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卿如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登时惊得她芳心大乱,今日已被这小色胚占了便宜若是再有旁人围观那她还真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二十步以外听命,远处警戒不许靠近!”溪契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命令道,语气中不容旁人丝毫质疑。
他话音刚落那脚步声顿时止住,来人高声禀报:“禀报连将军!所有行刺之人已尽数伏诛未能留下活口,对方虽装扮成野人模样且身手不错但明显是故意乔装假扮。弟兄们正全力抢救伤员并清理战场,死难者的遗体如何处置,还请将军示下。”
溪契一面以绢帕清洗谷卿如减伤周遭污血一面头也不回的道:“窦校尉观察果然细致,谷内所有鹰卫将士无论生死都要带回渑溪要塞安葬,他们生前为国尽忠若是死后无人祭祀那该何等凄凉。”
“末将明白这就安排将士们照将军的意思去做。”窦成化领命后刚想转身离开却又被溪契叫住。
“另外找两具刺客的尸体一并带回去,说不定细察之下能有所发现。还有传令下去马车方圆二十步内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尤其是老周那家伙!”溪契最后还不忘重点点名周九斤,那家伙一向唯恐天下不乱,一副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样子,万一他好死不死的凑过来把人家姑娘身子看了这以后谷姑娘还怎么嫁人。
“末将领命!”窦成化等待片刻见溪契没有别的指示后这才离开。
谷卿如见那人走远心下松了一口气,可还未等她继续出言声讨那色胚时就觉得一阵剧痛袭来,强大的痛感使她禁不住叫出了声,冷汗瞬时间从全身毛孔钻了出来,原本就极度虚弱的她哪里经得住接着两眼一黑便昏死过去。
“诶,老窦将军在那干啥呢?那个将军喊得跟杀猪似的?要不咱过去看看?”周九斤凑近窦成化小声嘀咕道。
“不清楚,不过貌似那位将军肩部中了一箭,将军正在为他疗伤。还有刚刚我传达的命令白说了吗?将军特意嘱咐不让你靠近。”窦成化不苟言笑,可周九斤偏偏就是喜欢逗一下这位同僚,这两人一个心思沉稳一个动若霹雳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性格互补了。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咱们黑甲军将士谁身上没挨过几下子,一箭就交代了?”周九斤撇撇嘴继续对窦成化道:“拔个箭还不让过去看,我这身负重伤经验丰富啊,我去还能给他出点主意呢久病成良医嘛,我觉得你去也行,你也是久病···”
窦成化听到周九斤又在满嘴放炮摇了摇头不做理会转身帮助其他将士打扫战场去了,谷口的巨石还有滚木都还没完全清除呢。
“老窦你别走啊,你说拔个箭就叫的死去活来的咱将军还给人当个宝不然咱们看,你说连将军是不是对娇弱的男子没有抵抗力···”周九斤见窦成化转身离开赶紧跟上去继续瞎扯。
这边正给谷卿如包扎的溪契将周九斤那大嗓子的话一句没落全听进去了,心道你小子等着我的,回去一天不让你后山峭壁来回爬十次连续爬一个月算我大慈大悲。
周九斤性子开朗身强体壮平日无论是马上步下都是一把好手可就是有一个毛病--恐高。每次溪契带队做攀爬训练时就属他最拉跨,每每想起周九斤攀岩时回荡在山谷的凄惨叫声溪契都能被吓得做噩梦。
谷卿如昏过去后身子逐渐放松这使溪契的包扎工作更加顺利,没费多少功夫便大功告成,溪契将谷卿如衣衫甲胄整理如初一把将其抱入怀中准备送入车驾中修养,结果一转身就见一俏丽的小脑袋正从车帘内探出向这边看着。
那人见溪契发现了自己脸色忽地绯红如受惊的小鹿般迅速退回到车内。
“那个男子好生无礼竟然把卿如衣衫都扯开了,不过应该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吧。”姚凤澜内心如小鹿乱撞,原本她见一众鹰卫悉数战死还以为此次在劫难逃又见好友谷卿如受伤倒地更是心下焦急万分,可恰在此时一众黑甲战士由一年轻将军率领加入战局并瞬间扭转局面,这才让她稍稍安心。
正当她想要探头看看这群忠义之士是哪方势力时正好看到了溪契与谷卿如那段尴尬的重逢时刻,并全程观摩可惜当时没有手机与网络不然某短视频网站上又要多一条战场实况转播了。
“敢问銮驾内可是凤澜公主殿下,末将乃是黑甲军中郎将连成济奉命押运军粮至渑溪大营,巧遇贼人袭击公主銮驾故而率众清剿叛逆。此前我为谷将军疗伤却不想惊扰到了公主殿下还望恕罪。”正当姚凤澜内心波澜起伏之时,车外那人已自报家门。
“嗯,听谈吐这人倒不像是个孟浪之人。”姚凤澜心中暗想,随即答复道:“额,卿、将军平贼有功本宫又怎会与将军计较凡夫俗礼,待我回到王畿自会向父王为你请赏。”
见车内的官家没有不悦之色溪契继续道:“多谢公主殿下,谷将军身负重伤若是跟着末将骑马而行一路颠簸恐怕加重其伤势,恳请公主恩准让谷将军进入车内与大军同行。”
溪契担心姚凤澜碍于男女有别不愿让谷卿如进入车内,又凑近车门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公主殿下,谷将军其实乃是女儿身,公主大可不必担心其醒来后对您欲图不轨。”
“哼!我还不知道卿如是女子吗,还用你替她解释。”姚凤澜心下暗自啐了一口。
心里这么想可话一出口就变了口风:“连将军不必解释,卿如与我乃是少时好友亲如姐妹,将军如此关心卿如本宫倒是要替她谢谢将军了,凤澜体弱不善搬抬,还请将军送卿如入内。”
“如此那成济便唐突了。”说罢溪契撩起车帘躬身低头将谷卿如抱入车厢,在姚凤澜七手八脚的辅助下将其安顿妥当对着姚凤澜一抱拳:“还请公主在此稍待片刻,容我等将谷内障碍清退再行启程。”然后丝毫未做停留倒退着出了车厢。
“我还没道谢呢他这就走了,刚刚盯着卿如看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守礼节!”见溪契退了出去姚凤澜既轻松又有些失落,说到底哪个少女不怀春,谁家美女不爱英雄。
溪契虽说面色略微黑了些但精神十足,从军多年历炼出一身强健的体魄使他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况且二十出头的年纪已是国家重镇的中层将领自然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自信与傲气,战场上他从容不迫的神态更为他增添了一分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