看着那人露出个还算友好的笑容:“凌生。”
“沃特?!”楼九夜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封云遥,然后又看向那个缓步朝着众人走过来的红衣男人,声音颤抖道:“你说他是凌生?!”
楼九夜还记得当初刚见到凌生是什么样子,他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分不清男女,身形有些矮小消瘦,看起来有些弱不经风,出现在那场帝国九头鸟商会的拍卖会上,跟自己达成了碧浪树的交易。
那个时候的他手指纤细如少年,声音却是破锣嗓子有些沙哑,他浑身笼罩在黑雾中看不清楚容貌,却不料他竟然真像个少年一样拥有着这样年轻的容颜。
凌生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楼九夜面前,带着一抹诡异而又复杂的笑容开口道:“好久不见了,楼九夜。”
声音圆润如山涧清泉,叮咚悦耳,一点都没有曾经的沙哑和苍老,这又让楼九夜惊讶了一下。
“你……你是变戏法么?”楼九夜沉默了半天才艰难说道。
“好看么?”没想到凌生却是笑得更加畅怀,好像看着楼九夜露出这样的表情取悦了他一般,心情也变好了起来,身上的阴暗没有刚才那样摄人了。
“凌生,你为何在这?”封云遥也有些迷惑。
“如你们所见,我是赤衣长老。”凌生摊了摊手:“娄剑宇似乎已经有了反应,所以我来看看你们的进度,不过看来你们完全没有找到地下入口吧?”
楼九夜等一行人顿觉脸上发烫,他们确实是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入口,更不要说去救人了。
“跟我走吧,这边。”凌生露出了然的神色,指了一下牧白:“总计设计的阵图竟然自己都认不出来了,看来还值得调教。”
牧白垮了一张脸嘟囔道:“因为跟我当时设计的完全不一样啊,我怎么看得出来。”
“你还没契约?”凌生奇怪地看看楼九夜又看看牧白,似乎有点不解:“楼九夜,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想起当初的交易楼九夜说的要交个朋友的话,凌生也不禁觉得有点好笑,楼九夜气闷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什么叫我这么客气?难道我平时不客气了么?”
“你上次对带那个小家伙,可没有客气吧?”凌生意有所指道。
“你连傲星都知道?”楼九夜怪叫一声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捂脸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怎么,要杀人灭口么?”凌生好心情地继续调侃。
“谁杀得了你,不老不死的妖精。”楼九夜算是看出来了,这凌生的年轻绝对是一种病态的,不正常的年轻,根本就不是原本就不显老那么简单的事情。
果然凌生识趣地闭嘴不再打趣,也没有对楼九夜说他是妖精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带着众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处隐蔽的岩石后面,指了指巨石身后:“牧白,想起来了吧?”
“啊这个我知道。”牧白终于想起来了当年设置的阵门,屈指点在石头上两三点,顿时整个石头产生了一阵扭曲,好像是破开了某个空间,将众人吸卷了进去。
楼九夜等人一时不查,已经被卷到了一起,东倒西歪地从漩涡中摔出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地宫之中。
“太过分了,我的屁股……”萧自在哀嚎了一声将身上的楼九夜拉了起来,紧接着自己也从地上弹了起来,拍了拍红色长袍上的灰尘:“就算你嫉妒我也一身红衣,也不要报复的这么明显可好?”
看到凌生依旧好好地站在那里,显然是知道这个机关会造成什么效果,而早有预料,众人却是灰头土脸,只有牧白保持着原样,顿时招致了众人同样的目光洗礼。
牧白装傻地笑笑缩到了后面,开玩笑那莫长生冰冷的眼神简直要杀了自己……
“走吧。”凌生也不多言,看到娄清月脸上焦急的神色,当先领路往前走。
一路上地宫通道两侧的魂术灯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等到众人走近就会自动点亮,一路通向不知何方的地宫尽头,直到前面出现了巨大的地心湖!
