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着我做什么?”鬼面军师,抵达仙客岛。他下船来,开始徒步登岛。
没走出几步,便感到身后凉飕飕,余光回视间,可见十余个“尾巴”,正在尾随。
这些尾巴,显然经过刻意伪装,虽然跟着他,但并不跟紧。装作三两成群,自在游街,默然无视,十分自然。
但这些尾巴,还是被鬼面军师一眼看穿。这样的伎俩,都是以前的他,不屑于用的,实在堪称拙劣。
“军师,我们是奉命而来,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一个尾巴走上前来,对他说。
另一个尾巴也走过来,他觉得方才的尾巴,回禀军师的话不好听,于是又重新措辞,表达道:“我们是奉命,来保护军师的。”
这些奉命前来的人,对鬼面军师的态度,也有些复杂。他们一来,敬畏鬼面军师,这一军师的名号和地位,更忌惮他的卓世才华。
另一方面,他们又深知,在这个暗影军师控制的秘密组织里,鬼面军师的地位,并不像看起来这般高。甚至,他在一些重要决策上,没有参与权力。
鬼面军师心中一揪,保护也好,控制也罢,他这个将死之人,不愿多费精力在此,他现在,正要去寻找他求生的希望。
罢了,罢了。
他摆摆手,将这些尾巴挥退。
继续登岛。
一面走,他一面思考,应当如何才能不遇见万孚,又能看到那个,被送到万孚殿中的如烟姑娘。
按照当时那强烈的心中感觉,哪怕远远只看一眼,他一定可以确定,那个姑娘,是不是他要找寻之人。
然而,当鬼面军师还在思考对策时,一件突发事件,打断了他的计划。
一声焦急又刺耳的鸣叫声,穿过整条街道,奔腾而来。
仙客岛上这片区域,是一些贵客的驿馆驻地,街上并不繁华,人烟较少。嘶鸣声接连不断,被衬托的十分急迫。
这地带,已近万孚尊主,及一众菀陵人士的居住驿殿。
这鸣叫声,来自一匹马。
马嘶阵阵,急躁难耐。
这时,明萨假扮的如烟,刚刚被送至万孚尊主殿中,还没有机会通报万孚尊主,明萨只站在殿外。
进入殿中禀报的侍从,刚走进殿中去,没等到机会开口说话,便听到外面的马嘶声,万孚尊主起身而走,侍从便只好退后。
这嘶叫的马,并非普通的马,是吉量马!
吉量马,是万孚尊主御驾。
吉量马跟随尊主万孚多年,它十分通灵,这一点,明萨也知道。在巨象群攻城时,万孚尊主,曾将吉量马送给明萨做为坐骑。
听见一向温顺通达的吉量马,突然发疯奔跑,万孚大步走至殿外,却一眼看到候在殿外的“如烟”,他和如烟相视一眼,遂一同向外疾步走去。
通过这一眼对视,万孚尊主更加确认了,明萨的身份。
若非是明萨那丫头,她对吉量马,不会有熟悉的反应。
随万孚尊主和明萨,一同走到殿外,纷纷赶去查看的人,还有一众菀陵人士。
自然,严密看守的菀陵驻殿中,也有人将这突发异状,火速通报鼎界尊主公羽鑫。
而同时。
就在万孚和明萨反应过来时,身在宫殿外围的鬼面军师,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吉量马的叫声!
他还记得!吉量马,是年少时的万孚,最喜爱的座驾。它的鸣叫声,较之普通战马,更加高亢浑厚,远距离穿透。
吉量马,还能识人!
鬼面军师火速判断,迅速指挥:“给我找一辆密闭车舆!快!快!”
鬼面军师身后的“尾巴”,早被这马的嘶叫声震撼,此刻又见鬼面军师如此动容,都不敢耽搁,立即执行命令。
片刻后,一辆密闭的车舆奔跑着,已然赶来,鬼面军师迅速上车隐蔽。
菀陵众人,随万孚尊主一同跑起来,追随吉量马的奔程,直到看清,它在奋力追赶前方不远处,一银灰色帷幔的马车。
马车门窗紧闭,奔跑中帘门仍十分厚重,不似普通材料。
本来马车行驶并不算快,但当吉量马快追到它时,马车开始加速,这车舆的速度,也超出菀陵人的预料。
万孚尊主看着吉量马,深知,吉量马如此反应,一定是嗅出了车中,有它以往熟识之人。并且,嘶吼声如此剧烈,说明此人它很熟悉。
吉量马并非只是通过嘶鸣声,提醒主人万孚注意,且是拼命追赶,一副要将马车截下的架势,说明,这车中之人,是吉量马想立刻揭示给万孚看的,情形十分迫切。
车中人,会是谁呢?
吉量马近些年来,从未有过如此过激反应,这车中之人的身份,一定出乎想象。
同时。
明萨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那马车上。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说不出的感觉,强烈到她的心脏,似乎都要跳将出来。
那感觉让她觉得车中之人,与她自己有着相同的气息,相同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感觉,完全说不清道不明,她在陌生的鼎界,哪里会有熟识至此的人?
马车在狂奔,吉量马还在疾追。
眼见前方马车,已经不敌,吉量马即将拦截成功。
万孚尊主身后,突然出现一队鼎界侍卫,恭拜后对万孚尊主禀报道:“万孚尊主,我等失职,令您座驾失控,我等定会妥善处理,而后任凭您处罚。”
说话的侍卫统领,不等万孚尊主反应,便一个眼色丢给身后的侍卫。鼎界侍卫立即飞身而上,去拦截吉量马。
一队侍卫纷纷跃身马上,试图与吉量马并驾齐驱,将其拦住。奈何吉量马,哪里是等闲骏马能够制服的?
鼎界侍卫不敢对吉量马发狠,束手束脚,一个耽搁,前方马车还是未能甩开强劲追赶,被吉量马追上横截。
吉量马继续朝天嘶吼,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马车前方。
此时,万孚尊主身后,已再多一众鼎界贵臣。万孚尊主用余光瞟向他们,只见他们,皆难掩面上焦急之色。
吉量马嘶吼更甚,情势危急,鼎界人已经面白失色,两颊更是渗出了冷汗。
然而,那车舆的门窗,依旧紧闭。
驾车之人也并不惊慌,他甚至没有走下车来,仍是一副时刻准备,驾着马车,逃离现场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