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夏真心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差点就要忍不住的跟他说“你丫是不是装的?”,发个烧还得占她点便宜,真是狼性难改,果然是狼到哪都吃肉,发烧也得吃肉。
无奈的仰头给自己灌了点水,恋夏不情不愿的凑过去给他一点点的润着嘴唇,心里还不断的抱怨自己吃大亏了,全然已经忘记自己已经是他老婆了。
发烧这点事儿啊,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温度降下来,一切都好说,更何况古代也没禽流感啥的,普普通通感个冒,发发汗就好了。
只不过,很累人。
等到怀秋退烧的时候,恋夏都快累趴了!这来来回回的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次汗,喂了多少次水了,她只知道,她现在快累死了!!
眼瞅着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恋夏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下,干脆也就不睡了,站起来拿起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安稳的怀秋,扭头就推开门,没入了风雪中。
怀秋醒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人,却在摸到床板的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恋夏!
焦急的也顾不上穿衣服穿鞋了,怀秋穿着单薄的底衣,赤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哪知昨夜的高烧消耗了他太多体力,脚刚碰着地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他记得,恋夏盯着风雪在殷琦红的宫门口跪了很久,太医说,救不回来了,可,他也记得,恋夏后来醒了,抓住他的手,亲口告诉他,她醒了的!
他明明将她带回了家,可为什么却连一点她的痕迹都没留下!!哪怕是,一丝丝的温度也行啊!难道,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吗?!
“恋夏!”
刚走到门口的恋夏听到里面的响动,快步走了进来,见他赤脚倒在地上,吓了一跳,赶紧将手里的粥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跑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怎么会在地上呢?还穿的这么少!快……额……”
猛然被他紧紧搂住,恋夏有些反应不过来,却还是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轻声问道:“怎么了吗?”
怀秋将头埋在她肩上,哑着嗓子说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哪有离开你啊,去做饭了而已啊,乖,快回床上躺着好不好?地上很凉的。”
恋夏一边出声回答着他,一边将他推回到了床上,细心的给他掖好被子,末了,还不放心的伸手探上了他的额头,比对了自己的温度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已经退烧了,我还以为你烧傻了呢。”
怀秋看着转身去拿粥的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我发烧了吗?”
谁知恋夏竟听到了这句话,端着粥走回来坐到床边,轻轻的晃动粥勺散了下热,舀起粥来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他嘴边,“对啊,大半夜的突然高烧,怎么也叫不醒,害得我照顾了你一宿,来,张嘴,小心烫。”
听话的张嘴将粥尽数含进嘴里,怀秋一边喝着粥,一边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情,哦,对,好像是,当时为了给已经冻僵了的恋夏暖身体,他衣服也没脱的就直接跳进了浴池,也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发生了后来的事,估计啊,吹冷风吹的,感冒了。
没错,是这样的,是他烧糊涂了,他的恋夏没有死,他已经带着她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了。
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个。
“我怎么记得,某个人说过,她做饭很难吃啊?现在这是……”
恋夏再次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到他嘴里,“我做的别的东西真的不好吃,可是,我会做粥啊,总不能什么也不会吧?好吃吧?”
能不好吃吗?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妈妈想教她做饭来着,谁知道教了个鸡飞狗跳,差点把厨房烧了,实在是没了办法,院长妈妈只能教她安全系数最高的,煮粥。
所以啊,从小到大,她负责了孤儿院小朋友的所有的早餐粥,一煮就是十七前,她的粥,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
怀秋轻笑着,“那以后我就天天喝你做的粥好了。”
“想得美,”轻轻的将空了的勺子往他唇上一点,恋夏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天天喝粥也不怕腻死你。”
怀秋深深的注视着她,“你煮的,一辈子都不腻。”
“贫嘴!不跟你说了,刷碗去。”
哪知还没站起来,那碗就被怀秋轻轻打翻在地,摔了个稀碎,“不准你碰冷水,碗,不用刷了。”
这男人真的!很浪费哎!