湛蓝色的湖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楼九夜随便扔了个珠子到湖水上方,果然那珠子像是受到了突如其来的重力作用,被拉入了湖水之中。
凌生诧异地看向楼九夜,像是不明白为何她会这么有先见之明,后者只是摊了摊手指着脑子道:“神奇的第六感。”
众人嘴角抽了抽,全部看向牧白,牧白抿了抿唇再次在岸边临空画出一幅诡异的曲线图,慢慢打入地心湖的四周。
渐渐的一片白雾弥漫上来,再度散尽之后却在地心湖的正中心出现了一个湖中岛,而在众人面前是一架木桥,牧白指了下木桥:“走吧,那是悬浮木。”
因为湖水拥有着罕见的重力效果,所以就连桥梁都要选用可以凭空浮在空中的悬浮木,这种木头通常都被人用来制作小巧的载人工具,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大手笔地使用悬浮木来建造桥梁。
众人一脸感慨地踏上了湖中岛,不大的岛屿上只有一个精致的银白色笼子参天而起。
笼子之中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却不见人影,娄清月似有所感地扑了上去,抓着笼子嘶喊道:“爹!爹!是我啊,我是清月,我来了爹,爹你快出来啊!”
那声音听得楼九夜等人心中冒出一股酸楚,过了半晌那笼子中依旧是一片安静,娄清月赤红了一双眼眸看着笼子的深处那一团雾影,谁劝说都无济于事,就那么执着地叫着。
“等等,安静……”凌生却是突然按住他肩膀,让他停止了喊叫。
果然听到那远远地雾影之中传出有些虚弱的声音:“清月?”
那声音很飘渺,似乎离的极远,又像是响在耳边。
娄清月却像是被打了鸡血,猛地窜了起来大喊道:“是我,是我啊爹!”
雾影一阵波动,就听见似乎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逐渐走了出来,满头的白发有些干枯,脸上却并不苍老,但是那脸色可以说是活死人也不为过。
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破损,但是身体却羸弱地可怕,楼九夜看着这样的娄剑宁心中微微一动,实现转到了他四肢上的金属链子:“噬魂铁?”
那走出来的人正是七宗的原宗主,娄清月的父亲娄剑宁,当他看到楼九夜的瞬间,面上涌出一股激动不能自持的感情,猛地跪倒在地:“主人!”
“你不用看我的图腾就知道?”楼九夜奇怪滴看着他。
“不用,主人跟您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娄剑宁的语气似乎有些怀念,但是并没有过多放任自己的激动情绪,依旧跪在地上的身影有些颤抖:“有生之年,能看到主人,真是荣幸……”
“先把你放出来,我们再谈别的。”楼九夜闭了闭眼睛,对上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坚定地道。
楼九夜双手分别运起光明和黑暗两种魂力,在场的几人早就在进入地宫的时候结成了同盟,也不怕他们将自己给出卖了,楼九夜专心致志地将两种力量运行到极致,然后猛然合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扭曲着碰撞着,不断产生巨大的气爆,将楼九夜的手掌炸的血肉模糊,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她!
黑色的魂力和金色的魂力逐渐混合,混杂着鲜血,凝聚成一柄忽长忽短的长剑!
楼九夜手拿着长剑横空跃起,从巨大的笼子顶部悍然劈下,长剑拖着黑金两色刺眼的光影冲了下来,将那不知用什么材料形成的笼子一分为二。
她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快速地斩向了娄剑宁四肢上的噬魂铁链子!
那些链子都是能将人身上的魂力慢慢吸取干净的东西,是魂术师最恐惧的存在,娄剑宁在这里被关了十多年,也就是说已经被噬魂铁吸食了十多年,却依旧可以站立行走,并且还能保存神智,显然是因为原本实力相当强悍!
难怪娄剑宇要联合三大宗老才敢对娄剑宁下手!
“宗主,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楼九夜的语气中显然是并不承认娄剑宇的地位,所以才称呼娄剑宁一声宗主,这就是代表了她的立场。
在她眼里,娄剑宁才是七宗的宗主!
