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谷乃是连接新国与许国的交通枢纽,地势低平宽广左右两侧乃是低垂的小山,据说此地在纪元之前乃是津水之终点故名余津,可随着几百年沧海桑田地下暗河改道此处早已干涸形成了一片空旷平坦的谷地。
此刻在余津谷右侧山头处站定二人,这二人皆有七尺(8寸一尺)来高,身形上看一个壮硕另一个稍显单薄,大白天却穿着紧身夜行衣面罩轻纱头戴斗笠,下不下贱不知道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尚将军这次拦截确定万无一失吗?咱们可是背着我父王擅自行动,若是这群刺客失手被擒会不会将咱们供出来?”身形单薄的那位语气中流露出些许不安,毕竟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是成是败都关系到新、许两国未来的外交关系。
“王子请放心,这群死士乃是我多年培养的精锐,虽说只有区区二百人但却远远胜过普通士卒,不说以一当十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我在训练之初便以割去了他们的舌头,即便他们被敌人俘获也不会透露出咱们的信息。”尚将军信心满满道同时心中暗叹之前谋划时王子你倒是一往无前的架势怎么到了这会儿又瞻前顾后了?
此间二人都是许国人士,一个是许国四王子逵(许国连山氏、士姓故称士逵或王子逵),另一个乃是许国后将军刁殃。
这二人远离国都与兵营来到余津谷这新许交界处的目的便是劫掠新国公主姚凤澜。
原来王子逵与姚凤澜同在长阳学宫修习两三年,同窗之谊在王子逵心中沉淀日久竟转为男女之情(本文作者强烈怀疑此人是见色起意早有预谋),数月前得知姚凤澜将回归新国后王子逵这才大着胆子向对方表达爱慕之情,结果被婉言相拒。
王子逵这个人虽说长得还行但顽劣不堪十分残暴,平日在学宫中仗着许国王子的身份经常欺负其他同窗,对待手下侍从更是严苛稍不如意便是一顿毒打,姚凤澜虽也是王室出身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纨绔子弟对王子逵完全没有好感。
情场失意的王子逵并没有跟另一个时空的一些肥宅一般回家痛哭一气或者借酒消愁而是找到了当今许王戎子,希望父王能够派人向新国提亲让他迎娶姚凤澜。
许王一听王子逵的请求觉得这是件好事啊,新许两国同为太祁臣子又同被分封到九域西陲抵御域外部落,平时两国和平相处互有联姻,这次自己这个四儿子要是再跟新国公主结为连理那两国更是亲上加亲。
何况姚凤澜这个小丫头他也见过几次,小姑娘人长得漂亮学识也不错并且很懂礼数各方面都给许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于是立马派特使赶往新国求亲,他也知道姚凤澜马上要回国了,寻思赶在她回国之前先把这事定下来。
结果没想到新王在回复的照会里也是婉言谢绝,许王一看这事没成也没说啥,毕竟一家女百家求何况王室之女王,人家不愿意肯定有别的想法,许王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跟新王刀兵相见不是。
可这事在王子逵心里就跟生了草似的,自从知道老爹跟新国提亲被拒绝以后王子逵就恨上了这两个人。
一是恨他父王软弱,咱们许国跟新国提亲联姻被人家给撅回来了作为许王就应该派兵讨伐新国,这样才能显示我大许国国威。哪能像父王这样提亲被人拒绝了还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二就是恨新王不识好歹,本来新许联姻强化两国邦交、增进两国友谊多好的事你新王竟然拒绝了,难道就不怕我许国大军压境吗?
之后一个月王子逵索性不去学宫了,自己一个人待在府邸没事就拿手下仆人侍女撒气,时间一长这事就被他娘舅许国后将军尚鹤卿知道了,为了让自家外甥称心如意尚鹤卿就给王子逵出了个主意。
简而言之就是先派人假扮域外野人在新国、许国还有域外草原三方交界处掳走姚凤澜藏起来,然后王子逵再出面率领兵马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老戏码,美人到手后若还是不能成事干脆就用强,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再去跟新王提亲准保成功。
这种生怕两国打不起来的主意要是寻常人听了都会摇头作罢,可王子逵本就性格偏激加之对姚凤澜的疯狂执念反倒让他觉得这个策略可行,他甚至都想干脆也别假扮贼兵了直接派人将姚凤澜掳回府邸就得了,还是尚鹤卿多方劝阻这才打消了王子逵的念头。
得知姚凤澜的具体行程后,在尚鹤卿的安排下王子逵等人一路狂奔抢先一步赶到余津谷设伏准备奇袭护卫团。
“听说这次新国派来迎接护送凤澜的可是六百鹰卫,新国鹰卫常年戍卫边境战功赫赫也绝非一般官军可比,我就是担心事有万一啊。”王子逵仍旧不放心,万一此事不成那自己跟美人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王子请放心,这次突袭保证万无一失!”尚鹤卿言之凿凿的说,自家这外甥色厉内荏,平日野心不小可事到临头却又患得患失他也只得用这种方式鼓舞其信心。
就在他们君臣二人交谈间,一路人马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自远处而来,就见这队人马分为四部拱卫着中央一辆豪华马车,马车旁随行的乃是一年轻将军,此人面目清秀蚕眉凤目生的好生俊俏,而那一身银盔银甲和胯下白马更显得其英姿勃发。
忽而那马车的侧帘被几根葱段般的手指掀开一角露出了车内主人小半张脸,粗略观去车中主人乃是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一双柳眉纤细柔弱,两眼含羞却又灵气动人,正是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公主,有何事?”随行将军见凤澜公主撩起车帘侧身凑上前去询问。
“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在车里闷久了想透透气。”姚凤澜冲着对方微微一笑,此次到上阳学宫求学姚凤澜坚持不带任何侍女仆人以此表达求学之诚意,故而回程的路上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车内百无聊赖,手中书简早已看了两遍可旅途还未结束。
“还请公主稍作忍耐,再有十五里便能到渑溪大营了。”年轻将军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