手已经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也没法去扫那些碎瓷碴子,恋夏刚想出声责怪他浪费来着,猛然被他一拉,轻轻松松的抱到了床上。
“你整夜照顾我,不累么?赶紧休息休息吧,我带你回家,是要疗伤,不是让你伤上加伤的。”
恋夏张张嘴想抗议,却被他一个警示的眼神也噎了回去,乖乖的缩进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说真的哈,躺下来才发现,她真的累了,好困,好想睡。
在他怀里温顺的蹭了蹭,恋夏睡意朦胧的咕囔着:“秋,我发现你怎么越来越无赖了?我可以后悔吗?”
“从你在我怀里醒过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办法再后悔了,以后,就刚刚这么叫我,不准改了,我很喜欢。”
恋夏基本上已经睡死过去了,只是无意识的“嗯”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她均匀的呼吸声了。
怀秋低头看着她的睡颜,一股满足感涌上了心头,驱使着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眼睛。
匆匆一世,谁会在谁的眸光里乱了浮生,谁又在谁的牵挂里享了流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生遇到恋夏,便是他一生的劫,牢牢的将他束缚,无法再挣脱,也无心挣脱。
说实话啊,恋夏是真的累惨了,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因为有他在嘛!等她慵懒的翻了个身,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光线都暗了。
“你醒了。”
怀秋坐在桌边,屋子里没有点灯,他整个人都隐没在了暗处,恋夏只借着在外面的昏暗光线才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
突然就觉得这种情景好眼熟,她不禁打趣道:“你啊,怎么就像一直在等我醒过来似的,这频率也太高了吧?我怎么觉得,这情景,三天两头都会有一次呢?”
“你也知道啊,我们俩的感情,一路都是在床,上,发展起来的,我的人生啊,就是一直在守候着你。”
恋夏不禁失笑,怎么说来这么委屈啊?她也不想这样啊,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命中注定。
“怀秋,其实我……”
怀秋挑眉,修长的指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你叫我什么?”
“怀秋啊。”
话音才落,屋里的蜡烛突然被点亮,只见一道紫影闪过,原本坐在桌边的怀秋转眼便压在了她身上。
“不对。”
哪里不对啊?难道不叫怀秋,叫秋怀?
但是吧,现在这情势很明显对她不利,这男人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来逼供那招,她哪儿敢反抗。
像待宰的小羔羊似的被他压住,恋夏翻着白眼想了一会,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相公?”
“虽然听着还不错,但,还不对。相公,是留着我们公开之后叫的。”
真是醉了!啥公开之后啊!现在又没外人!他到底要听什么啊!
“官人?”
摇头。
“夫君?”
摇头。
恋夏真的快疯了,啥呀!能叫他啥?古代昵称都叫遍了还不对!难不成叫他“达令”,“哈尼”和“北鼻”啊!?
要不,干脆撒娇?
可算找到一条出路的恋夏使劲眨巴着眼睛,抽抽着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嘛,秋~,你放过我吧!”
怀秋邪魅的勾起唇角,伸出手来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这不是记得了么?”
恋夏一愣,她刚刚说啥了吗?秋?不是吧!就这么一个字至于拷问她这么久吗?
“为什么要叫这个啊?”
“你早上答应的。”
再一愣,早上?早上她明明就睡了啊!哪里有……
天!她想起来了!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怀秋说了些什么“以后就这么叫”,当时太困了嘛,她也没在意,谁知道他竟然记心里去了。
“那个,不算啦,而且,叫秋,怪怪的啊,就好像我在跟你撒娇似的。”
怀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正视他的眼睛,本就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又刻意重重的压了下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减为零。
他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迫使两人的肋骨紧紧压在一起,呼吸变得困难的她,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压迫的有些疼了。
怀秋的眸子微微收缩了一下,慵懒却又危险的问道:“你想反悔?”
怎么说也是自己老公嘛,反悔一下,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他不舍得的!
主要是啊,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叫的那么亲密倒也没什么,在人前,偶尔叫几次,也没什么,这要是一直叫,很肉麻哎!她不要!
所以,果断拒绝好了。