娄剑宁身上的虚弱因为楼九夜斩断了噬魂铁而有了明显的好转,但是气色依旧很憔悴,楼九夜上前扶起了他,恳切道:“宗主,这些年辛苦你了。”
“是我没用啊,辜负了老爷和夫人的嘱托,没有给小姐任何帮助,还要让小姐来救我。”娄剑宁摇了摇头,看着楼九夜那精致的脸蛋很是欣慰道:“好在小姐自己争气,不然我真的没脸见老爷和夫人了。”
娄清月很是奇怪父亲对楼九夜的称呼,明明刚才还是主人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小姐,还有什么老爷夫人……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老爷和夫人指的是我爹娘么?”楼九夜眸子中闪烁了一下,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口气。
“正是。”娄剑宁勉强自己站住,给楼九夜解释道:“老爷虽然已经仙去多年,但是说起他的大名仍旧是我们这老一辈人心中的真神,永远不会被抹去的,夫人更是当年名扬大陆的第一美人,本出身圣光云家,却因为太过出色被过继到云中陆的云家,后来成了云家嫡系的大小姐。”
楼九夜听着这些话,奇怪的是心中竟然用显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跟他话语里的那些人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东西,让她不能控制。
她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楼九夜,她本是异世的一抹孤魂,但是这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心底有什么东西解冻了,那是她一直可以忽视的感情,是她再也不能忽视的感情。
“宗主,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不急的。”风若然也看出此事关系重大,而且还事关楼九夜和七宗的关系,绝对不能怠慢,连忙挥挥手凭空划出桌椅板凳,让众人围坐下来。
楼九夜沉默地抿抿唇,显然也想知道更多当年的秘辛。
“当年我还没有当宗主之前,我跟随父亲曾经迎接过老爷的圣驾,那时候老爷还年轻气盛,身边却已经有了美丽的夫人伴随,那时候他们是多么神仙眷侣羡煞众人。”娄剑宁怀念的申请中带着恭敬和敬仰:“后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老爷为了天下苍生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封印黑暗势力,而夫人也离开云中陆不知所踪,七宗上下拍了无数人寻找却都一无所获,似乎是被有心人故意隐瞒了信息。”
“再后来,我们七宗乃是为了等待楼氏传人的消息就只有内部才知道了,我们等待着小姐的回归,等了很多年。”娄剑宁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就是在等待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族人产生了怀疑,他们贪婪而又挚爱权利,不愿意再去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为他人经营门派,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七宗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说到这里娄剑宁的语气有些愤恨,带着咬牙切齿地恼怒道:“我那个眼皮子浅的孪生弟弟便是如此,他竟然联合宗老们将我囚禁至此,并且不仅夺了我的权利还要杀死我的妻儿!”
“好在清月命大,又赶上守护图腾苏醒,这才活了下来……”娄剑宁的语气中再度出现了一抹悲痛:“但是自从多年前曾见过一面,知道清月还活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我怕会引起那狗贼的怀疑,所以才没有再来过。”娄清月梗着喉咙往地上一跪:“是儿子不孝!”
“不怪你,不怪你……这么多年也苦了你了……”娄剑宁现在是百感交集,心中的喜悦和酸楚交织着煎熬着他的心,但是什么都比不上重新见到楼九夜的欣慰!
在他看来,能在有生之年再次见到楼家的小姐,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娄剑宁仔细打量着楼九夜,那眼光像是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祥中带着些许安慰,最后睁大了眼睛道:“小姐,我冒昧地问一句,小姐是不是已经激发了龙图腾?”
“正是,你连这个都知道?”楼九夜也是被惊了一跳。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小姐身旁的这位是凤图腾的拥有者。”娄剑宁的笑容中欣喜更多了。
楼九夜看看萧自在又看向娄剑宁,不由的方向了心中的担心,这个宗主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有这么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自然是对他们并没有恶意的。
“小姐,你的龙图腾激发了几个图印了?”娄剑宁又继续问道。
“图印?”楼九夜有些莫名其妙,紧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陡然睁大了眼睛道:“宗主是指我龙图腾内的那五个辅助职业的标志?”
龙图腾内拥有着代表天魂大陆上五种基础辅助职业的标志,金黄色的古体字‘符’代表的是魂术师修习的灵符师,紫色晶石代表着的是只有战士才能修习的镶嵌师,小锤头代表着炼器师,炼药炉子自然是炼药师,而附魔棒是只有魂术师专修的附魔师。
现在楼九夜已经点亮了灵符师的标志,通过冷傲风点亮了镶嵌师的标志,还有一个牧白,应该可以帮她点亮炼器师的标志。
“已经有两个了,马上还有第三个。”楼九夜也不隐瞒,坦然地指了一下牧白:“他是第三个。”
“好。”娄剑宁猛地一拍大腿,因为过于激动棉上一片潮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楼九夜连说了几句好:“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小姐这么年轻,身边已经是藏龙卧虎!看来有些事情应该早点让你知道了!”
楼九夜凝神听着,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本应该知道,却因为各种巧合因素无缘知道的东西,自然要仔细听听。
娄剑宁语气激动道:“龙图腾跟凤图腾进行了初步融合之后,就会出现五大职业的标志,而这些标志就是为了让龙图腾的持有者寻找伙伴而存在的,被图腾选中的同伴,会成为龙图腾持有者身边最忠实的战友,而等到五个标志都被点亮,龙图腾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那就是传说中的龙印!”
娄剑宁的声音如平地炸雷,将众人都镇住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这种奇妙的东西,顿时看向楼九夜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龙印出世,必将引得十四魂侍八方来朝,他们如果被龙图腾的持有者驯服,便会成为龙图腾持有者手中的利剑,为龙印登临天下至尊打下万里江山!”
“每一位魂侍都是在各自领域内顶尖的人才,他们各自的属性决定了他们各自的领域,同样的,如果龙图腾持有者不能驯服他们,他们是不会为持有者服务的!”
娄剑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众人瞪圆了眼睛,因为娄剑宁指了指楼九夜身旁的那些人:“你们这些人之中至少有三位,将来会成为小姐的魂侍。”
众人面面相觑,楼九夜也是一阵无语,不会这么巧合吧,偏偏她在做什么事情之情已经无意之中打通了最重要的关节?这让她产生一种几乎是作弊的窃喜!
娄剑宁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耗费心力,面上也更加苍白了,楼九夜见此打断了他的话头:“宗主,你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们来日方长慢慢说。”
“我要去见我那猪油蒙了心的弟弟。”娄剑宁却是摇了摇头坚决道。
娄清月犹豫了一下点头,众人也没有异议,所以一行人原路返回,这次要顺利的多,顺顺当当地回到了地上,而在踏出宗庙的瞬间,如他们所料地看到了火把通明中娄剑宇一身黑色长袍,面色阴沉地站在宗庙之外。
“你果然来了。”
“你果然出来了。”
差不多的两句话从这对孪生兄弟口中说出来,却显得讽刺意味十足,楼九夜不知道他们心中是什么想法,但是她看得出来,娄剑宇对娄剑宁那种既恐惧又嫉恨的神态,而娄剑宁却好像已经看开了生死,无所畏惧淡定的态度。
“娄清月,你公然擅闯宗庙,杀害宗老,已经罪无可赦,若是现在俯首认罪,我以宗主之名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娄剑宇闪开视线,看向娄清月的眼神带着一股灭顶的愤恨,这个自己信任了多年,如自己的臂膀一般的养子,竟然是自己孪生哥哥的儿子!他竟然被骗了这么多年!
想起来自己竟然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家耍了这么多年,她就恨不得把娄清月扒皮抽筋拆吃入腹!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不能这么做,毕竟现在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他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把这些意外因素都处理掉!
楼九夜却是冷冷地看着这个到了现在都还装的一脸正气的娄剑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瓜,都是那么容易蒙骗的,到了现在还在这里装硬气。
这个时候,凌生缓缓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块令牌,上面一个古体字的“七”赫然暴露在火光之中。
娄剑宇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慌,在众人的眼神中却还死死咬着唇不肯示弱,迎上凌生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后者漠然道:“看到七长老令,还不跪下!”
看到娄剑宇不甘心地缓缓跪了下去,凌生这才将那牌子猛地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同时冰冷的声音响起。
“娄剑宇行为不端、办事不利、管教不严,现从七长老最高权限,撤销其一切职务,逐出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